清晨的大海上還飄有淡淡的迷霧,不過夜空已經呈現出一片淺藍色,似乎就在一瞬間,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道紅霞,紅霞的範圍慢慢擴大,越來越亮。
一個彈丸般火紅的亮點出現在在海天交際的地方,太陽好像負着重荷似地一步一步,慢慢地努力上升,到了最後,終於衝破了雲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顏色紅得非常可愛。
一剎那間,這個深紅的圓東西,忽然發出了奪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發痛,它旁邊的雲片也突然有了光彩。
這樣的景色莊睿已經不是第一次得見了,但是每次看到海上日出,仍然會讓他全身心的陶醉進去,太陽那種頑強的生命力和勢不可擋的偉力,會讓每個人的內心,都會感覺到無與倫比的衝擊力。
“金剛,走了,沒想到你這傢伙也懂得欣賞日出……”
莊睿笑着拍了拍金剛的肩膀,返身向後艙走去,爲了看日出已經耽擱了七八分鐘的時間,現在是要處理那幫子俘虜的時候了。
只是莊睿不知道,在距離他們五六海里遠的地方,幾艘快艇從不同方向,向遠處駛去,而夜幕中所發生的這一切,也都被快艇上的人看在眼中。
當然,他們只是見到護衛艦起火爆炸,至於發射魚雷彈等細節,自然是沒能看到。
這些人都是海上各個海盜組織的偵查人員,劉明輝急着幹掉莊睿劫持這艘船的事情,早都落入到這些海盜組織的眼裡,他們也未必沒有讓劉明輝打頭陣的意思。
不過任是這些海盜想象力如何豐富,都沒能猜想到最後這個結果,居然是劉明輝等人全軍覆沒、船毀人亡。
要知道,劉明輝海盜組織,雖然在馬六甲只能算是後起之秀,但是火力之猛戰艦之利,也是可以排到前3的,這樣的結局讓那些沒有貿然出手的海盜組織均是心呼僥倖。
雖然不知道這艘商船用的是什麼手段,但是這些海盜組織都將其列爲不可得罪的勢力,這一戰所帶來的影響力,倒是莊睿事先沒能想到的。
……
見到莊睿進來,李振連忙迎了過去,說道:“莊哥,人都在這裡,沒跑一個,不過劉明輝……”
莊睿擺了擺手打斷了李振的話,劉明輝怎麼死的,他比誰都清楚,張口問道:“我知道了,咱們兄弟有沒有受傷的?”
見到莊睿一進來就問自己等人的安危,那幾個持槍站在門口的安保人員,腰桿不禁又拔直了幾分,看向莊睿的眼神也加多了幾分尊敬。
先不提莊睿給他們的優厚待遇,最起碼在這件事情上,給予了他們最重要的尊重和關心,這讓四散在房間周圍的幾個人心裡都暖烘烘的。
彭飛湊過來說道:“有個兄弟被流彈擦傷了胳膊,沒什麼大礙,休息兩天就好了……”
清晨那會海面上都是大霧,對方護衛艦上的重機槍根本就是對着有燈光的地方胡亂掃射的,這種沒準頭的射擊最讓人頭疼,很難做出有效的規避。
那受傷的哥們也是挺倒黴的,本來躲藏的位置很好,是射擊的死角,但運氣卻不怎麼樣,被一顆擊中在船舷上的跳彈給打傷了。
“等回到澳門港,船上的每位弟兄,獎金十萬,受傷的那位二十萬,彭飛,你到時候記得把錢發下去……”
莊睿點了點頭,隨後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幾個安保人員眼睛一亮,再看向莊睿的目光時,不僅帶着尊重,更是有一絲感激在內了。
莊睿從歐陽磊以前任師長的特種師要來的這些退役人員,大多都是農村出身,家庭情況不是很好的,跟了這麼一個大方的老闆,即使是賣命,他們也都認了。
“莊哥,謝謝你,我代表兄弟們謝謝你……”
有點出乎莊睿的意料是,李振在莊睿說出這番話後,一反常態的收起了那張嬉皮笑臉,表情嚴肅的對莊睿敬了一個禮。
這世上原本就是有很多不公的事情,有些人在某些不被人所知的領域出生入死,卻往往換不到家庭的平安。
李振的情況就是如此,他父親在前幾年去世了,母親重病在牀,他身在部隊拿的那點工資還不夠給母親看病的,這才選擇轉業來到莊睿這裡。
不過李振看着有點吊兒郎當的,但做事卻是規規矩矩,莊睿之前給他的一千多萬美金,全部都用在了遊輪改造上,自己沒有從中多拿一分錢。
而且他家裡困難的事情也從來沒有莊睿說過,所以這次莊睿每人獎勵十萬塊錢,也算是解了李振的燃眉之急了。
“行了,別搞那些虛頭吧腦的了,那些俘虜你審過了沒有?”
莊睿擺了擺手,他有點不習慣這種被人用尊敬目光盯着,他的想法很簡單,這些人也都是娘生父母養的,也算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總歸不能虧待了他們。
只是莊睿沒能料想到,自己僅僅是付出一些金錢,就收穫了一幫子忠心耿耿的手下,就是李振,也開始重新正視起莊睿來了。
其實這些士兵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單純的,給予他們足夠尊重再加上少許的利益,就能讓莊睿掌握一支頗具戰鬥力的武裝力量了。
“問彭飛,這事他在行,這小子能讓人回憶起三歲尿牀的事情來……”
聽到莊睿的話後,李振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有些人心裡感激,是不會放在嘴上的。
“莊哥,先前俘虜的幾個人,都審過了,不過後面抓到的兩個還沒來得及審,我先給您說說情況吧……
他們的確是劉明輝組織起來的,在海上已經作案三次,咱們這是第四次,先前劫持了一艘遊艇和兩艘油輪,並且將最後一艘油輪上的人全部殺害……”
這幾個海匪的嘴並不是多硬,彭飛根本就沒廢多大工夫就將其給撬開了,不過火將那傢伙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自始自終都沒吐露出一個字來。
“媽的,那個達圖怎麼沒一起來……”
聽到是那位馬來西亞的大亨在打自己這艘船的主意,莊睿冷哼了一下,至於劉明輝,則是人死帳消,並且死的還是那麼悽慘,莊睿對他已經提不上仇恨了。
“莊哥,這些人怎麼處理?”
在敲悶棍的時候,彭飛下手很有分寸,六個人一個沒都沒死,全部都被綁縛了之後堵了嘴,扔在旁邊的房間裡。
這些人處置起來很麻煩,因爲是在公海行兇,沒辦法交給哪個具體的國家審判,並且單是這八個人,就有六個國籍。
另外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如果交給國際刑警的話,對方一定會追查自己的防衛武器來源,那對莊睿而言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莊睿低着頭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之後,有些艱難的說道:“把最後那兩個人留下,其他的,你去處理吧……”
倒不是莊睿矯情,實在是一句話就讓這麼多條生命消失,他心裡有種說不來的滋味,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
有種暢快淋漓,還有點彷徨堵心,更多的是一種將一切掌控於心的感覺,這或許就是古代人物喜歡權力的原因吧?
“莊哥,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有好幾條人命的,本來就該死……”
彭飛很瞭解莊睿,在聽到他的命令後,出言開導了莊睿一句,這讓莊睿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去吧,不要動槍,善後工作做的乾淨一些,別被人給盯上了……”
莊睿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打蛇不死反被咬,他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後患,這些人正如彭飛所說,一個個都是亡命之徒,他們可不會感激自己放他們一條生路的。
彭飛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個人,招了招手說道:“劉武,趙軍,你們兩個也過來,沒問題吧?”
彭飛手下這幫子人,雖然平時訓練有素,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少真刀實槍的實戰經驗。
而且在和平年代當兵,雖然是出自特種部隊,但很多人手上並沒有沾過血,彭飛這也是想讓他們真正體驗一把血與火的生活。
門口的兩個安保人員聽到彭飛的話後,馬上雙腳立正,大聲喊道:“報告隊長,沒問題……”
兩人跟着彭飛進入到了旁邊的一個房間後,李振轉過頭看向莊睿,說道:“莊哥,那兩個人怎麼處置?”
“咱們這船受了這麼大的損傷,總歸也要人補償一下吧?”
莊睿聞言笑了起來,接着說道:“那個長得瘦瘦的傢伙是劉明輝組織裡的老三,相信他會知道很多東西的,修羅,這事兒就看你的手段啦……”
莊睿在澳門賭場見過老三,知道他是劉明輝組織裡的智囊,像這樣的人知道的也是最多的。
“莊哥,您放心,我手段比彭飛也差不到哪去……”
李振聽到莊睿的話後,站起身就想去單獨關押那兩人的房間。
“等一下,回頭我和你一起去……”
莊睿忽然聽到旁邊房間內傳出幾聲悶哼,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心口不禁有些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