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措大哥,這天氣很好啊……”
午後的陽光照射在大草原上,散發出無限生機,遠處的丘陵和積雪難化的雪山,更是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下,絲毫都看不出有暴風雨的跡象。
“不會錯的,小莊,咱們把車開到前面那個丘陵下面,挨近點停在一起……”
嘉措狠狠的抽了一口只剩下菸屁股的香菸,丟在地上,用腳將其捻滅之後,轉身上了車。
從第一輛車上下來的索男,拍了拍莊睿的肩膀,笑着說道:“老弟,聽嘉措的沒錯,他五歲的時候,就跟着車來回跑川藏路了,對草原上的氣候,比我們瞭解的多得多……”
莊睿參加此次尋訪隊伍的身份,只是一個有佛緣的在世居士,像莊睿的那些背景,除了彭飛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所以衆人和莊睿說話都很隨意。
“嗚……嗚嗚……”
白獅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莊睿前面開的門裡跳了出來,用大頭蹭了蹭莊睿,然後對着嘉措所指的方向,昂頭嘶吼起來,低沉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
“白獅,上車……”
見到白獅的舉動,莊睿感覺有些不妙,連忙打開後車門,讓白獅上去之後,發動了車子,跟着嘉措的越野車,向看似不遠的丘陵疾馳而去。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前面那不高的丘陵看着不遠,但是讓莊睿足足開了有二十分鐘,而此時,天氣驟然變了。
以剛纔莊睿見到的那朵雲彩爲中心,一片片烏雲不斷的積聚,越來越厚,越來越多,直到把天空嚴嚴實實地遮蓋住了,原本明朗的天空,猶如天狗食月一般,變得陰沉了下來。
狂風把距離汽車三四十米遠的一個大樹,吹得來回搖擺,莊睿感覺到,自己剛剛停穩了的汽車,好像突然變輕了一般,在左右晃盪着,狂風帶着不知道從哪吹來的沙子,從莊睿沒有關死的車窗裡狂涌而入。
雷雲風暴在向莊睿等人證明着自己力量的強大,閃電在天空閃爍着,似乎在炫耀着這天空中唯一的光芒。
轟隆隆的雷聲驚得大地爲之失色,天地間一片黑暗,只有一道道閃電在衆人頭頂撕裂長空,現出一絲光明。
“小莊,不要下車,關緊門窗,千萬不要下車……”
嘉措打開車窗,衝着近在咫尺的莊睿喊道,不過莊睿此刻只能從他的嘴型裡,分辨嘉措所說的話了,因爲震耳的雷聲和狂風,掩蓋住了天地間所有的聲音。
“我靠,彭飛,你小子幹嘛,回去,快回去……”
突然,莊睿看到彭飛打開了車門,那鐵皮做的門,瞬間被狂風吹的猛的張開,而彭飛的身體,就像是在風中的紙片一般,半邊身子被吹的橫了起來。
在被風吹起的瞬間,彭飛用雙手死死扣住了車門上面的鐵皮,不過身體還是重重的在鐵門上撞了一下,要不是這輛車是經過加固的,恐怕這一下,就能將車門給撞斷。
“麻痹的,不是說只有沿海纔有龍捲風嗎?”
無奈之下,莊睿按下了電動車窗,頓時,正罵罵咧咧的嘴,被狂風吹的僅僅閉住了,呼嘯的大風灌進車裡,整個越野車都在搖擺。
“你小子不想活了啊……”
莊睿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彭飛的衣領,用力把他給拉進了車裡,而另外一輛車的兩個人,也合力關上了車門。
“咳咳,莊……莊哥,這萬一有事啥事,咱哥倆也要死在一起啊……”
彭飛虛弱的擡起頭,連着咳嗽了幾聲,莊睿看到,在他嘴邊,已經往外滲出了鮮血,很顯然剛纔那一撞,傷到了彭飛的內腑。
“行了,哪有那麼容易死的,哥是有佛緣的人,雷都不敢劈的……”
莊睿能感覺到彭飛的忠心,看着他的樣子有些心疼,拿出一瓶水打開蓋子,喂彭飛喝了起來,在彭飛喝水的時候,莊睿眼中溢出一絲靈氣,滲入到彭飛的胸口。
“這……這風,真他媽的大……”
喝了一口水,加上莊睿的那絲不知道算不算佛眼通的靈氣,彭飛的精神好了很多,用手支撐着身體,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坐了起來,這會小喇嘛已經爬到了後排,和白獅去作伴了。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下……”
在彭飛清醒的狀態下,莊睿不敢過多的在他身上使用靈氣,外面的狂風依然在繼續着,不過因爲暴雨已經落下的原因,風小了很多,耳中除了狂風呼嘯,就是雨點打在車上的聲音。
“彭飛,下次可不許這麼衝動了,萬一出點啥事,我怎麼給你媳婦交代啊……”
莊睿現在想想還有點後怕,剛纔的那種情形,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任你是高官富豪,還是平民百姓,在大自然的天威之下,只能是俯首稱臣逆來順受,一點脾氣還不能有。
“莊哥,給您添麻煩了,我就是怕萬一有點啥事,沒在您身邊,您應付不了,誰想到這風竟然這麼大……”
彭飛也意識到自己剛纔衝動了,他開車門時的舉動,不但將自己陷入險地,就是讓嘉措和索男兩人,也陷入到了危險之中,以那會的風力,差點就將那輛越野車給掀翻掉。
莊睿見到彭飛這會算是緩過氣來了,半天沒有聽到巴桑說話,不由回過頭去,大聲問道:“巴桑,你在幹嘛啊?”
巴桑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很堅定的說道:“這是上天對我們的考驗,我在誦經,保佑我們都能平安……”
莊睿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啥事一和信仰扯上關係,理解起來就容易多了,可不是,就連自己眼中的靈氣,那也是能和五眼通聯繫上的。
車窗外這會依然是大雨傾盆,落在草地上,激起濛濛雨霧,有如萬馬奔騰發出震天吼聲,應和着天上的雷聲閃電。
草原上的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雨聲漸漸停歇了,昏暗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像是一把利劍,斬開了層層迷霧,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再次照到了草原上。
又過了一會,雨停雷止,風輕雲淡,天空居然變得碧藍如洗,如果不是數十米遠的那棵大樹,此刻已經歪倒在了地上,恐怕僅僅從那些沾滿雨滴的小草上,根本看不出這裡剛剛所遭受的劫難。
要說還是大草原上的小草,生命力最爲頑強,如此大的暴風雨,對它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影響,微風吹過,碧綠色的小草有如翡翠一般,上面的雨水從葉面滑落,晶瑩欲滴。
“我靠,成沼澤了啊……”
莊睿推開車門,雙腳剛沾到地面,就感覺的積水沒過了腳髁,冰涼的水從自個兒那雙名牌運動鞋裡,灌入了進去,莊睿彎下腰,試了一下,在茂密的青草下面,積水足足有半尺多深。
“這很正常的,草原上有很多窪地,就是在暴雨後形成的湖泊,有些泥土鬆軟的地方,就會形成沼澤……”
嘉措也從車上走了下來,不過他比莊睿有經驗的多,是赤着腳下的車,並且褲腿也捲到了膝蓋上面。
“嘉措大哥,那咱們今天還能走嗎?”
莊睿聞言愣了一下,他從小可是聽着當年紅軍爬雪山過草地的故事長大的,對於草地裡的沼澤,那無異於洪水猛獸一般可怕。
“呵呵,小莊,放心吧,這條路嘉措閉着眼睛也能走的……”
索男也走下了車,不過他手裡拿着一個長焦照相機,對着天邊還沒有散去的彩虹,不停的按動着快門。
一朵朵還沒有完全散去的雲朵,在陽光彩虹的折射下,呈現出各種奇形怪狀,有如神馬飛天,又如龍騰虎躍,很是考究人們的想象力。
莊睿現在算是深刻理解了那句“風雨之後見彩虹”的話,果然是在狂風暴雨之後,出現的彩虹纔是最爲美麗的。
“小彭,身體沒事吧?”
見到彭飛從莊睿車上下來,索男放下了手中的相機,不過緊接着說道:“小彭,我要批評你,你的行爲太沖動了,下次可不允許了啊……”
“索男大哥,對不起,是我不對……”
彭飛倒是從善如流,這裡除了小喇嘛之外,就是他年齡最小,聽到索男的批評後,馬上低頭認錯了。
“索男大哥,他知道錯了,剛纔吐了口血呢……”
莊睿怕索男說什麼難聽話,讓莊睿受不了,連忙在旁邊打起了圓場。
索男大哥還是很厚道的一個人,不輕不重的說了彭飛幾句之後,聽莊睿說彭飛吐血了,趕緊從車廂裡拿出了一包粉末狀的藏藥,用礦泉水讓彭飛吞服了下去。
“好幾年在夏天的時候,沒有見這麼大的暴風雨了,倒是冬天經常有暴風雪……”
嘉措指着不遠處那棵倒下的大樹,說道:“今天真的很危險,那棵書是先被雷給劈中,然後才被風吹倒的,這雷要是偏一點,恐怕……”
嘉措的話讓莊睿等人都是打了個寒顫,那閃電要是真的劈了車上,恐怕一車人都要被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