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好吧,來得都是客,沒有趕別人出去的道理啊……”
老王頭的聲音隨之傳了上來,他這小樓算是村裡條件最好的,所以也是最先住滿的,很多前來參加雞血石交易會的人,經過朋友介紹,都是第一選擇到他這裡來落腳。
“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啊,你這裡120塊錢一夜,我給200,讓他們搬出去到下面住不就完事了……”
莊睿等人走下樓後,看到了這蠻橫聲音的主人,看年齡也不算大,應該和莊睿與陽偉差不多,此刻手指都查點戳到老王的臉上了。
和他站在一起的還有三個人,有一個年齡大些,另外兩個都是三十來歲的樣子,不過看來還是以這年輕人爲主,都在旁邊看着熱鬧。
“老王,吃飯去了,弟妹的菜燒好了沒有啊?我們幾個開了一天的車,可都是餓了呀……”
德叔和老王交情不錯,剛纔別人又把自己住的房間給讓出來,現在看到老王被別人難爲,忍不住走上前去,把老王從那幾個人中間給拉了出來。
老王人挺厚道的,被德叔拉出來之後,還向那個年輕人說道:“你之前訂的一間房,現在要兩間,實在是沒辦法,要不然我幫你在下面村子聯繫一家吧……”
“靠,下面都像豬窩似的,怎麼住人啊……”
那人眉頭皺了一下,忽然看到從樓上下來的莊睿一行五六人,後面居然還跟了兩個女人,眼睛不禁滴溜溜的轉了一圈,說道:“哎,我說你們這麼多人,房間肯定也多,讓這兩個女人擠一擠,不就讓出來一間了嗎?”
老王頭見到那人把話題引到莊睿等人身上,連忙又走了回去,說道:“這位小哥,人家是兩口子住在一起的,我幫你下去找間乾淨的房子還不行嗎……”
“老王頭,這可不關你的事情啊,我和他們協商一下,別人要是願意的話,可沒你什麼事……”
年輕人雖然帶了兩個保鏢,但是老王頭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他也不敢過於得罪,否則惹惱了整個村子的人,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對於莊睿等人,這年輕人就不怎麼在乎了,大家都是從外面來的,自己不講理又能怎麼樣?在浙江這地界上,他還真沒怕過什麼人。
莊睿皺了下眉頭,還沒說話,偉哥就衝了過去,指着那人說道:“我們爲什麼要讓你啊,總有個先來後到吧?”
莊睿苦笑了下,偉哥的確是在溫室裡長大的,那人擺明了就是不講理,和他們講道理有個屁用啊。
果然,那人一把拍開陽偉的手指,說道:“這世上別管什麼東西,都是有個價碼的,你們讓一間房出來,我給你們一萬塊錢……”
說着話,那年輕人招了招手,旁邊一個拎包的人,馬上把包遞了過去,那人從裡面拿出一刀錢來,說道:“拿了錢,走人,你好,我也好,說不定你們這次泡妞的錢都省了呢……”
年輕人一邊說話,一邊哈哈大笑了起來,眼神不住的在秦萱冰和宋星君身上游離着,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
他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窮鄉僻壤見到如此正點的小妞,這心裡直髮癢,如果能把這倆小妞搞到手上,今兒夜裡就不寂寞了。
“偉哥,回來,咱們吃飯去,這裡比較偏僻,野狗也多,小心被咬了……”
莊睿早過了一言不合就開戰的年齡,不過不打架並不代表不能罵人,莊睿的話讓那年輕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一般,嗆的連連咳嗽。
“馬老師,他們是和您一起的吧?麻煩您讓個房間出來吧……”
正當莊睿等人走向餐廳的時候,那個四十多歲在中年人突然站了出來,攔住了德叔的路。
“你認識我?”德叔皺了下眉頭,他對這人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在江浙這一塊,有誰不認識馬老師您啊?”
那中年人笑着恭維了德叔一句,緊接着說道:“這位是中海嚴老書記的孫子嚴凱,他現在在做雞血石的生意,馬老師您看……是不是就讓個房間出來啊?”
“嚴書記?”
德叔聞言眉頭皺了更緊了,他是中海人,自然知道在七八十年代,曾經擔任過中海市委書記的嚴XX,那可是位老革命,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現在中海許多部門的領導,都是老書記的門生故舊。
只是這位嚴書記一向官聲很好,怎麼生出個孫子來,卻是如此的不成器啊?
德叔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我不認識嚴書記,也不會讓這個房間的……”
“老頭,你他媽的找死啊,叫你讓房間是給你面子,信不信老子打個電話就能捏死你?”
嚴大少聽到德叔的話後,頓時惱了起來,走過來就用手去推德叔,冷不防被站在旁邊的莊睿給抓住了。
“小子,你鬆開,不然連你一起打……”
嚴凱是家裡的一脈單傳,平時倍受奶奶和父母的疼愛,加上在中海這地界上,所有去他家裡的人,都把他當成寶貝來看,這也就養成了他飛揚跋扈的性格。
不過現在這年頭,一切都要往錢看,嚴凱混了10幾年也感覺無聊了,就進入到姑父的珠寶公司裡,平時也沒什麼事,等於是公司養個閒人。
這次聽說要來昌化進一批雞血石,不知道嚴凱哪根筋搭錯了,非要來玩玩,雞血石的生意在他姑父的公司裡只佔很小的一塊份額,加上有老師傅跟着,於是他姑父也就同意了,讓他跟着來見識一下。
在中海的時候,無論是誰提及他的爺爺,那都是一臉恭敬的表情,嚴凱也習慣了享受他爺爺所帶來的光環,是以剛纔見到德叔風輕雲淡的說不認識嚴老書記,頓時無名火氣,揮舞着拳頭就要打德叔。
莊睿見到嚴凱耍橫,不由笑了起來,向那個中年人怒了努嘴,說道:“你打我?哎,問你呢,嚴書記是什麼人啊?”
“嚴書記你都不認識?以前可是中海的市委書記,我說你們幾位,不就是讓個房間嘛,至於搞得這麼不愉快嗎?”
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來,看這幾個人的模樣,估計是外地來的,連這點事都不知道,還敢跑到江浙做生意?
“讓房間?可以啊,這位是嚴公子是吧?看到那邊沒有?那裡面寬敞着呢,你晚上就睡那吧……”
莊睿的話讓秦萱冰和宋星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因爲莊睿手指的地方,距離這裡有二十多米遠,卻是老王家裡的豬圈,此時正有一頭豬將鼻子拱出來,發出了“哼唧哼唧”的聲音。
莊睿這話實在是有點尖刻,偉哥早就捂着肚子笑開了,就是德叔臉上也帶着笑意,和老母豬去睡,不知道莊睿小子怎麼想起來的。
“媽的,小子你找死啊……”
嚴凱聽到莊睿的話後,再看向那隻正對他發出聲響的老母豬,頓時氣得一張白皙的臉龐充滿了血色,這小子橫慣了,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得過莊睿,揮舞着左拳就向莊睿臉上擊去。
“去你媽的……”
莊睿從小可沒少打架,當然鬆開抓住嚴凱的右手,順勢撥開了他的左拳,猛的擡起自己的右腳,狠狠的對着嚴凱的小腹踹了過去。
這一腳可是踹的很實在,嚴凱雖然看上去人高馬大的,不過是個銀樣鑞槍頭而已,被莊睿踹了個正着,口子發出一聲慘叫,向後連推幾步,兩手抱着肚子仰天躺倒在了地上。
莊睿人也罵了,架也打了,不過想想這動手打架總歸不是好事,一腳踹出去之後,回過頭來,向秦萱冰笑道:“媳婦兒,我是斯文人啊,你都看到了,我剛纔可是自衛啊,是這小子先動手的……”
從兩人對罵到動手打架,只不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前後不過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剛纔還囂張無比的嚴大少,這會已經是躺倒在地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即使是秦萱冰,也沒想到莊睿打起架來居然會這麼利索。
“你們男人不打架就解決不了問題嗎?莊睿,小心,那兩個人……”
秦萱冰本來正哭笑不得的準備說莊睿幾句呢,忽然看到原本站在嚴大少身後的兩個人,向莊睿衝了過去,連忙高聲叫了起來,提醒莊睿注意。
嚴家雖然老爺子退下來了,不過後輩們開枝散葉,生意做的也不小,因爲嚴凱從小被寵慣了,做事情有點不靠譜,是以嚴凱的姑父專門給他這個嚴家的獨苗請了兩個保鏢,此時見到僱主被打了,那兩人反應過來之後,馬上向莊睿撲了過去。
只是還沒有來到莊睿身前,一個剛纔沒有被他們注意到的瘦小身影,突然擋住了兩人的路,兩個保鏢都沒有收腳,卻是想把攔路的人給撞開。
擋住那兩人去路的人,自然就是彭飛了,不過看在衆人眼裡,身高不過1米7左右的彭飛,頗有點螂臂擋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