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哥,您開玩笑的吧……”
彭飛不怎麼相信,沒事往佛像肚子裡藏什麼寶貝啊。“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
莊睿所說的古代人經常喜歡在供奉的佛像肚裡裡面藏寶貝的事情,並不是信口胡說的,這在歷史上也是有典故的。
中國歷史上在兩漢時期,佛教由印度傳入到中國之後,到了南北朝隋唐五代的時候,發展達到了興盛的頂峰,佛學水平超過了印度,並使中國取代了印度成爲世界佛教的中心,在當時,佛教徒的地位是相當高的,所有的寺廟,幾乎都擁有大量的土地,並且不用繳納稅費。
在那個時期,雖然不乏像玄奘、鑑真之類的高僧,但是佛門敗類卻更加的多,欺男霸女,強佔民宅良田的事情,更是多不勝數,只是皇帝信奉佛教,當地的官員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就不去過問。
而那些花和尚們,在收斂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之後,爲了將之藏匿起來,就借用鑄佛的名義,燒製鑄造了許多的大銅佛,看上去是個實心佛像,其實裡面,卻是暗藏玄機,佛像的肚子全都是空的,裡面藏着那些和尚們收刮來的鉅額財富。
而中國歷史最有名的三次滅佛運動,卻恰恰發生在南北朝和唐武宗時期,這也不能不說是一個諷刺,尤其是在唐武宗的時候,全國的寺廟幾乎全被搗毀,數百萬的僧尼被勒令還俗,幾乎導致佛教在中國滅亡。
追究其原因,官面上的說法,自然是中國社會所固有的那種“神權絕對服從於王權”的政治特性所導致的,皇帝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那虛無縹緲的神權所挑戰,所以要滅佛。
但是後世研究者認爲,滅佛的根本原因,卻是經濟問題,在武則天時期,狄仁傑就曾經上疏:“寺院膏腴美業,倍取其多,水碾莊園,數亦不少。逃丁避罪,並集法門,無名之僧,凡有幾萬,都下檢括,已得數千,且一夫不耕,猶受其弊,浮食者衆,又劫人財……”
上面那段話的意思是說,寺廟財力雄厚,擁有的土地肥沃,並且當了和尚就可以逃避法律制裁,沒有名分的和尚,在全國有數萬之多,並且不事耕種,就是食來張嘴衣來伸手的意思。
國家有錢的時候,這些和尚富點倒是沒有關係,但是當皇帝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和尚還是這麼有錢,那就是罪過了,所以到了唐武宗的時候,進行了中國歷史上的第三次滅佛運動。
當時從寺廟裡清理出來的財寶不計其數,並且在融化那些金銅鑄造的佛像時,居然發現佛像肚子裡,還藏有大量的金銀珠寶,香港查良鏞先生的《連城訣》一書裡,那所謂的寶藏,就是藏在佛像肚子裡面的。
“莊哥,您說的是真的啊?不過這個佛像裡面,應該藏不到什麼寶貝吧……”
彭飛對莊睿講訴的故事,聽得是津津有味,不過他比劃了一下那修復過的地方,卻是不相信這裡面藏有東西。
“誰知道有沒有啊,要把這填補進去的那塊象牙取出來,才能知道……”
莊睿順着彭飛的話頭說了下去,只是想不損壞這佛雕,取出裡面的東西,卻是不易,因爲那修補所用的硅膠,已經完全和象牙融爲一體了,想將其摳出來,難度很大。
彭飛看到莊睿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說道:“莊哥,您真的想把這修補過的象牙給取出來?”
“當然了,你想想,這好好的佛雕,誰會閒的沒事從這裡給開個洞啊,說不定裡面有什麼好東西呢,摳出來看看咱們也不吃虧,我找人給重新修補一下,做工絕對要比這個好……”
莊睿說的是實話,這東西用硅膠修復,的確是糟蹋了這尊牙雕佛像,現代有許多材料,可以將其修復的讓人一點都看不出是曾經修補過的。
“莊哥,您等我一會,馬上就回來……”
彭飛比劃了一下那修復的地方,和莊睿說了一聲之後,就走出了房間。
“這小子……”
莊睿搖了搖頭,有些苦惱的看着這玩意兒,先前東西不是自己的,還不是特別性急,現在東西放到眼前了,但是卻有無法把裡面的東西給取出來,這給莊睿的感覺就像是秦萱冰脫光了衣服,自己那玩意兒卻不舉了,一點轍都沒有。
“老闆,我回來了……”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莊睿還在愁眉不展的時候,彭飛走進了房間,莊睿看到他右手拿着一個酒精爐,頓時眼睛一亮。
“彭飛,你是不是想把針給燒紅後,將那些作爲填充物的硅膠給燙化掉啊?可是咱們也不知道,這塊被摳出來的象牙有多深呀……”
莊睿本來感覺到這是個好主意,但是回頭一想,這塊填充進去的象牙塊,足有六七釐米長的,一般的針,根本就無法穿透,而那種很長的針,卻是太粗了,沒辦法插入進去,這個方法還是不可取。
“這個總夠長了吧?”
彭飛揚了揚左手,莊睿這才發現,彭飛的左手兩根手指上,捏着一條極細的鋼絲,長度都有二三十釐米了,莊睿用手彈了下那鋼絲,發現韌度極佳,不由心中大喜,這下所有的問題都解決掉了。
莊睿起身走到房間門口,把外面的牌子翻成了請勿打擾,然後走了回去,對着彭飛翹起了大拇指,說道:“好小子,裡面要是有寶貝,算你一份……”
莊睿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點燃了酒精爐,而彭飛則是把細鋼絲的一端,放到那火芯上炙烤了起來,這東西本身就導熱,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有一段鋼絲依然是被燒的通紅了。
莊睿看了下彭飛手上的鋼絲,提醒他道:“長度估計不夠,再多燒紅一點……”
彭飛的手中的鋼絲開始在火苗上游動了起來,沒多大會,鋼絲前端三五釐米的地方,都被燒紅了。
“給我……”
莊睿將那尊牙雕橫着擺放到地上,伸手從彭飛手上接過鋼絲,向那修補處的硅膠縫隙裡插了進去,燒紅的鋼絲,像刀切豆腐一般,根本不需要用力,就將裡面的硅膠給燒融化了。
隨着一股難聞的橡膠燒焦的味道,一縷青煙從莊睿下手處冒了出來,莊睿將鋼絲順着那縫隙,向一邊劃去,知道手感很生澀,似乎熱度不夠了的時候,莊睿連忙將鋼絲給撥了出來,此時的鋼絲上,附了一層膠狀物質。
“繼續燒……”
莊睿把鋼絲遞給了彭飛,自己站起身來將酒店房間的窗戶給打開了,也顧不得屋裡還開着空調,這股子燒橡膠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這鋼絲導熱快,不過散熱也是速度極快,基本上燒紅一次,只能溶解到兩三釐米寬度的硅膠,莊睿和彭飛足足忙了兩個多小時,纔算是將與那塊象牙融合在一起的硅膠,全部融化開了。
“方阿姨?吃飯?實在是對不起,方阿姨,我這裡有點急事,暫時走不開,您看我晚一點過去好嗎?”
剛剛搞定這牙雕上的硅膠,方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只是莊睿此時也顧不上丈母孃的想法了,馬上就可以拿到手裡的那兩枚蠟丸,已經是讓他心潮澎湃了。
聽到莊睿說有急事,方怡也沒說什麼就掛掉了電話,只是轉過頭來,立即發揮了女人的想象力,對着老公說道:“這孩子,不會是揹着咱們萱冰,幹什麼壞事去了吧?”
莊睿要是知道方怡此時的想法,那絕對會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所以說,這女人的邀請,最好是別拒絕,不管是年輕女人還是更年期的女人。
“誰還能沒點事情啊,小莊不是那樣的孩子,你別亂想啊……”秦浩然不滿的看了自己老婆一眼,這話要是傳到莊睿耳朵裡,那會產生矛盾的。
……
莊睿這會已經是顧不上丈母孃在想什麼了,因爲彭飛正拿着他那把有如狼牙一般的小刀,撬彆着那塊作爲填充物塞進去的象牙塊呢。
那柄小刀的刀刃極薄,可以插進去一釐米左右的深度,隨着彭飛手腕的翻動,那塊象牙一點點的往上凸起着,最終在刀刃與象牙壁之間所起到的槓桿原理下,“啪”的一聲清響,那塊小象牙被挑了出來,而在牙雕的腋下,露出了一個三四釐米平方大小的圓形洞口。
“莊哥,這裡面沒有東西啊?”
手自然是伸不進去的,彭飛把那牙雕給反着抱了起來,將那小洞口往下晃了晃,裡面卻沒有東西調出來。
莊睿沒有答話,而是拿着那根被燒的黢黑的鋼絲,走到洗手間清洗了一下,擦乾後將鋼絲的一段扭成了個鉤子狀,然後對彭飛說道:“你把它擡高一點,洞口向下,我用這東西掏一下看看……”
裡面有沒有東西,莊睿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他也知道,那蠟丸之所以沒有被彭飛倒出來,是因爲剛纔溶解那些硅膠的時候,有一些硅膠滴落到了蠟丸上,雖然沒蠟丸融化,卻是將其黏貼在了腹壁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