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王賭漲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般不翼而飛,還滯留在賭石會場裡,不管是毛料商人,還是玉器老闆,都紛紛向會場解石處蜂擁而來,雖然這裡早就已經是裡八層外八層的被圍得死死的,不過這也並不妨礙衆人站在遠處聽熱鬧。
“聽說沒,裡面解出來的是玻璃種的帝王綠,有好幾百公斤呢……”
“你就扯淡吧,好幾百公斤的玻璃種帝王綠,那還不賣個幾十億啊……”
“聽說是玻璃種的,不過是紫眼睛,不比帝王綠差的……”
“沒你們說的那麼邪性,剛纔傳出來,好像是冰種的飄花料子……”說這話的是個明白人。
“得了吧,要只是冰種,能圍這麼多人嘛?”
剛纔那人的話引起一陣反駁聲,這樣的事情在圈子外圍不斷髮生着,其爭論的核心內容,不外乎就是針對裡面那塊天價標王的品質和數量了。
距離太遠,這熱鬧看那是看不到的,自然只能聽的,來自圈子裡的消息正不斷的向外傳着,這些人實力不濟,分不到裡面毛料的一杯羹,可是聚在這裡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也是一件快意人心的事情。
夏天天氣炎熱,人們穿的衣服也比較少,來參加賭石大會的商人們,也不乏帶着女伴的,當然,都是些年輕漂亮的,所以這人羣裡也不乏一些揩油佔便宜的。
人羣裡的這位先生就是如此,剛纔混亂已經摸了好幾個女孩子了,現在又盯上了一個目標,就是站在他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女孩,扎着小辮子,脖頸修長,個頭高挑,腰身纖細,下身穿着一條緊身牛仔,渾圓的臀部似乎要撐破那牛仔褲一般。
這位戴着個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中年人,用力擠到了目標的身後,眼睛向前平視,一隻右手卻不動聲色的放到目標人的臀部上,不停的撫摸着,心裡還在感嘆着那驚人的手感。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從中年人的臉上傳出,卻是那被摸的人士回過頭來,一巴掌打了上去,力道之大,直接讓斯文中年人臉上的眼鏡飛了出去,高度近視的中年人摸索着又從包裡拿出一副備用的眼鏡,這纔看清面前人的相貌。
“媽的,變態佬,亂摸什麼啊?”
一個濃眉大眼,臉上還長着數個青春痘的年輕男人,正一臉怒容的看着中年人,揮舞着拳頭似乎還想教訓下中年人。
中年人自知理虧,只能怪自己瞎了眼男女不分,低着頭鑽出了人羣,引得旁觀的衆人哈哈大笑。
這只不過是人羣裡的一個小插曲而已,在圈子中間,趁着這會包括雷蕾外公等玉器商人,正在查看着那塊毛料的時候,莊睿正和宋軍馬胖子在緊急磋商着關於這塊毛料如何出售的問題。
“我說,兩位哥哥,這毛料都切開了,咱們打包賣出去不就完事了?”
這是莊睿的意見,劉川這幾天已經打電話催他快點回去了,而且他還想着先去中海一趟,把那件汝窯瓷的筆洗交給德叔修復,實在是不想在平洲多耽誤時間了。
在莊睿想來,從兩個切面顯示出來的翡翠,已經足可以讓這些玉器商人們心動了。
馬胖子和宋軍聞言卻都搖了搖頭,他們不同意莊睿的說法,這毛料雖然是切開了,不過還算是半賭的料子,因爲分成兩半的毛料裡面,究竟能挖出多少翡翠來,現在誰呀說不準,要是想將其利益最大化,那還要再賭一把。
“老弟,現在這樣賣,估計價格也就是在八九千萬左右,咱們既然已經賭了,不如把翡翠全部解出來,然後分成幾份來拍賣,這樣才划算啊。”
馬胖子有些躍躍欲試,剛纔的切石大漲,讓他感受到一種在燕子身上馳騁的時候,都無法得到的滿足感,現在卻是想再體會一把。
“老馬說的不錯,現在翡翠原石毛料的價格大漲,咱們還是解成明料來賣比較劃斷,我剛纔問過彭師傅了,從這兩個切面來看,應該能解出上百公斤的翡翠來。”宋軍也贊成再賭一把。
莊睿聽到兩人的話後,也明白過來了,這不繼續解下去,這兩塊毛料還是屬於賭石,有風險自然價格就會低上一些,他剛纔是有點想當然了,自己知道這毛料裡面的翡翠數量,可是不代表這些想購買毛料的玉器商人們也知道啊。
“行,那咱們就解開了賣。”
莊睿和錢又沒仇,能多賺一點自然是好的。
“宋老闆,左邊這半塊毛料,我們韓氏珠寶要了,四千八百萬,您看怎麼樣?”
就在莊睿幾人商定之後,查看毛料的玉器商人們紛紛圍了過來,韓老闆離的老遠就喊了起來,生怕叫晚了毛料被別人搶去了似地。
“韓老闆,這麼大一塊毛料,你們吃的下嗎?想吃獨食可不行……”
“就是,四千八百萬就想吃下來,也忒便宜點了吧,宋老闆,我出五千萬……”
韓老闆的話引起了公憤,指責聲四起,不過喊出的這兩個價格,倒是有些出乎莊睿等人的意料之外,半塊毛料就叫出了五千萬,比他們預期的要高出不少,而且看這架勢,這價格還能被再擡高一些。
“怎麼着,咱們還解不解?”
趁着衆人還沒到身旁,宋軍小聲的向莊睿和馬胖子問道,看這樣子,即使不在解了,兩塊毛料應該也能賣出上億的價格來。
“解!”
這會堅持解石的人倒變成莊睿了,他心裡可是清楚這毛料中翡翠的含量,僅僅是半塊裡面就掏出上百公斤的冰種飄花的料子來,其價值應該遠不止五千萬的。
“好,那咱們就解開了賣。”
宋軍點了點頭,拿定了主意,迎着圍上來的玉器商人們走了過去。
“諸位老闆,這兩塊毛料個頭太大了點,恐怕被哪一位買下來,其餘的朋友都不會甘心吧?我看各位還是稍等一會,我們把這毛料中的翡翠給掏出來,到時候分成幾份,讓諸位都不落空,你們看這樣可好?”
宋軍的話把還在爭吵着的二十來個玉器商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不過他們對於宋軍的意見卻是有人點頭贊同,有人搖頭否定。
搖頭的原因很簡單,從這塊毛料的切面來看,裡面的翡翠料子肯定不會少,要是當成半賭毛料來買的話,價錢上自然會便宜不少,可是解成明料之後,那就要按照市場價格來了,以現在毛料的漲勢,宋軍肯定會狠宰他們一刀的。
點頭贊同的人也是有想法的,他們之中的人,公司的規模相對較小,一次性拿出數千萬或者上億的自己來爭奪這半塊毛料,有些力有不逮,不過現在翡翠料子貨源緊張,他們又想從中分一杯羹,只能指望這塊毛料解開分成數份之後,去爭奪其中的一份了。
毛料的老闆是宋軍,不管這些人有什麼想法,最後也只能各懷心思的看着彭師傅還有另外一個人,開始分解起毛料來。
馬胖子本來想上去幫忙的,被莊睿給拉住了,剛纔的切石是迫不得已而爲之的,而現在沿着出綠邊緣解石,是一件很精細的活,很考究解石師傅的眼力和穩定性的。
像馬胖子那樣大刀闊斧的再去整上幾刀,不知道要損耗多少翡翠料子,可就是幫倒忙了。
這兩半毛料實在是有些太大了,彭師傅和馬胖子帶來的賭石顧問兩人合力解一塊毛料,速度都很慢,看這樣子,解到天黑,估計都很難將半塊毛料給解出來。
這玩意天黑了寄存都是個問題啊,莊睿不禁有些着急,一眼看到和雷蕾外公等人站在一起的楊浩,上前說道:“楊兄,幫下手如何?”
“莊兄弟,這塊毛料你也有份?”
見到莊睿如此上心,楊浩心中也明白了幾分。
“呵呵,宋哥他們拉着我一起玩的,我佔點小頭。”莊睿笑了笑沒有多說。
“莊睿,這塊毛料是你的?”
站得不遠處的雷蕾耳朵尖,聽到兩人的對話之後,馬上跑了過來,把準備親自上前去解石的莊睿給拉了回來。
“不是我自己的,我和宋哥馬哥三個人合夥拍的,怎麼了?”
對待雷蕾,莊睿自然是要說實話了。
“哦,那你先去解石吧。”
雷蕾倒沒有多說什麼,讓莊睿鬆了一口氣,要是提出啥條件來,莊睿還真有些爲難,畢竟這塊毛料不是他一個人的。
莊睿清楚毛料內的翡翠走向,下手極快,也不怎麼惹人注意,最多不過以爲他是個手熟的解石師傅而已,楊浩出身賭石世家,對於解石也很熟練,解石的速度頓時加快許多。
即使如此,這半塊毛料也整整解了四五個小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宋軍和組委會的人商議之後,決定連夜將這塊毛料解開,在四周拉上了幾個強光燈,將這片空地照的是亮如白晝。
莊睿和楊浩所解的這半塊毛料,已然是將整塊翡翠都取了出來,一塊足有兩三百斤重的巨大橢圓形的翡翠明料呈現在衆人眼前,在強光之下閃爍着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