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宋哥,這次平洲賭石大會,我最多拿出五百萬來試試手,不會將資金都投入進去的……”
莊睿對宋軍的規勸還是很領情的,別人要不是真心爲了你好,犯不着說那些得罪人的話。
“好,你心裡有數就行了,晚了,睡覺去吧,明兒一早我打你電話,帶你去見識見識鬼市去。”宋軍招呼服務員過來買了單,一臉得意的對莊睿說道。
“呵呵,宋哥,我早就去過了,而且還是小有收穫呢……”
莊睿把自己在鬼市中淘到一套汝窯瓷碎片的事情,告訴了宋軍,這個物件修復好之後,他是要出手的,所以也不怕別人知道。
“你……你是說,你淘到一隻完整的汝窯瓷的碎片?!”
宋軍剛站起來的身體,被莊睿一句話說得又跌坐了回去,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得到莊睿肯定的答覆後,連連搖着頭,道:“剛纔我那些話算是沒說,你小子有多少錢就去賭多少錢吧,奶奶的,你這運氣也忒好了點。”
在去電梯的路上,宋軍那雙眼睛一直緊盯着莊睿的左手腕,嘴裡還唸叨着,等得空就去西藏一次,一定也要搞這麼一副活佛加持過的寶貝來,在他看來,莊睿的好運氣,無疑是這串老天珠帶來的。
……
可能是被莊睿的好運氣給刺激到了,第二天莊睿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宋軍打來的電話吵醒了,約莊睿去鬼市轉悠轉悠,看了下時間,纔剛到三點,沒奈何,莊睿起身洗漱了一下,帶着白獅來到酒店門口和宋軍會合了。
這次宋軍沒有帶着彭師傅,而是自己一個人,對於古董,顯然他的專業知識要強過彭師傅的。
玉器街上隔個十多米遠,纔有一盞路燈,而且還是節能燈,過了十二點之後,光線十分的暗,宋軍和莊睿算是來的早的,這時在玉器街的兩旁,已經有人擺起了攤位,還有人剛來到,正在往地上鋪着攤子。
由於平洲賭石大會在明天就要正式開幕,所以這個鬼市也是最後一天了,有心淘寶的人起的都比較早,這會走在玉器街上逛鬼市的人,倒是要比擺攤的還多。
讓宋軍有些鬱悶的是,他所帶的那強力手電筒,剛一打開就招來一片罵聲,倒是莊睿拿着的小手電無人過問,見到這般情景,莊睿隨身把手電遞給了宋軍,對於他而言,那些帶有靈氣的古玩,就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只要存在,就逃不過他的眼睛,白天黑夜沒有什麼區別的。
“老弟,分開看吧,有事電話聯繫。”
玉器街長有2000餘米,雖然這會擺攤的人不是很多,也有四五十個攤位了,宋軍遂和莊睿分開,獨自轉悠了起來。
沒有了手電,在這昏暗的燈光下上手,也增加不了什麼經驗,莊睿也懶得一件件去看了,乾脆每到一個攤位上,就釋放出眼中靈氣,把攤位所有的物品都包裹進去,如此一來,只要這些物件裡面有古董,基本上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只是讓莊睿有些鬱悶的是,連看了四五個攤位,都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蘊含稀薄靈氣的物件,莊睿拿起來一看,也不過都是清末民窯燒製的瓷器,不值幾個錢,並且那攤位老闆也是知道其價值的,隨口開出的價格比拍賣行排行的還要高,莊睿連價都懶的還,直接就去往下一個攤位了。
“哎,老弟,你怎麼看的這麼快?”
莊睿是和宋軍分街道兩旁開始看的,這還沒到一個小時,莊睿就轉到另外一邊的街道上,和宋軍在一個攤位上碰到了。
“是不是手電給我了,你看不清了啊,你還是拿去吧,老哥我眼神好點。”
宋軍有些不好意思,把手裡的電筒遞向莊睿。
“別,宋哥你拿着吧,我今兒是陪太子讀書的。”
莊睿沒有接手電,他這會看了二十多個攤位了,一個好物件沒瞅到,基本上的不報什麼希望了,看來想在這鬼市裡淘弄到好玩意兒,也是要靠運氣的。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宋軍一邊說話,一邊繼續觀察着自己剛纔在看的物件,過了有七八分鐘之後,宋軍把手向地攤老闆伸了過去,由於天黑,莊睿沒有看見他們的手勢,不過宋軍掏錢的時候,莊睿倒是看清楚了,兩刀還沒有開封的RMB,遞到了那老闆的手裡。
莊睿吃了一驚,在這種地方花兩萬塊錢買東西,不是賺大了就是賠慘了,那玩意兒好像個頭不大,被宋軍攥在手心裡,莊睿一時看不到,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宋哥,你買的什麼物件?”
“嘿嘿,老弟,你還真是隻招財貓,剛一過來我就撿到個好物件,走,不看了,回酒店。”
宋軍神色有些興奮,拉着莊睿就要往回走,剩下的攤子也不願意再看了,這其實也是有講究的,但凡淘弄到一個好物件之後,藏家們一般都不會繼續往下看,因爲撿到漏的興奮心情,很可能就會影響到接下來的判斷。
“我說宋哥,我這還沒看完呢,得,您別拉,我跟你走還不成嘛。”
莊睿本想將餘下的幾個攤子看完,無奈被宋軍連拉帶拽的,只能老實的跟着宋軍回到了酒店。
“宋哥,到底是什麼寶貝,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的?弟弟我可是一點收穫都沒呢。”來到酒店坐下之後,莊睿開口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抱怨,今兒可是鬼市的最後一天,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別急,我還要再看看。”
宋軍的話讓莊睿差點跌了個跟頭,好傢伙,敢情宋老闆還沒看清楚就出手買下來了。
這會酒店裡的幾個大燈也都關掉了,不過在這打開強力手電筒,自然是不會有人過問,宋軍把手心裡的物件放在了沙發面前的茶几上,然後打開手電,將強光對準了那個物件。
“這是什麼玩意兒?”
出現在莊睿眼中的,只是一個體表泛紅、拇指大小的東西,上面還沾染了一些泥土,根本就分辨不清楚是什麼物件。
“嘿嘿,當然是好玩意兒。”宋軍看了半晌之後,將茶几上的東西拿起來,遞給了莊睿。
“靠,這知了能值兩萬?”
莊睿拿到手裡,廢了好大勁纔看出來,原來這是一隻用玉石雕刻成的知了,上面的沁色很濃,不仔細分辨,很難看得出來。
“你懂個屁,這叫玉蟬,而且這只是漢代的葬玉,很珍貴的……”宋軍沒好氣的回答道。
聽到宋軍的話後,莊睿有些上心了,認真的看了起來,這隻玉蟬長不過三四公分,寬兩公分左右,蟬頭眼大,身翼窄小成細長倒梯形,在玉蟬頭部中央有個幾乎看不出來的小孔,想必是爲了穿繩子所用的。
這個玉蟬用料不錯,莊睿看着像是新疆白玉的料子,但是上面全是深紅的沁色,蟬身雕成了正菱形,形象簡明概括,頭翼腹用粗陰線刻劃,寥寥數刀即成,刀法十分的簡練,蟬背部雙翼左右對稱,如肺葉狀,整體造型十分規整。
“宋哥,這個就是口含?”
莊睿把玩着手裡的玉蟬,向宋軍問道,他知道玉蟬多是放置於死者口中,取其清高絕俗、復活再生的意義,但這些都是莊睿從別處聽來的,這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
古代的玉蟬有三種用途:一是別在帽子上,作爲一種高級的裝飾,二是穿了繩子掛在身上,作爲佩飾,第三種是隨葬品,這是玉蟬最大的用途了,人過世後放在他們嘴裡。
從石器時代的紅山文化開始,5000多年來,人們一直對蟬有深切的嚮往,那是源自我們祖先對永生的執著。有專家認爲:蟬從幼蟲變成成蟲,要蛻變,要脫胎換骨。含一枚蟬,寓意重新做人,重新投胎。
“對,這就是‘玉塞九竅’的亡人口中之物……玉琀,老弟,今兒運氣真是不錯,這可是正宗漢八刀的玉蟬啊,媽的,擺攤的那小子,肯定是從哪個漢墓裡扒弄出來的。”宋軍這會還是很興奮,居然爆出了粗口,看來對淘到這物件,極爲滿意。
“玉塞九竅”顧名思義,就是在人死之後,在身體的九個孔竅裡塞進一塊玉,這都是很講究的,死人的兩手裡有玉,叫玉握,雙目也遮蓋了玉,叫玉瞑目,而口中的,就叫做玉琀了。
至於宋軍所說的漢八刀,就是因爲這玉蟬所創造出來的一種雕玉的手藝,特指漢代殮葬玉琀僅在蟬的背部施加工藝的那種,說的寬泛一點的話,背腹兩面用工的玉琀,也姑且可以算作“漢八刀”,這種雕工自漢代之後就失傳了,所以真正的漢八刀玉蟬,無論從其藝術價值或者對當時工藝研究這兩方面而言,都是極其珍貴的。
莊睿在把玩的時候,已經用靈氣查看過了,的確是漢代的物件,因爲這裡面的確蘊含了靈氣,並且呈深紫色,只是數量並不是很多,但是就在莊睿把玩的這個過程中,他似乎感覺到這裡面的靈氣在緩慢的增加着。
這個發現讓莊睿來了興致,如果自己的感覺是真的,那也就是說,這些古董裡面靈氣的形成,和人體的滋養把玩絕對脫不了干係。
“宋哥,小弟正想着找個把玩間盤盤的,你這隻玉蟬讓給我算了,多少錢你開個價。”莊睿不知道剛纔那種感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再說他之前就想找個好點的把玩玉件,這個玉蟬有三種沁色,玉質也不錯,勉強能達到莊睿的要求了。
宋軍聽到莊睿的話後楞了一下,繼而似笑非笑的看着莊睿問道:“怎麼着,老弟,你看中這玩意了?”
“怎麼了?這還有什麼說法啊?”莊睿看到宋軍笑的有些古怪,不由開口問道。
“說法是沒有,不過這玩意兒價格可是不低啊。”
“哎,我說宋哥,弟弟我又沒說不給你錢,該是多少錢,你就說出來不完事了。”
莊睿有些不解,不過就是漢代的一個小玩意兒,體積還這麼小,能值幾個錢。
宋軍聽到莊睿的話後,也擺正了臉色,開口說道:“好吧,這樣給你說,就在前幾個月,我一位老朋友從國外淘弄回來一個漢八刀的玉蟬,那隻玉蟬的品相和玉質還有沁色,都遠不如我這一隻,當時他花了二十萬買回來的,你說我這隻賣多少錢合適啊?”
“二十萬?這倒真是不便宜……”
莊睿聽到這價格後,吃了一驚,倒不是他掏不出來這麼多錢,而是因爲他撿漏從來沒花過這麼多,他現在在心裡思量着,花二十萬買這個東西把玩值不值得。
“好吧,宋哥,那人花了二十萬,你這隻我出三十萬怎麼樣?要是同意的話,回頭天亮了找個銀行我轉賬給你。”
莊睿想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要買,古玉一般極難碰到,更何況這隻玉蟬還帶有三種沁色,盤好了的話,恐怕價值遠不止三十萬的。
“嘿,老弟,你別急啊,我那朋友花的是二十萬美元,我也不要你三十萬,你給我二十五萬美刀,這玩意兒你拿走。”
宋軍等莊睿出言要買之後,慢條斯理的說道,莊睿這才知道,剛纔宋軍臉色爲什麼有那副表情了,敢情這麼丁點的一個小玩意兒,就能值自己三分之一的身家了。
“得了吧,宋哥,您這是存心氣我,您也別激我,我玩不起還不行啊。”
莊睿邊說話別將手裡的玉蟬遞還給了宋軍,喊出三十萬的價格,他都咬了半天牙,這換成25萬美刀,莊睿連考慮都不用了,直接就把東西還了過去。
這玩意兒雖然不錯,莊睿也想搞清楚這物件裡面的靈氣是否真的可以通過把玩而增加,但是讓他花200多萬去做個試驗,莊睿纔不幹這種事情呢,話再說回來了,有這雙眼睛在,莊睿還不信自己以後淘不到好點的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