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59 全世界受苦的人

“我提議,大家一起敬生哥一杯。”馬三站起來。

“好,我幹了。”我也站起來。

大家舉杯一飲而盡。

“菲菲姐,你回去吧,我們和生哥商量個事。”馬三說。

“什麼事還避着我?我不走。”莊菲菲說。

“菲菲,你先回去吧,明天晚上我來給你回個話。”我說。

“好吧,生哥,我回去。”莊菲菲說。

看着莊菲菲俏麗的背影,那圓潤翹起的屁股,和甩來甩去的馬尾辮,我心裡癢癢的。

“生哥,我們已經正式和牛定山約了星期天干架的事。”馬三說。

“這,這,這麼快就約了?”我說。

“生哥,你還有什麼打算?”郭小強說。

“也沒,沒什麼打算,派出所不會管嗎?”我問。

“等派出所來,我們就已經打完了。”鐵蛋說。

“這事還不能走漏風聲,我給幾個學生頭頭已經打好招呼了,讓他們提前一天通知下去。”馬三說。

“會不會出,出人命?”我說。

“出不出人命不好說,軍刺不長眼。”鐵蛋拿出軍刺刺在板凳上。“我這次非得弄死這個牛定山。”

“我以爲,要,要想個好辦法,既打擊敵人又能保全自己。”我說。

“生哥,你說說怎麼個保全法?”馬三說。

“我會帶兩個*,丟一個出去。”我說。

“生哥,你有種,對,兩個都丟出去,炸死這些王八蛋,還有,先丟一個朝牛定山身上扔,炸爛他的牛/逼!炸上天。”鐵蛋說。

“生哥,還是你狠,原來是這麼個打擊敵人,保全自己。”馬三說。

我撓了撓頭,“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他們。”

“對,就這麼嚇唬,他們來再多人都沒用,先炸死牛定山,我再拿着軍刺朝裡面衝,來個斬盡殺絕。”鐵蛋咬着牙說。

“我再,琢磨琢磨這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說。

“好的,生哥,我們也撤了。”馬三說。

喝了點酒,被風一吹,清醒了一些,博愛街二樓上有一個穿着睡衣的女子在抽着煙。我朝她揮了揮手,她把菸頭扔下來,差點砸到我。

“你給我下來!”我火了。

女人看了我一眼,進屋去了。

“靠,奶奶的,找死啊。”我罵道。

忽然一盆水從天而降,波了我一身。

我朝樓上看看,門窗緊閉。我撿起地上的磚頭朝上面扔去,然後快步離開。

進了巷口,出來後,我發現居然走到林姍姍的家了。

一個男人站在林姍姍家門口,不停拍着門。

“你是誰?”我叫道。

“你是誰?”這個男人反問。

我扶着牆纔看清楚,這個男人是想和林姍姍談戀愛的王軍。

“她不在家?”我問。

“在家,她不給我開門,你是誰?”王軍說。

“我是她弟弟,她不給你開門,你還不走?”我說。

“她還有一個弟弟?她怎麼沒給我說?讓你姐開門,我有話對她說。”

“有什麼話對我說吧。”

“好吧,我明天再來。”王軍說。

“好,不送了,goodbay!你走好,別掉坑裡。”我說。

王軍看了看我,騎着自行車走了。

“*,騎個破自行車,還想追我的女神。”我說。

林姍姍開了門,探出頭,“他走了?”

“走了,這王八蛋走了。”我說。

“你在哪喝的酒?喝成這樣?你還是學生啊!衣服都溼了,”林姍姍扶着我進屋。“趕緊把外衣脫了。”

“學,學生,怎,怎麼了?學生就,就不能喝,喝酒?”我說。

“我給你倒杯茶。”林姍姍說。“蔣未生,你這兩天曠課,你去哪了?”

“我,我哪也不去,我,我就在你這呆着。”

“喝完茶,我送你回家。”林姍姍用毛巾擦着我的頭。

“不,不要,我就就,就在你這睡了,我怕那個王八蛋再來騷擾你。”

“蔣未生!你說什麼?人家怎麼是王八蛋?人家是工商局的幹部。”

“什麼幹部?他就是個王八蛋,還想吃天鵝肉?他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去他孃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說。

林姍姍笑了,她擰了一下我的耳朵,“蔣未生,你這孩子無藥可救了。”

“林老師,別,別,別這麼說,你就是我的藥,我的良藥,有了你,我就有了光,光、光明,你就是我的上帝。”

“良藥苦口呀。”林姍姍說。

“你,別,別,別打岔,我還沒說完,上帝說,要有光,光就出現了,上帝看光是好的,上帝把光暗分開了,我,我要分,分,分開你。”我說着抱着林姍姍的腰。

“你幹什麼?你鬆開手。”林姍姍說。

“我不,不鬆開,我喜歡你。”

“我是你的老師呀?這不行,你這孩子喝醉了。”

“沒,沒,沒喝醉,我清醒得很,我從今天要做,做,做。”我說。

“做什麼?”

“我要做你的奴隸。”我說。

“胡扯什麼?我扶你去牀上躺着。”林姍姍說。

屋裡響起了輕柔的音樂: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

我的故鄉在遠方

爲什麼流浪

流浪遠方~~

爲了天空飛翔的小鳥

爲了山間清流的小溪

爲了寬闊的草原

流浪遠方~~

“林老師,這歌是靡靡之音,太,太陰柔了,不好聽,能不能換個激,激情點的。”

“想聽什麼激情的歌?”林姍姍說。

“激烈,點的,這是八十年代,你,你,你知道嗎?八十年代,不是二,二十一世紀的昏昏欲睡。”我說。

“要不,我給你放崔健的一無所有?”林姍姍說。

“好,但還不夠激烈,算了,你就放這歌吧。”

“不好意思,這歌我家裡沒有。”

“沒有你還說個錘子?那我給你唱首吧。”我說。

“你就躺着休息吧,唱什麼歌?真是胡鬧!”

“不,我就要唱,你要不讓我唱,我就不走了。”

“好,你唱吧,真拿你沒辦法。”林姍姍說。

我咳嗽了兩聲,坐直身子,拿着枕頭,唱道:

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要爲真理而鬥爭

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

奴隸們起來 起來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

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這是最後的鬥爭

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

就一定要實現

這是最後的鬥爭

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

就一定要實現~~

屋裡一片沉寂,忽聽桌底有老鼠磨磨唧唧的聲響。

“睡吧!”林姍姍說。

“不,不睡,睡不着了。”我摟着林姍姍的胳膊。

“你不是說唱完歌就走嗎?”

“我說了?”

“說了。”林姍姍抽出胳膊。

“有這事?”

“有。”

“我都喝成這樣了,怎麼走?”我頭挨着林姍姍的身子。

“你真是個無賴。”

“從來都沒有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林老師,是人類的幸福,人類的,不是什麼狗啊,貓啊什麼的?也不是蝸牛,茄子,唐僧騎馬,咚啦個咚,後面跟着孫悟空,拿着金箍棒。”我頭蹭着林姍姍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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