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雜貨店裡傳來歌聲:讀你千遍也不厭倦/讀你的感覺像三月~。你的眉目之間鎖着我的愛憐/你的脣齒之間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動左右我的視線/你是我的詩篇/讀你千遍也不厭倦~~。
博愛街人不是很多,溼漉漉的石板路看不到盡頭,一隻小狗在追逐一個被人遺棄的有些漏氣的白色氣球,百貨商店門口靠着兩捆甘蔗,一個鄉下老頭坐在門檻上抽着旱菸袋,想着心事。
我手摸甘蔗到時候,看到林姍姍和王軍出現在巷口,兩人打着一把傘有說有笑,看到王軍摟着林姍姍的腰,我的心猶如被針狠狠紮了一下。
我在後面跟着,一直跟到林姍姍家。
面對面,王軍抱着林姍姍,他想親林姍姍的時候,被拒絕了。
王軍走後,我狠狠地踢了一下雞窩,什麼東西?
我敲開林姍姍的門,臉色陰鬱地走到牀邊坐下。
“怎麼了,小帥哥?”林姍姍顯然心情不錯。
“剛纔那個男的怎麼來了?”我問。
“你又跟蹤我了?”林姍姍說。
“沒有,我是在街口看到你們的。”
“有事嗎?”林姍姍說。
“沒事。”
“沒事不要來我這裡。”林姍姍表情嚴肅。
“好像,好像你和王軍關係又進了一步?”我說。
“和你有關係嗎?趕緊回去吧。”林姍姍歪着頭用毛巾擦着長髮。
“我不回去,我有事和你談。”
“快說,我要睡覺了。”
“你是不是在和王軍談戀愛?”
“是啊。”
“你不能和他談戀愛。”我說。
林姍姍沒有搭話,還在用毛巾搓着頭髮。
“王軍不是好人,他很有心機,他還帶你去那種地方看不堪入目的錄像。”我接着說。
“未生,你幫我把梳子拿過來。”林姍姍指着桌子。
我拿過梳子,“要不要我幫你梳頭?”
林姍姍瞪了我一眼,一把奪過梳子。
“你這麼兇幹什麼?”我說。
“還有事嗎?沒事回去吧,老師還得備課呢。”
“我還沒說完呢,王軍不適合你,真的。”
“誰適合我?”林姍姍把毛巾搭在屋裡的鐵絲上。
“反正,我堅決反對你和王軍這個鳥人談對象,無恥的鳥人。”
“你把鏡子拿過來。”林姍姍說。
我拿過鏡子正要遞給她時,她擺了擺手,“你照照自己。”
我拿着鏡子照了照,“怎麼了,這不是挺帥的嗎。”
“蔣未生!”林姍姍擡高了聲音,“你是什麼東西?我和誰談戀愛,要你管?你是我什麼人?”
“你別生氣,我只是關心你。”我說。
“我讓你關心了?你這孩子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我,我把你當我的親姐姐了。”
“誰你親姐姐?戀愛自由知道不知道?婚姻自由知道嗎?這是多少革命先烈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林姍姍胸膛起伏越說越激動,“現在和平的生活多不容易,你還不知道好好學習,天天曠課,你對得起誰,你說,你說。”
“老師,我斗膽說一句,革命先烈犧牲和戀愛自由有個毛關係?民國的時候,戀愛就是自由的,和新中國是沒關係的。”
“沒關係?”林姍姍上前扭住我的耳朵,“毛關係?什麼是毛關係?”
“哎,哎,你放下手,別激動行不行?我這耳朵要是擰掉了,你可要負責。”
林姍姍聽我這麼一說,立刻放手了。
“回去吧,你爹拉扯你也不容易。”林姍姍用手掃了掃牀鋪。
“林老師,婚姻是大事,俗話說,女人乾的好不如嫁的好,俗話又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還一套一套的。”
“俗話又說,男人是善於僞裝的,俗話還說,女人談戀愛的時候是個傻瓜,容易被男人騙。”我說道。
“還有嗎?”
“俗話說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我說。
“這一條你說過了。”林姍姍梳完頭,把髮夾別在頭髮上。
“不以結婚爲目的到談戀愛都是耍流氓,這是革命導師說的。”
林姍姍脫掉外衣,胸前山巒起伏,層林抖動。
脫掉外衣後,她坐在牀邊脫鞋,接着脫褲子,紅色三角褲頭下,一雙大白腿晃着我腦子如同漿糊,我不由夾緊雙腿。
“你怎麼不說了?接着說。”林姍姍把褲子放在凳子上,拿起牀邊一條絲綢長褲。
“你,你脫褲子,怎麼也不避着我?”我說。
“你這孩子,事還挺多的。”林姍姍皺着眉頭穿上褲子。“你說完了?”
“還沒說完,林老師,我不是孩子,我是成年人了,我記得我上次來,你換衣服還避着我。”
“行,成年人了,回去吧,老師要睡覺了,我沒空和你瞎扯。”林姍姍說。
“你不是說,你要備課嗎?”
“我現在要睡覺,現在都十點多了。”林姍姍說着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你要是不想走呢,我不也不管了,我睡了。”
屋裡靜得能聽到水滴聲。外面雨下大了,林姍姍似乎睡着了。
我看着窗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突然想到了徐雅楠。
“桌子旁邊有傘。”林姍姍忽然冒出一句話。
“林老師,你下午看到徐雅楠老師了嗎?”我問。
“看到了,怎麼了?”
“徐雅楠老師還在學校宿舍住嗎?”我說。
“她不在宿舍住,在哪住?”
“壞了!”我拍了一下大腿,“要出人命了,林老師,你能跟我去趟學校嗎?”
“真是要命了,這孩子。”林姍姍翻過身去
我嘆了一口氣,找到菜刀,別在腰上,拿雨傘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