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能感覺到一點。”我說。
“靈魂是什麼樣子的?像一團雲?還是影子?”郭小強問。
“具體的形狀感覺不出來,就是覺得影影綽綽的她在那。”
“在哪了?”
“在你身後了。”我說。
郭小強慌忙轉過身,“你別嚇唬我,我膽子小,生哥,你不能這麼嚇唬我。”
“你膽子也不小了,居然能和死人坐在一起這麼長時間。”
“我就是色膽包天,這是我的最大弱點,現在感覺有點無聊了,這個女人身上的藥味越來越濃了,未生,我不想呆在這裡了,要不我先出去,然後我再想辦法救你。”郭小強說。
“這是個好主意。”
郭小強用拳頭砸着門,很快門就開了。
餘乃多抱着膀子看着郭小強,“我正要給你們送飯呢,郭小強,你可以出來了。“謝謝美女。”郭小強說,“裡面味道太難聞了,你們給死人擦的藥水太多了。”
“少廢話,你去吃飯吧。”餘乃多說。“你穿着女人的羽絨服,像老狐狸精一樣。”
“乃多!”郭小強說,“美人,你這個名字起得太他孃的棒了,太爽了。”
“行,郭小強,你有種。”餘乃多說,“好,我讓你爽夠。”
門又關上了。
我吃着盒飯,喝了一杯咖啡,精神好很多。
我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旁邊的郝芳菲,她的墨鏡又掉在了鼻子上。
我把她的墨鏡從臉上拿下來,她一下歪倒在我身上。
她的身子軟軟地,臉貼着我的脖子,一隻手搭在我的胸前,我恍若感覺她的體溫比我的還高。
我拿起她的手,她的無名指被藥水泡過,掉了一層皮,紅色的指甲卻沒有褪色,她左胳膊上紋着一個小小的救生圈。
我把她的頭放在沙發靠枕上,“想說點什麼?你儘管說,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是誰殺了你?你能告訴我嗎?”我撫摸着她的腰。
郝芳菲嘴角似乎掛着一絲微笑,她的頭又歪了一下,似乎在努力聽我說話。
我嘆了一口氣,“人吧,總會死的,早晚我也會死,死得毫無價值,也毫無意義,歸於土的,終將歸於土,或者就如一縷煙氣,對於宇宙來說,人活着就是那一縷煙氣吧,那煙氣在藍天下一閃而過,一閃而過,或許,現在看來誰殺的你,對於你來說,也不重要了,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意義?儘管你有冤屈,儘管你生前活得不那麼好,那又怎樣?我也是一個即將要死的人了,我覺得如果運氣好,在黃泉路上我能追上你,看上去,你這旗袍很合身,看上去你是那麼的嫵媚迷人,真想現在看你穿着旗袍走來走去,在夜色裡走來走去,在白天裡走來走去,真想看你脫掉高跟鞋的樣子。”
天漸漸黑了,我也懶得去開燈,屋裡靜得掉跟針都可以聽到,我很享受和一個陌生又嫵媚的女人坐在這寂靜裡,儘管這是一個死去的女人,她的靈魂或許已經不在這了,她的靈魂無奈地丟下了這華麗的軀殼,或許已經遠走它鄉。
牆上的石英鐘突然掉了下來,有個人影走過去,拿起石英鐘重放在牆上。
檯燈亮了,郝芳菲的老公穿着一件白大褂,他身後的女人是婷兒。
他們迫不及待地相互脫下對方的衣服,在我和郝芳菲的邊上,他們身體和身體交叉着,翻滾着。婷兒的腳幾乎要碰到我的肩膀。
“李醫生,不要,你不能碰我那裡,那裡是禁區。”婷兒說道。
“我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女人的禁區。”李醫生說。
“不行,絕對不行。”
“有潤滑油的,不用怕。”李醫生說。
“我不幹了。”婷兒掙扎着。“你太變態了。”
“好吧,那就不幹,以後你會喜歡的。”
他們兩人又換了姿勢。我的下半身有了更多的反應。
郝芳菲的手我的前胸上游走。
“你活了?”我說。
“我當然活着了,我沒有死,你看到了吧?我有什麼辦法?”郝芳菲眼睛含着淚水。
“是你的靈魂在和我說話嗎?你是鬼?”我問。
“靈魂?人有靈魂嗎?你覺得人死了會變成鬼嗎?”郝芳菲手插進我的衣服裡。“你是不是想和我(口口)(省略兩個字)?你們男人怎麼都這麼賤呢?”
“你的老公和你都閨蜜在一起了,你是不是看到了?”我說。
“看到了呀,我不喜歡他們這種狗拉死的姿勢,太難看了,我覺得女人可以把屁股再擡高一點。”郝芳菲說。
“是誰殺了你?”我問。
“沒有人殺我,是我自殺,我該死,我必須得死,死是解脫。”郝芳菲嘴脣碰着我的肩膀,“你身上有股味道。”
“什麼味道?”
“人味,人身上的味道,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味,還帶着甜味。”郝芳菲微微閉上眼睛,“真得很好聞。”
“你身上也有股香味。”我說。
“你瞎說,鬼身上怎麼能有香味呢?我真想把你吃了,蘸點姜蒜,卸下你的骨頭,把你一點一點嚼了,想想真美味啊。”郝芳菲捏着我的前胸,“你看過一個電影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非常相愛,結果,女人把男人吃了,然後自己也自盡了。”
“我記得那電影好像是男人把女人一點點吃了。”我說。
“好啊,你來吃我吧,你打算先吃我哪裡?來,吃吧,是從腳開始吃,大腿?男人最喜歡女人大腿,還是從臉開始吃,先吃我的眼睛如何?喜歡我的眼珠子嗎,我媽說我的眼珠子有點藍色,像藍色的火焰,微苦,有點韌性,但口感還可以。”
“我不想吃你,我想問一下,你的老公和你的閨蜜發生了這種關係,你是怎麼想的?”我說。
“有什麼好想的,好東西要分享啊,不就是個男人嗎?你們男人不也喜歡分享女人嗎?”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在乎把老公和別的女人分享?和這個叫婷兒的分享?”
“婷兒?她是婷兒?不,不,我不要。”郝芳菲抓着自己的頭髮,一副痛苦的樣子,“不,她不是婷兒,她不是,她不是人。”
“她就是我上次看到的你的閨蜜婷兒,她不是人?她是鬼?”我問。
“對,她不是人,她是女鬼。”郝芳菲說,“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她是一個好女鬼,她是我的好姐姐,我愛她。”郝芳菲又突然和顏悅色了起來。“和她在一起很開心,我們還(做/哎)了呢!
“你們兩個女的也幹這種事?”我問。
“是啊,我越來越喜歡和她幹,太爽了,你知道嗎?每個女人都想讓她幹,她太有魅力了,女人見了她都走不動路,哎呦,傻傻地站着看着她,無法抗拒,恨不能把她弄上牀,我愛她,真的。”郝芳菲突然摸着婷兒的腳。
“我腦子有點亂。”
“你看,她這腳一直在動啊!是活的。”郝芳菲說。
“她這會和你老公正忙着呢。”我說。
“我老公?我老公。”郝芳菲搖了搖頭。
“你是怎麼死的?”我問。
“你這麼關心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算是吧。”我說。
“你配嗎?”郝芳菲說。“你不配,我這種冰清玉潔的女人,是你這種粗野山夫能配上的?”
“冰清玉潔?不是吧,我記得你還和別的男人上了牀。”
“別的男人上了牀?我想想,是和哪一個?我怎麼想不起來了。”郝芳菲說。
“在你家裡,是婷兒帶來的,你們之前去酒吧喝酒了。”
“嗯,我想起來了,一共三個男人,三個男人都想和我配,有意思吧,我喜歡胸肌大的那個男人,他們技術太好了,真的。”
“你不覺得自己墮落嗎?”我說。
“墮落?墮落好啊,我喜歡墮落,我就是墮落天使,墮落天使你知道嗎?帶白色翅膀,收縮自由,想去哪去哪,如果不讓我墮落,我就跳河,不,我不跳河,我絕不跳河,要換個死法,你覺得怎麼死好?除了別讓我跳河。”
“混亂啊,我覺得你這個女人特別複雜,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自己願意死的?還是你被別人殺死了?”
“我自己願意死的,我該死,我必須的死,必須的。”郝芳菲咬着我的衣領,“求求你,放過我吧,別再問我怎麼死的了?求你了,只要你放過我,我可以當你的奴隸,做牛做馬,你想怎麼對我都行,求你了,別再問了,我可以和你配對?當着我老公的面配對,你們男人就喜歡這樣,來吧。”
“我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的胳膊上爲什麼紋着救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