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着拳的孫老頭和齊老二人,似乎沒注意到方遊的加入一般,自顧自的練着拳,對旁邊的方遊視若無睹。
三個人,練着三種不同的拳法,每種拳法都給人不一樣的感覺,漸漸的,一些在賓館住宿的旅客不禁被他們三人吸引了過來。
如果是在城市廣場裡,他們卻不會如此的驚訝,如果僅僅是兩個老頭的話,也是如此,但是偏偏裡面卻有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小夥子,在練着太極拳。
本來一些人還認爲這小夥子是湊熱鬧的,可是觀察下去,他們卻發現,這小夥子的拳法一招一式都是那麼的流暢自然,給人的感覺根本不像是個小青年,而是練了多年拳法的老年人一般。
他們紛紛猜測,這小夥子是不是這兩個老人其中一人的徒弟,可是看了看這三人各不相同的拳法,他們又陷入了疑惑之中。
此刻,齊老和孫老頭先後收拳而立,雙手背於身後,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看着方遊打着太極拳。
對於方遊能這麼早起來,練習拳法,齊老不禁有些欣慰,雖然方小子學拳學得晚,可是這麼勤加苦練,總有一天會邁入拳術高手的境界。
孫老頭有些糾結,這小子在古玩上都有了那麼大的成就了,現在連這拳法也不放過,孃的,這是不給自己和徒弟留一點活路了。
看着看着,齊老面色微微一變,不禁向孫老頭望去,正巧與孫老頭那帶着驚異的目光在半路相遇。
二人收回目光,再次向方遊看去,面上都帶着驚訝,在他們看來,這方小子起這麼早練習,就已經很不錯了,哪怕他只是隨便的練一遍套路,對於剛練拳不久的他,也是極爲難得的。
想當初,他們剛練拳法時,每天都是師傅用棍打着讓他們早起,至於形成自覺主動的早起練拳,已然是一年以後的事情了。
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這方小子在這賓館院子裡練拳,周圍還有這麼多人在觀看,他竟然還能這麼自如的打着太極,整個人顯得是那麼的輕鬆,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
不僅如此,他所練習的太極拳,沒有半點生硬之感,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如果不是當初詢問了這方遊跟陳宗義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齊老和孫老頭幾乎要認爲這方小子練拳已經練了幾年了。
在他們看來,就算練習幾年太極拳的人,也沒有方遊現在的狀態自然,沒有一定的心境修爲,根本無法將拳法打得這麼自然。
這種情況,如果在和自己二人一般大年紀的老人身上,他們倒不是多麼的驚訝,畢竟老年人經歷了許許多多的酸甜苦辣,對於一些事,他們已經看開了,也不會受到影響了。
可是這方遊分明只是個年輕人,在這充滿利益的喧囂世界中,就算是一些老年人也不免會被一些東西誘惑,更不用說處在青春萌動中的年輕人了。
他們能靜下心來做一件普通的事情,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還是練太極拳,這種無聊至極的事情,可是眼前方遊那臉色平靜,不帶絲毫波動的模樣,着實的讓他們驚訝了。
這陳宗義倒是收了個好徒弟,現在找一個能讓心境瞬間平靜下來的年輕人,簡直就如同大海里撈針一般的艱難。
聯想到方遊之前的一些事情,齊老有些感概,假以時日,這方遊絕不是池中之物。
察覺到身旁一些人的驚訝與議論聲,方遊絲毫沒有在意,練拳的過程中,他試着將心境平靜到更深的層次,可是試了幾次,卻是無功而返,現在雖然他的心依然平靜,可是卻不免受到這些聲音的影響,果然,還是在山林之中,心境能夠平靜到最深處啊。
將太極拳整個套路中的拳法,完全練了二遍後,方遊輕輕呼了口氣,然後緩緩收起拳法,練完一些拳法後,基本上都會有收勢的動作,雙掌對立的從胸口向丹田的方向壓去,以便於讓練拳產生的雜亂氣息和心境,歸於平靜。
雖然練習太極拳的過程中,可以讓人的心境平和下來,可是人體的氣息卻還在身體之中隨着剛纔的拳法而運動着,必須要做好收勢動作,讓氣息歸於丹田,要不然,這一遍的拳法,就算是白廢了功夫。
緩緩睜開眼,向四周一看,卻是被嚇了一跳,在他的四周,除了齊老和孫老頭之外,圍滿了人,一個個面帶驚訝的看着他,方遊搖頭笑了笑,打拳太過專心了,竟然沒注意到旁邊圍了這麼多的人。
通過這一個動作,齊老和孫老頭更加確認了,剛纔方遊將整個心神都放在了拳法上,以至於忽略了周圍的環境,他們面上的驚訝之色更甚。
“方小友,你剛練太極拳沒多久,這拳意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比我們這些老頭子都要強得多啊。”看着方遊向自己緩緩走來,齊老微微捋了捋鬍子,笑着說道。
方遊苦笑了一下,“齊老爺子,您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您老走過的路,可是比小子我吃的肉都多。”
看到方遊沒有半點驕傲自滿之意,齊老不禁欣慰的笑了笑。
“方小子,打個商量如何。”這時,孫老頭眼珠轉了轉,猶豫了一會,抓了抓頭髮,然後向方遊說道。
這老頭話音還未落,方遊就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詭異,面上露出了笑容,“孫老頭,先把事情說出來,我們再商量吧。”先讓我上當,你老頭也不掂量掂量我多年的忽悠本領。
孫老頭有些無語,話都說了出來,此時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方小子,不如你跟着我一塊學形意拳怎麼樣,我保證手把手的教你。”
方遊想了想,卻是直接搖了搖頭,他練太極拳的目的,只是讓心靜下來而已,對於這形意拳,他並不感多大的興趣。
“咳咳,老孫,你這玩笑開大了,形意拳雖然也是內家拳,可是拳意根本與太極拳不同,你讓方小友練形意拳,不是硬趕着讓他走火入魔嗎。”齊老忍不住笑了笑。
孫老頭面色一正,“我可沒開玩笑,太極拳能包容一切,這形意拳也一樣,方小子,別這麼着急的拒絕,考慮一下,我這拳法可不像太極拳那樣的半死不活,硬拼硬打,纔是真爺們練的拳法。”見到商量不成,這孫老頭又改誘惑了。
“孫老頭,我已經練了太極拳,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還是找我師傅去商量吧。”方遊一點都不爲所動,面無表情的說道。
“找你師傅,那還是算了吧,真可惜了,這麼好的形意拳,竟然不練。”一聽到方遊的孫老頭面色一變,頓時萎了下去,要是讓陳宗義知道自己敢跟他搶徒弟,不把自己揍個半死,就不算完事。
方遊笑了笑,這孫老頭還有點不死心啊,不過這傢伙馬上就要回小藥鋪了,這件事情已然無礙了。
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方遊很是明白,更何況現在主要的不是練什麼拳,而是將自己體內的灰色氣流完全控制自如,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簡單的一掌一拳,也能發揮出無比強大的威力。
“好了,老孫,別磨蹭了,趕緊回你的小村子裡吧,我還要坐今天的飛機,回首都呢。”齊老笑着說道。
孫老頭看了一眼舒舒服服睡了一夜的賓館,不禁有些不捨,卻是無奈的跟着齊老的腳步向着賓館外走去。
三人漸漸走出人羣,離開賓館,後面那些圍觀的人就在原地議論着,久久沒有離去,看起來那小夥子挺牛叉的樣子,那個練拳的老頭屁顛屁顛的想教他拳法,竟然直接拒絕了。
在賓館門前,早已有一輛汽車等候在那裡,從車上下來的人卻是在小藥鋪裡見過的佛山中醫藥學會的會長張致庭,“齊老,得知您今天要走,我開車送您去車站吧。”
齊老笑了笑,也沒有拒絕,回頭對方遊說道:“方小子,不用去送我了,在平洲公盤上一定要好好表現,這幾片人蔘,我會親自去吳陽,交給楚老的。”
見齊老如此說,方遊卻是不好堅持,“齊老,那祝您老一路順風。”
“好了,好了,回見吧,老孫,趕緊回你那村子裡,否則我不保證陳老傢伙會不會湊巧來到佛山,呵呵,走了。”齊老坐上汽車,衝着幾人揮揮手。
張致庭看了看齊老手中揮舞的千年參片,不禁有些目瞪口呆,這幾個人參要交到一個人的手裡,誰這麼有面子,這一片千年人蔘說不得也要幾億,幾片人蔘,那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看這小子的臉色,似乎根本不在意似的,讓張致庭頓時有些吃驚。
目送着汽車遠去,方遊四下望了望,頓時看到了孫老頭臉上的殷切,他面無表情的拍了拍孫老頭的肩膀,“孫老頭,我今天也要坐汽車去平洲,所以,帶你跑着玩是肯定不行的了,你還是回小藥鋪裡賣老鼠藥去吧,要不然,我的手機說不定就自動給我師傅打電話過去了,帶着你玩會,也不是不行,除非……。”
“除非什麼。”孫老頭眼中流露出希望。
方遊笑了笑,“除非你把我師傅以前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