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偷得浮生半日閒
一場關乎清樂公主去留的蟲戰就這樣結束了,清樂公主得以留在泉州,但與雪豬太子的婚約尚未解除,這不是雪豬太子能說了算的,周宣必須得去興王府斡旋,要娶公主表妹可謂任重而道遠。
陳濟看出其中奧妙,心道:“周宣兄與公主殿下數千裡同行,迭遇風險,困難相扶,生了情意了吧?把我唐國的美麗公主嫁給那雪豬太子,連我都看不過意,嫁給周兄倒是郎才女貌。”
便對周宣私語道:“周兄,當初陛下一意讓公主殿下和親南漢,爲的是提防清源與吳越、南漢三方聯兵侵犯我唐國,現在清源已土崩瓦解,而南漢被中天八國的張聖牽制,正是有求於我唐國之時,至於吳越,不來犯我,我還要犯他呢,據斥候兵三百里回報,錢惟演已盡起昭武軍的一萬五千兵馬前來助陳思安守城,我唐軍精銳以清源降兵爲前驅,目前正星夜趕往莆田一帶設伏,定要叫這一萬五千吳越兵匹馬難還----”
周宣道:“陳伯父老謀深算、用兵如神,拿下福州只在朝夕之間,我不知軍事,就在這泉州城裡靜候佳音了。”
陳濟道:“周兄,你我至交,弟說這些其實是想表明公主殿下已無必要去南漢和親,周兄既已賭蟲勝出,就讓劉守素獨自回興王府便是,周兄與公主返回金陵。”
周宣笑道:“這怎麼行,我是奉旨送婚,若無皇帝詔命,怎敢自行回金陵!”
陳濟道:“這個好辦,兄與公主殿下暫且在泉州待命。一面上奏陛下,言明形勢,我料陛下與娘娘也捨不得公主遠嫁。定會藉機召回公主。”
周宣點頭道:“我馬上就寫奏章,不過這興王府我還是得去,南漢國的友好還是要維繫的。公主殿下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就回去,總得有個說法,不然豈不是貽笑他國,而且公主以後還得嫁人不是----”
陳濟意味深長地微笑起來。
周宣老臉一紅,說道:“而且我還是鬥蟲使,奉旨去興王府參加五國蟲戰。要爲國爭光
說起鬥蟲,陳濟也是心馳神往:“吳越的鬥蟲使已於半月前借道前往漢國了,路過漳州時我還派了軍校護送,一年一度的盛會啊,若不是軍務纏身,弟也想隨兄去興王府看雪獅王力戰羣蟲,想想去年洪州重陽蟲賽上地摸不得,真是八面威風啊。”
周宣笑道:“雪獅王實力在去年的摸不得之上。但它的對手肯定也不是洪州蟲戰地蟋蟀們能比的。洪州蟲戰上都出現了虎癡許那樣的中將級猛蟲,興王府地五國蟲戰就更不用說了,雪獅王的對手將是上將級、蟲王級的,兇險小茴香進來道:“姑爺,公主等你好久了,快去吧?”
周宣便隨小茴香去見清樂公主,走過一條十丈長的通廊。兩邊種植着高大的刺桐。一簇簇花如一簇簇火焰。
清樂公主自然也是獨院居住,院門外是周宣派來守衛的四名奉化親兵。那房太醫也站在門外,與四名親兵閒話,見到周宣,一起躬身行禮。
周宣問:“房太醫怎麼站在外面?”
房太醫尷尬道:“公主殿下命我在外面等候。”
周宣道:“房太醫辛苦了,且先回房歇息。”
周宣跟着小茴香進了小院,只見院裡左側有個魚池,養着數十尾紅鯉魚,錦鯉綠波,活潑可喜,清樂公主正與芳茶扶着池邊花樹看魚,喜笑顏開,哪有半點怔忡?
雖然現在周宣與清樂公主已經很熟悉,還有過曖昧地肌膚接觸,但每次看到,還是有眼前一亮、驚豔羨麗的感覺,紫羅蘭宮裝長裙,綴着閃亮玉片的腰帶,交領衣衫露出大片雪白胸脯,鎖骨棱起,無比性感,此時一手扶樹,一手扯着蝦衣花的花瓣丟到小池裡,看錦鯉浮上來啄那花瓣,上身前傾,臀部後撅,曲線跌宕流暢,裙裾下露出的是一雙象牙紅的木屐,未着襪,踮着左足,足踝精緻纖巧。
“宣表兄,這裡有幾條鯉魚好大,有一尺多長。”清樂公主興奮地說道。
周宣道:“公主,你也該配合一下,好歹到牀上躺着養養病嘛。”
清樂公主白了周宣一眼:“若要我在牀上躺着,那就真的會得怔忡之疾。”
周宣一笑,仰看碧空如洗、秋高氣爽,俯看綠水澄澈、游魚可愛,好久沒享受到這樣平和的心境了,便道:“公主稍等,我去去就來。”轉身便走。
“別走別走,宣表兄。”清樂公主趿着木屐“踢踏踢踏”從後趕來。
周宣道:“我去找兩副魚竿,我們釣鯉魚玩。”便即吩咐門外地親兵去找釣魚竿。
清樂公主喜道:“太好了,我會釣魚地,景旭宮裡便有魚池,我要和宣表兄比賽。”
周宣笑道:“公主輸了怎麼辦?有什麼賭注?”
清樂公主芳心一蕩,膩聲道:“我若輸了就任由宣表兄處置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話詞意狠惡,但在清樂公主這麼嬌滴滴說來,別有一番挑逗味道。
周宣低聲道:“輸了你讓我打十下屁股。”
“啊!”清樂公主雙手掩住後臀,身姿嫋娜,分外誘惑,噘嘴道:“宣表兄就知道欺負我!哼,那宣表兄輸了怎麼辦?我可不打你的屁股,誰稀罕哪。周宣笑問:“那你說你想贏了怎麼樣?”
清樂公主美眸流盼,想了想,說道:“我若贏了,宣表兄就畫一幅畫送給我。”
周宣沒想到清樂公主提出這麼高雅的要求,點頭道:“行。畫什麼?”
清樂公主“格格”笑道:“畫你。”
周宣不明白,光着眼道:“什麼?”
清樂公主忍着笑道:“我要宣表兄畫一幅自畫像送給我,注意哦。要不穿衣服的,嘻嘻。”
周宣兩眼上翻,作白眼狀。說道:“也行,在我身下畫個你,宛轉承歡,極品春宮,怎麼樣?”
清樂公主臉一紅:“你敢!我會拿筆塗黑的,塗成一頭墨豬。”
周宣道:“錯。不是墨豬,是斛珠。”
清樂公主大發嬌嗔,捏着粉拳捶打周宣,周宣正骨頭髮癢,很覺受用,覷空在清樂公主翹翹的美臀捏了一把,既嫩滑又結實,彈性十足。
小茴香和芳茶兩個小丫頭這時都象聾了一般。全神貫注看魚。對這表兄妹二人打情罵俏視若無睹。
不一會,兩根釣魚竿以及玉米麪做地魚餌都取到了,鯉魚最喜食地是玉米麪。
周宣不勞兩個小丫頭動手,自己去屋裡搬到兩張藤椅出來,擺在小池邊,與清樂公主並肩坐着垂釣,中間隔一小案。案上有綠豆糕和時令鮮果。
周宣看清樂公主釣魚。水平實在低劣,魚漂稍動就提魚竿。魚纔剛觸鉤,一扯就驚走了。
周宣道:“不行,我要離你遠點,你這一驚一乍地,害得我這邊魚兒也不上鉤。”
清樂公主瞪起一雙妙目道:“不行,就要坐在一起,我要監視你有沒有耍賴。”
秋陽暖暖,天高雲淡,二人垂釣,小茴香和芳茶分別侍立於後,端茶送果,兼帶看魚餌。
周宣對公主說了過兩天要赴興王府參加五國蟲戰地事,清樂公主彎眉蹙起道:“宣表兄,那我怎麼辦?”
周宣道:“你在這裡等我回來,也就個把月時間,等下我就要寫一封奏章,加急送往金陵呈遞給陛下和娘娘御覽,說公主染了貴恙,懇請陛下和娘娘讓公主返回金陵,而我這個送婚使,怎麼說也要去南漢興王府向劉繼興通報一聲,然後想辦法解除公主與雪豬太子地婚約,一定不能讓公主聲譽受損。”
清樂公主凝視水面上的魚漂,半晌不說話,魚漂一個勁地浮沉她也沒察覺,還是周宣伸手過去替她拎起魚竿,好傢伙,一條近一尺長地紅鯉魚,將魚竿墜壓成弓,被提在半空使勁擺尾掙扎。
芳茶推出起早備好的木桶,歡叫道:“放在這裡,放在這裡。”
鯉魚入桶,猶自不甘心,跳騰個不休,若不是上面有個篾蓋,都要跳到桶外了。
卻聽清樂公主幽幽道:“聲譽那都是身外之物,就算我是未婚被休惹國人笑話也罷,只要宣表兄不嫌棄,那我就都不在乎。”
美麗的公主如此表白,不由得周宣不感動,說道:“雪豬太子有什麼資格休你,是公主休他。”
清樂公主展顏一笑:“那還不是一樣,反正我就和小寡婦差不多了!”
周宣“呃”的一聲,無語。
清樂公主也不管兩個小丫頭就在身後,追問:“宣表兄,你娶不娶我?回到金陵我就要嫁你。”
周宣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小丫頭,離得這麼近,總不好裝聾作啞吧,周宣先問芳茶:“芳茶,你是殿下最貼心的侍女,共過患難,你說我能娶公主嗎?”
芳茶低着頭,羞澀不勝道:“只要公主願嫁,就可以。”
小茴香沒等周宣問,就說:“姑爺,娶吧,陛下和娘娘會恩准地。”
“咦!”周宣詫異了,小茴香一向以秦雀爲中心,對他這個姑爺接觸別的女人頗多牴觸,年初在金陵,小茴香把他和羊小顰看得多牢啊,這個小管家婆周宣有時還顧慮三分哪,怎麼現在這麼爽快?
卻聽小茴香接着說道:“姑爺吃了多少苦啊,先是海里沉船,然後又是吳越人追殺,又是清源人追殺,又和景全老和尚鬥,千辛萬苦把公主救出來,若是公主給別人做妻子那姑爺就太吃虧了,白白受傷,所以,姑爺還是把公主給娶了吧。”
周宣愕然,而後哈哈大笑,小茴香的小腦袋想法就是與衆不同啊。
清樂公主洋洋得意道:“就是要曲折艱難纔好,這樣宣表兄纔會知道娶我多麼辛苦----”示意周宣靠頭過來,附耳道:“纔會更加寵我對不對?”
“不對!”周宣搖頭道:“不能再寵,太嬌縱不好,得天天管教才行。”眼睛瞄着清樂公主的臀部,清樂公主坐在藤椅上現出美妙的大腿輪廓,修長渾圓,與腰臀、與小腿,形成兩個對摺,很簡單的坐姿,卻有讓人心旌搖曳的誘惑。
清樂公主“哼”了一聲,噘着花瓣一般的嘴脣專心釣魚,心裡甜絲絲,臀部麻酥酥。
周宣道:“這個這個,我這個送婚使監守自盜,日後回金陵真是無顏見姑母娘娘呀,慚愧,慚愧。”
清樂公主給了周宣一個大白眼,脫口道:“你爬上我牀榻時怎麼沒想到慚愧?”話一出口,覺得不妥,兩個小丫頭在身後呢,臉紅得發燙,胡亂提起魚竿,岔開話題道:“這魚怎麼老不上鉤啊這公主在小丫頭面前胡亂說話,真讓周宣很慚愧,發狠釣魚,要贏,要打公主屁股。
半個時辰後,周宣已釣上六尾鯉魚,而清樂公主只有兩尾,規定時限是午時飯前釣魚比賽就要結束。
清樂公主眼見這樣下去輸定了,她倒不怕打屁股,但對宣表兄地自畫像更期待,軟語央求道:“宣表兄,讓我贏好不好?好不好嘛!”
聲音嬌媚,聽得周宣直打寒噤,酥麻入骨啊,心道:“我輸了,我就要給自己畫裸像,公主肯定要旁觀,一來二去,就成其好事了----哎喲,我到底要不要在去南漢之前把公主給吃了呀?白嫩水靈地嬌公主,又知趣又夠嗲,哥們口水直流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