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看到了玉牒殿前的清樂公主,今日未穿白色婚紗,的墮馬髻,湖綠宮裙裹着高挑曼妙的身材,明眸皓齒,膚光如雪,清新得好似出水嫩蔥,不由得讓周宣舌底生津。
若論容貌,清樂公主實在是周宣見過的女子當中最美的,小周後是長輩,不在評論之列,秦雀、針在清樂公主面前是要黯然失色的,即便是紅鸞嬌豔的靜宜仙子和純美沉靜的的羊小顰,與清樂公主相比也似乎有所不及,至於到底哪裡不及,沒有排在一起細看,不好說,反正第一感覺就是清樂公主更美,修長的體態有點象後世臺灣名模吳佩慈,面孔比吳佩慈還要精緻美豔,雖然長裙及地,但從清樂公主步態看,她腿很長,往那一站,臀部自然後翹,極誘人。
但僅有外表美是不行的,周侯爺還欣賞心靈美,想到清樂公主那乖戾的脾氣,就讓他暗暗搖頭,這種女子離遠點好,容貌再美看久了也就那麼回事。
鳳阿監碎步急行,先走到清樂公主面前,萬福道:“公主殿下,信州侯來了。”
美麗高貴的清樂公主矜持地點點頭,立在丹上居高臨下望着周宣,等周宣向她施禮。
周宣負着手,悠閒自得,笑呵呵說:“豬妹,今天天氣哈哈哈。”
清樂公主惱道:“誰是你的珠妹?本公主不承認你是我表兄。”
周宣道:“不承認有什麼用,陛下有旨。宗正寺有籍,你就是我的豬妹,連太子殿下都稱呼我爲宣表兄,你這樣豈不是大大地失禮!”
清樂公主哪裡辯得過周宣,眼看就要惱羞成怒,一旁有阿監、宮娥都是惴惴不安,公主發起火來那可是整個景旭宮都不得安寧,沒想到公主突然現出微笑,雖然有點勉強。但的確是在笑,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說:“斛珠是開玩笑嘛,宣表兄當真了?”
周宣一愣。這不是公主的秉性,肯定其中有詐,笑道:“沒事,表兄我很是大度。不會和公主表妹計較的。”
清樂公主心裡暗恨,表面上言笑晏晏:“宣表兄給我母后畫的像真是神品,斛珠也想請表兄畫像,可以嗎?”
周宣心道:“你想怎麼捉弄我?畫像時突然脫光衣服喊非禮?不會吧。你一個皇家閨秀不會這麼下流吧?”說道:“我今天本來就是來給表妹畫像的,但方纔見了姑母娘娘,說三日後要在勤政殿召集三公兩省考驗我有沒有做集賢殿大學士的資格。要我回去研讀詩書備考。所以特地來和表妹說一聲。待表兄我榮任大學士後再爲你畫像如何?”
清樂公主忙道:“宣表兄才華橫溢,何需備考!宣表兄。每日抽一個時辰來爲我畫像可好,就一個時辰?”說着,還伸出蔥管般的一根手指頭,表示不會佔用周宣太多時間的。
清樂公主這一發嗲,周宣就有點吃不消了,即便知道公主沒安好心,但那動人地模樣也讓他不忍拒絕,而且周宣期待着將計就計呢,說:“那好,從明天開始,下午未時到申時,我來景旭宮。”
清樂公主迫不及待的問:“宣表兄,爲什麼不從今日開始?”
周宣說:“今天有點事,而且表妹也沒準備好對不對?我先回去了,明天見。”說罷一拱手,掉頭便走。
清樂公主盯着周宣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收起來了,心道:“故意推三阻四,顯得本公主求他似地,畫像有什麼準備的,我往那一坐不就行了——對了,有些事的確還沒準備好!”
清樂公主想到捉弄周宣的妙計,又得意地笑了。
周宣由景旭宮與大興宮之間地甬道來到大興宮丹鳳門外,他有巡魚符,可以自由出入宮禁,找到白太監,問陛下與門下侍中、中書令商議賜胡商阿布官職之事結果如何?
白太監道:“還沒定下來呢,韋侍中反對,齊相公模棱兩可,不過剛纔太子殿下進去了,應該能定下來。”
周宣點點頭,辭別了白太監,在宮門外與四癡會合,回莫愁湖畔去。
林黑山已經動身去洪州,阿布等着官袍加身,在邸廳等了一上午了,見到周宣,忙迎上來叫了一聲:“周侯爺。”一臉的期盼。
周宣說:“阿布老兄,要淡泊嘛,這麼熱衷於功名豈不是顯得俗!”
阿布心裡一涼:“怎麼,沒官做了?我本來就是一俗商嘛,我捐了五萬兩銀子就爲了追求淡泊?說實話,我沒那麼愛國。”
阿布正腹誹沮喪呢,府役來報,吏部侍郎劉大人到。
周宣笑道:“阿布老兄,好事來了!”
顧長史陪着吏部劉侍郎進到大廳,劉侍郎先與周宣、範判官寒暄,眼睛一掃,看到侷促不安的阿布,碧眼紫髯,就是他了,微笑着拱手道:“恭喜阿布大人,陛下欽封你爲正七品朝散郎。”
阿布大喜,他原來只指望有個八、九品散職就不錯了,沒想到竟是正七品,喜出望外,趕緊跪倒謝皇恩浩蕩。
周宣、範判官、顧長史都來恭喜阿布,稱呼他爲“朝散郎大人”,把個阿布喜得合不攏嘴,立馬改口,不再自稱“鄙人”了,而是謙稱“下官”。
劉侍郎笑道:“朝散郎大人,且隨本官去吏部登記入籍,領取官服、官印後,再入大興宮謝恩。”
阿布樂滋滋跟着劉侍郎去了。
孫戰、孫勝兄弟過來說:“周兄,這清明節圓社奪魁戰近日就要開始了,我們這圓社還組不組織了?”
孫氏兄弟悶了多日,早就想一展腿腳了。
周宣問:“我上次讓你們去東宮圓社黎球頭那裡試球,你們沒去?”
孫戰說:“沒去。寄人籬下沒意思,那個黎球頭明顯不願意我們加入,何必去看他臉色!要就我們自己組建起圓社來
孫氏兄弟明顯是把周宣當作自己人的,在周宣這裡他們沒有寄人籬下地感覺。
孫勝說話很直爽:“周兄,你雖然並無權勢,但好歹是個國侯了,組建一個圓社也是應該。”
周宣笑道:“好,那我們就自己組建一個,只是這球員、場地——?”
孫戰說:“球員沒問題。我們兄弟兩個做正挾和挾副,還有陳濟,陳濟雖然技藝不佳,但做看網人還是可以的。周兄你就做正場戶,我們這次從洪州帶來的僕人也個個會蹴鞠,挑兩個做副場戶,老四先生做驍色、老三先生做球頭。對了,老三先生何時回來?”
周宣上次在洪州踢過幾場蹴鞠,知道蹴鞠規則,與後世足球相比。這蹴鞠球頭就相當於足球隊隊長,要技術全面,球技精湛。能充當場上任何位置;驍色相當於前鋒。是射風流眼地主要得分手;正挾和挾副就是前衛和中場。組織進攻和防禦;正場戶和副場戶相當於後衛。
周宣說:“老三先生最快也要半個月後才能回來,這球頭先讓我來做。球員算是能找齊,球場呢?”
孫勝說:“聽老四先生說翔鸞坊那裡有一處空閒豪宅,馬球場、蹴鞠場一應俱全,是皇帝賜給你地侯爺府,周兄爲何推託不要?那多現成啊,搬過去就能開練。”
周宣看了一眼四癡,笑道:“老四,你還惦記着那豪宅啊,那可是皇甫繼勳地,他不住,別人也不敢住,那傢伙掌握着金陵軍權哪。”
四癡道:“主人不象是怕事的人吧。”
周宣一笑,說:“上回在鬥雞館皇甫繼勳說要請我喝酒,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好象爲了證明周侯爺英明睿智,府役帶着一個管事前來送請柬,正是衛將軍皇甫繼勳派來請周宣赴宴地。
四癡目瞪口呆望着周宣,這也太神了吧,主人會未卜先知?
周宣對皇甫家管事說:“回覆你家主人,我一定準時赴宴——來福,打賞。”
皇甫家管事得了十兩銀子的賞銀,滿臉堆笑地回去了。
孫氏兄弟驚佩道:“周兄神算啊,莫非周兄學過爻卦之術?袁天罡、李淳風?”
周宣笑而不答,問:“若是皇甫繼勳要把那豪宅送給我,你們說我是接收好還是不接收好?”
孫氏兄弟和四癡齊聲道:“當然要接收。”
四癡還說:“那本來就是皇帝賜給你地,何必要他送?這個人情領得冤枉。”
周宣笑道:“那好,如果他送我就收,老四,等下你陪我去了,你是我的貼身護衛,我是須臾離你不得。”
四癡道:“自當保護主人。”
周宣說:“老三不在,老四一人很辛苦啊,老四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滿足你,無理要求也行。”
四癡搖頭:“沒有要求。”
周宣嘿然而笑,忽道:“老四你騙我,上次我想讓老三傳我武技,你說老三是三十年童子功,我練不了,現在老三不是童子身了,好象沒見他武功盡廢嘛。”
四癡說:“練時要童子身,練成了就不用了。”
“啊!”周宣眼睛瞪得老大:“還有這樣的事,老四你在糊弄我。”
四癡自己都笑了,說:“主人玩玩琴棋書畫就可以了,你還真想文武全才啊,那個苦你吃不了,想當年,我——”
四癡不說了,只是說:“強身健體,練五禽戲就不錯。”
老三、老四都不肯教,周宣只好斷了成爲武林高手的念頭,心裡很是惆悵。
傍晚時分,衛將軍府再派人來敦請,周宣便和四癡二人騎馬控騾前往。
衛將軍皇甫繼勳地府第也在清溪坊,恰與韓熙載舊宅比鄰,韓宅荒涼,皇甫繼勳的宅第卻是豪華壯麗、婢僕如雲,兩相比較,讓人油然生出興亡冷暖之感,周宣不明白皇甫繼勳要建那麼多豪宅幹什麼?太過招搖,難免遭人忌恨彈劾,新宅就那樣空着。
皇甫繼勳迎出大門外,武將風範,很是豪爽,如果他不是景王的人,周宣是很願意結交的,但人在朝中,就沒有那麼純粹了,勾心鬥角難有真正地友誼。
入廳堂分賓主坐定,婢女往來,女樂雜陳。
周宣左右看看,沒看到其他客人,笑道:“皇甫將軍,在下來得早了,一聽到將軍相請,趕緊就來了,其他客人都還沒到吧?”
皇甫繼勳笑道:“此番專請侯爺一人,侯爺乃金陵新貴,小將豈能不搶先結交乎?”
周宣哈哈大笑:“皇甫將軍真會說笑,我雖封國侯,但現在沒看到食邑在哪裡?永業田在哪裡?就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至今還是寄住在奉化軍邸。”
周宣很是無恥,生怕皇甫繼勳不提,他自己主動來說了,那帶有馬球場、蹴鞠場的豪宅他是垂涎三尺啊。
皇甫繼勳果然接口道:“前日宗正寺、光祿寺不是給侯爺定了兩處府第任侯爺選嗎?侯爺爲何不要?”
周宣道:“一處就是韓相舊第,與將軍比鄰,將軍也看到了,那地方能住人嗎,是蛇鼠的樂園;另一處我倒是中意,但一聽是將軍的別宅,當即敬謝退避,將軍是名將之後,在下甚是相敬,豈敢冒犯。”
皇甫繼勳見周宣言語真誠,喜道:“侯爺去住,小將絕無半句怨言,明日小將就親自去光祿寺說明此事。”
周宣當然要領這個情,趕緊謝過,他知道皇甫繼勳肯定還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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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樂公主怎麼捉弄周宣呢?當然是捉弄不成反被捉弄,但究竟怎麼捉弄,小道沒想好,請書友們啓發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