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佛法,馮文昊與趙逸自然懂的不多,太上皇喜歡參道,而皇上則喜歡參研佛學,這二人可說是完全的世俗之人,對於佛法自然並無深究。而許輕狂會來傾聽佛法,自然不是因爲她感興趣,爲的,不過是想多瞭解一下那莫空和尚罷了,即使自己覺得無聊的很,但依舊還是願意委屈自己一番。而元真方丈卻並不做多想,既然有人願意傾聽佛法,他自然是高興的。
三人坐在衆憎後方,許輕狂只顧盯着那認真詠唸經書的人瞧,這到底說了些什麼,她還真真一句都沒聽進去。一旁的馮文昊和趙逸一開始還沉得住氣,不過這時間一長卻是有些忍受不住了,這都過去幾個時辰了,只覺得盤坐着的雙腿都已經麻痹的沒了知覺,只想躺下身子或是起來走動一番,可是在佛祖面前而其他僧人又是聽的如此認真,他們倒是不敢動彈了,只覺的自己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一臉苦悶的瞧向一旁的許輕狂,卻見何時身旁的人兒竟已是昏昏欲睡了,二人更是覺得心中無奈,這公主不發話,他們豈敢擅自離開?
睡了一覺的許輕狂只覺得渾身的痠痛,伸手舒展的伸了個懶腰,睜眼瞧去,這經竟是還未唸完。無奈的嘆氣,終是有些坐不住了,也不顧一旁的馮文昊與趙逸,竟是扭身悄悄的朝門口爬去,而後便一溜煙沒了影。瞧見那公主竟是不顧自己的二人,不禁怨惱起她來,直嘆其不夠義氣。
溜出外頭的許輕狂來到佛壇後頭,瞧見她的元真笑望着來人道:“公主不聽佛法了?”
許輕狂尷尬一笑:“不聽了,不聽了,沒完沒了的,我可呆不住,還是出來走走的好!”
元真方丈笑起道:“公主若是願細心參研,自然會懂佛法的高深,公主怕是對佛家知道的甚少,多聽佛法也可修身養性!”
許輕狂笑道:“我倒是認得幾個和尚,法海,虛竹,還有六世喇嘛,這幾個和尚可有名氣了!”
那元真方丈似是有興趣問道:“哦?不知是哪裡的高僧?”
許輕狂哈哈大笑道:“法海是金山寺的和尚,一個冥頑不靈的禿驢,不過確實是個高僧,虛竹呢,是個運氣極好的和尚,武功超強,還豔福不淺,破了戒,被趕出了寺院,不過人家心地可善良了,我最喜歡的,還是六世喇嘛,他可是個高僧,而且還是那世間最美的情郎!”
那元真聽的有些匪夷所思,似是有些驚世駭俗,這高僧,怎會是個情郎?許輕狂瞧見他的表情,笑的更歡道:“方丈大師不用在意,這幾個和尚都是奇葩中的奇葩,哪能跟方丈比,方丈,那莫空是從小便在這寺中嗎?”
元真點了點頭,回憶起當初道:“二十五年前,一女施主將還是襁褓中的莫空帶到寺中,可惜,那女施主已病入膏肓,不久便去了極樂世界,貧僧便將莫空收養在了寺中!”
許輕狂不禁一陣惋惜道:“唉,真是命運多舛,那麼美的一個男子,就這般成了和尚,白瞎了這張好皮相!那得傷了多少姑娘
家的心啊!”
一旁的方丈哈哈大笑起:“若是莫空有意還俗,老衲也不會阻止,完事不過是個緣字,緣到了,便隨緣,公主又何必擔憂!”
許輕狂挑眉一笑道:“呵呵,快了!”二人正聊的起興,卻見前方走來二人,瞧見馮文昊與趙逸後,許輕狂便知這佛經當是唸完了。瞧見二人見她就躲,許輕狂撅嘴不悅,不就是讓你們兩個聽了那麼久的佛經,至於嗎?而後朝一旁的元真行了一禮便飛奔去了佛壇。
探頭望去,果然那莫空還未走,許輕狂悄悄上前,見他竟是在念心經不禁皺眉道:“剛纔都念了那麼久的佛經,你不累嗎?”只見一旁的人不應聲,似乎絲毫不曾聽見她的話一般。許輕狂朝閉目打坐的人做了鬼臉,而後壞壞一笑,不停的唸叨:“喂,莫空和尚!喂!小莫莫,小空空!喂!你說話啊!喂!你爲什麼不說話啊?你怎麼了小莫莫?喂!莫空!喂!……”
終是被許輕狂煩的不行,一旁的人終於出聲道:“公主殿下,小僧法號莫空!亦不是小莫莫,也非小空空!”
只見一旁的人兒噗嗤一聲笑道:“原來你沒聾啊!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是公主的?”
莫空並未看她,只道:“方丈大師已告知莫空,公主還是回去吧!莫空已傍依佛門,無心參與世俗之事!”
許輕狂惱怒憤然道:“那個禿驢,竟然敢泄漏我身份!”
一旁的莫空皺眉不悅道:“公主,不得對方丈大師無理!”
許輕狂卻是固執不理:“爲什麼不行?誰叫他泄漏我秘密的!”而後又轉頭瞧向莫空,既然他知道了她來此的目的,不如就直接問他好了;“喂!你爲什麼不願去啊?”
莫空合掌朝前方的高大銅佛行了一禮道:“莫空只想潛心參悟佛法,公主還是請回吧!”說完便起身,不再搭理身後的許輕狂,走出了佛壇。
許輕狂站起身,緊跟出去,她豈會如此容易罷休,這莫空怕是小看自己了。而後便寸步不離的跟着他,他到哪裡,自己便到哪裡,不停的問着:“爲什麼不跟我回去啊?”
這平日裡靜怡的寺廟中,如今卻多了此番景緻,只見一身白衣的和尚身後,總是跟着一個嬌俏的如仙的美人兒。他用齋飯,她在旁說:“這齋飯多素啊,寺外有好多好吃的!”他打水洗衣,她在旁說:“一國之相,這是多麼受人敬仰啊!”他入佛壇,她在旁煩他:“整天詠唸佛經有什麼用,你做了丞相才能救世濟人啊!”他夜間在亭臺打坐,她在一旁嘮叨:“做和尚有什麼好啊?白瞎了你這身皮相!”
幾日下來,那莫空不但沒有動搖,反倒是躲起許輕狂來,一臉喪氣的許輕狂不禁在屋中苦思冥想,面對一個無慾無求傍依佛門的人,她還真是沒轍。所有的誘惑在他眼中,都視而不見,這叫她不禁覺得有點難辦起來。轉頭瞧向一旁偷笑的馮文昊與趙逸,許輕狂哀怨怒道:“你們兩個,不會想想法子嗎?就知道在這笑笑笑!”
二人無奈嘆氣,馮文昊道:“這聰明如長公主都沒了法子,我二人又豈能想得出法子呢?人家是傍依佛門的僧人,皇上都請不動,我們又能如何?總不能將他綁回去吧!”
許輕狂一臉沮喪:“唉!怎麼就偏偏是個和尚!”突然,只見她猛的跳起,大叫起來;“對了!和尚!只要破了戒律,不就可以被逐出寺門了?那樣便可讓他還俗下山!”馮文昊與趙逸一臉不解的望向欣喜若狂的人,卻見她已飛奔出屋子,瞬間便沒了影子。
從其他師傅口中打聽到那莫空正在佛壇唸經,許輕狂刻不容緩的便飛奔去了。瞧見佛壇中的人,許輕狂邪魅一笑走上前,蹲下身子道:“喂,莫空!本公主再問你一遍,你跟不跟我回去?”
那莫空太眼瞧向來人,站起身來,行了一禮道:“公主殿下,小僧已說過了,莫空無心朝野之事,只願參悟佛法!”
許輕狂卻是哼笑一聲道:“哦?那你參悟的怎麼樣了?”
那莫空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許輕狂會如此問,還是道:“小僧慚愧,佛法浩瀚,小僧不過也只參悟了一些許罷了!”
許輕狂笑着轉頭瞧向那金身大佛,笑道:“佛祖用了一身去參悟世間真理,你小小和尚豈是你如此容易能夠參悟的透的?那我問你,何爲佛?爲何要參悟佛法!”
莫空望向那高大慈睦的金身佛祖,合掌道:“阿彌陀佛!自覺,覺他,覺行圓滿,即爲佛!詠唸佛法,便是修身養性,拋卻心中雜念,讓心如明鏡,不染塵埃!直到大徹大悟!”
許輕狂咯咯笑起,莫空有些詫異轉頭望她道:“公主笑什麼?難道小僧說的不對麼?”
許輕狂此時只覺得,過去幸好自己還讀了些書,上課也不算太走神,她齊眉輕笑淡淡吟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你若心中自醒自律,又爲何要怕這世間塵埃沾染與你呢?”
那莫空微微一愣,而後感慨出聲:“公主果然高見!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果然是妙!”
許輕狂笑道:“高見可算不上,不過我只知道,這佛祖是經過多少世事纔有瞭如此頓悟,才得道成佛,而你呢?從未入世,又怎能悟世?你說你傍依佛法,可你從未經人間的世俗,又怎能悟的了佛的悟?又怎麼能說你懂佛呢?”
莫空被她詭辯的說法,繞的有些茫然了,難道自己真的從未真正的參悟透麼?他定定的望向跟前的貌美人兒,而後卻警惕道:“公主如此說辭,怕是隻爲讓莫空下山吧!莫空不會上當的!”
許輕狂氣急,這莫空和尚還真不好糊弄,但她卻不急,擡眼換上一臉媚笑望他道:“好啊!既然你如此執着,我也不會勉強你,不過,我可不會罷休的!天天跟着你,我也覺得煩,不如,我們二人就打個賭如何?”
“打賭?”莫空一臉詫異的望她,不知這公主又是鬧的哪一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