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檀香的屋子很大,幾人跨入的不過是外間,屋中的侍女讓幾人先侯在外頭。裡間透出明亮的光,透過屏風能瞧見坐在屋中角落的樂師,很是仔細的撫琴奏樂。裡面的氣氛似乎並不是很熱鬧,反而有些沉悶,只有一個滿是恭敬謙卑的聲音一直向人討好着。
“你們幾個好好伺候着!”幾個姑娘被招了過去,卻聽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不用了,站一旁斟酒就行了!”
一時間那一直滔滔不絕的人沒了聲,很是尷尬的靜默在一旁,屋外的幾人只聽一個戲謔的聲音道:“呵呵,二爺這姑娘的姿色,太過平庸了!”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許輕狂細細回憶了一番,才猛然頓悟,這人不是那馮文昊嗎?
只聽傳來一聲:“咱樓里正巧來了四位美人,一個個是國色天資,我這就去把她們叫來!”而後是一聲高喊:“把她們帶進來!”
一位侍女應了聲,走到屏風前,掀起了簾子對着站在外間的四人道:“姑娘們進去吧!”
許輕狂深吸了口氣,轉頭望向身後的三人,只見三人擰着小臉貝齒咬的嘎嘎作響。許輕狂強忍笑意,朝三人示意一眼,三人不情不願的收斂怒氣,跟着許輕狂便走了進去。
四人扭着纖細的腰肢走進屋中,朝着軟座上的幾人盈盈福身,擡着有些冰寒的小臉望去,當目光與座上的幾人撞在一起時,只聽啪嗒一聲,一隻酒杯滾落在地。座上的幾人一臉驚愣,瞠目結舌的望着站在眼前的四人。
坐在中間的許士欽一臉呆愣的瞧着那滿面冰寒,一臉怒氣的木雲水,心中滿是疑問,這不是自己的愛妃嗎?一旁被他一同拉來的許士珩搖着摺扇的手也愣在半空,呆呆的盯着纖娘一臉陰邪的笑意。馮文昊更是坐立不安的滿頭大汗,跟前的幾人他全部認得,那卓越的風姿,想要認不出都難,雙方炙熱的對視只感一股殺氣,不敢出聲,只得低着頭避開着視線。
站在中間的許輕狂一雙美眸似要噴火一般,緊緊盯着那許士欽身旁滿臉驚愣的莫空,一雙秀拳捏的咖咖作響,心中大罵,臭和尚,居然敢揹着老孃來這種地方。忽而,她換上一張明媚的笑臉,千嬌百媚的一擡美眸,柔媚的聲線出聲:“蓮兒見過幾位大人!”
一旁的三人見許輕狂突然變的風情萬種,便也收斂了怒氣,換上妖媚的笑臉,滿是嬌羞的低頭福身:“見過幾位大人!”
甜膩魅惑的聲線直擊人心,將座上的幾人拉回神來。許士欽乾咳幾聲,轉頭不語,許輕狂心中翻了個白眼,而後嬌笑道:“奴家們前來爲幾位大人獻舞,望大人能夠喜歡!”說罷,那雙魅惑的雙目朝着一旁的樂師示意了一眼,音樂一起,四人便旋轉着分散開來,迎合着節奏舞的分外妖冶,將那幹站在一旁的憐花與其他幾個女子都看得面紅心跳。
一顰一笑何其嫵媚,盈盈一握的柳腰如靈蛇般扭動起舞,一姿一勢竟顯性感媚態,妖嬈的如四隻妖精,魅惑勾人,攝人
心魂。一舞完畢,四人看的通紅滿面,尷尬的只顧埋頭喝酒解着心中燥熱。一旁的憐花見許士珩酒杯空蕩,趕忙抓了機會,急急拿起酒壺,嬌笑着傾身上前道:“大人,憐花來給您倒酒!”
許士珩雙肩一顫,只覺一股殺氣襲來,擡頭望去,對上那纖娘一雙噴火的美眸,喉頭一咽,只見纖娘突然啓身上前,邪魅出聲:“大人,讓紅衣來伺候您吧!”許士珩脣角一抽,乾笑着點了點頭。一旁的憐花僵愣在那裡,一雙妒目瞪向纖娘,可她卻視若無睹般朝許士珩走去,傾身便倒在了許士珩的懷中,拿起酒壺倒了杯酒,就端至許士珩口邊,道:“大人,喝酒啊!”
那二爺見如此,趕忙招呼站着的三人道:“你們還站着做什麼,還不伺候幾位大人?”
三人福了福身,便朝着幾人走去,座上的幾人僵直着身子,木雲水收斂着滿身怒氣,傾身坐到許士欽身旁,一雙小手攀上他的胸襟,嬌笑道:“大人,讓雲兒好好服侍您!”那咬牙切齒的話語讓許士欽不覺一抖,滿臉僵笑的苦悶點了點頭。
許輕狂笑的一臉純良的坐到莫空身旁,翹起玉腿,扶手撐着小巧玲瓏的下巴,望着滿面通紅的莫空道:“大人,讓蓮兒服侍您,可好啊?”莫空渾身一顫,攥緊衣袍,通紅着一張面龐垂下頭去,那滿是羞意的模樣,讓站在一旁的幾個女子皆瞧的滿心妒火。
許明玉不甘不願的在馮文昊身旁坐下,只見他嚇的縮了縮身子,而後慌着手腳趕忙拿起酒杯,岔笑着:“呵呵,喝酒,喝酒!”一雙膽寒的雙目飄飄忽忽的不敢直視。
許士欽望了幾人一眼,輕摟着一旁木雲水的腰肢,輕咳一聲,朝旁人擺了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那二爺見幾人似乎很是滿意,趕忙起身笑着點頭,驅趕着屋中不情不願的幾位女子,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一時間,屋中只剩下八人。許士欽面上一皺,有些氣惱的瞪向懷中的木雲水道:“你怎麼跑這種地方來了?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懷裡的人兒氣悶的掙脫他的懷抱,氣鼓鼓的小嘴撅的老高,轉身對他不搭不理。許士珩身旁的纖娘一臉陰邪的重重捏了一把許士珩,怒道:“敢跑來逛窯子,你是不想活了麼?”
只聽一旁傳來一個邪魅戲謔的聲音:“哎呀,大人,您一個和尚也會來這種地方啊?大人你怎麼不說話啊?啊?怎麼?不喜歡蓮兒?”衆人將目光瞧向許輕狂,只見她勾着脣角,撐着下巴,一手還推搡着一旁滿是委屈低頭羞紅的莫空。
馮文昊乾笑的想要解釋,卻見一旁的許明玉瞪他一眼,孥着小嘴悶聲道:“齊明勳那個混蛋不會也常跑這種地方來吧!”
許士欽無奈嘆氣,扶着額頭道:“我們豈是那種人?這次不過是被那徐二爺給拉來的,說是要照顧照顧他們徐家的生意。”
莫空擡頭膽怯的望了一眼笑的一臉危險的許輕狂,小聲道:“狂兒,你莫生氣,我們這次來是想查些事,
有消息說這紅香院幹着人販子的買賣。”
馮文昊趕忙點頭道:“是,官府一直找不到證據,那徐二爺很是狡猾,我們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正巧就趁這次隨着王爺一同來查探一番!”
許士珩轉眼換上一臉怒氣,緊緊摟住一旁的纖娘,眯着眼道:“那你們又跑來這裡做什麼?不是說隨狂兒遊玩去了麼?就是來這種地方?”
莫空也換上一臉不悅的望向許輕狂,伸手攬住許輕狂的肩頭道:“狂兒,你又胡鬧?”
這聲狂兒叫的許輕狂心間一顫,本是一身怒氣反而無處發泄的軟了下來,任由他抱着自己道:“我們哪有那麼無聊,我們也是來查探的,七嫂嫂的侍女差點被抓來了這紅香院,我們就混進來想出口氣,沒想到果真有好多女子都被綁來了!”
許士欽將生着悶氣的木雲水抱到懷中,撫上她的面龐道:“那你們也不能親自來這種地方,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纖娘嬌笑一聲道:“放心吧七弟,有我在呢,不會有事,你們這般打探也查不出什麼,正巧這樓裡好像還有小倌,要不你們也來?”
幾人面上一黑,許輕狂與許明玉卻是忍不住低頭笑起。許士欽無奈的搖頭,面上很是凝重道:“這事不是一般的棘手,徐家的生意做的很大,軍資大部分都來自徐家,所以也不能如此輕易的得罪他們。”
“也就是說沒辦法治他們的罪了?”許明玉憤憤道,滿心不甘的撅着小嘴。
幾人無奈的點頭,許輕狂自然是知曉這官場與商貿的聯繫,若是朝廷與如此大的商賈家族鬧僵,絕非是件好事,也難怪那個徐二爺會如此大膽,目無王法。木雲水挑眉一笑道:“不怕,官府不好追究,就交給我們,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的身份,總之將那些綁來的姑娘們救出去的要緊!”
許輕狂環着莫空的腰,靠着他的胸膛笑道:“我們就來鬧他們個雞犬不寧,到時候那個徐二爺定也會收斂不少,這事你們就別管了,反正你們也管不來,有我和纖娘在一定沒事的。”
許士珩大笑幾聲道:“我如今倒是有些同情這紅香院了,被狂兒盯上的,絕對沒有好下場啊!”
木雲水皺了皺眉頭,靈機一動,轉頭道對許士欽道:“對了,夫君,我記得那幾個綁人的人的模樣,我將他們畫下來,你們先派人將他們捉起來,這樣,這紅香院暫時也不敢再強搶民女,應該會收斂不少。”
許士欽笑着點了點頭,低頭輕吻了一下木雲水的額頭,擔憂道:“你們在此,我還是不放心。”
許輕狂笑着往莫空懷裡鑽了鑽,擡頭瞧向那張滿是擔憂的俊顏笑道:“無事,你們要是不放心就過來看我們,只要你們開口,那徐二爺定不敢讓我們去接客!”
“那接下來,就讓臣妾好好伺候夫君吧!”纖娘嬌笑一聲。許明玉與馮文昊一臉黑線的瞧着一旁卿卿我我的三對,只得默默的在一旁剝着瓜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