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空呆愣的瞧着桌前面無表情的許輕狂,顯然是對她的冷漠而感到有些驚訝和不敢相信,他不能理解,蘭玉姑娘現在失蹤了,爲何許輕狂還能如此無動於衷。可桌前的許輕狂似乎根本不把莫空的擔憂放在眼裡,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不發一語,玉月花也覺得有些奇怪,轉頭問道:“這蘭玉姑娘是何人?”
莫空微微愣了下,低頭皺眉道:“蘭姑娘是我們回州府時偶遇的流離女子,如今卻是失蹤了,今日下午公主讓她與周英豪待在一起。”
玉月花一頓,轉頭望向許輕狂,有些驚訝的問道:“公主爲何要讓那女子和那個知府兒子待一塊兒,您不是明知道那知府的兒子有問題麼?”
桌前的人兒依舊面無表情的,似乎根本沒有懊悔之意,莫空心中不安,不禁道:“我再去找找!”剛欲轉身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冷哼,他詫異的回頭去望,出聲的人兒不是別人,正是許輕狂,只見許輕狂冷眼瞧向他道:“你打算去哪找呢?毫無頭緒的,打算直接去找周英豪麼?”
莫空眉頭一緊,又聽許輕狂接道:“怎麼?在怪我?哼,怨我的話隨你,不過我勸你別給我添亂,丞相大人還真是不夠冷靜呢!”許輕狂冰冷無情的話語讓莫空不禁有些生氣了,玉月花自然是瞧出了這二人氣氛不對,不禁在一旁勸解道:“丞相大人先坐下吧,您這般貿然去尋人也找不到的。”
許輕狂冷哼一聲,繼續望向屋外,似乎在等什麼人,不一會兒就見風無急急的跨進了屋子,一進屋子就朝許輕狂行了一跪禮,低頭抱拳道:“屬下該死,跟丟了蘭玉,現在不知所蹤。”許輕狂瞧向風無的目光不禁放柔了一些道:“無事,我讓你監視她,你也不能跟的太緊,這不怪你,起來說話吧!”
一旁的莫空面上一頓,有些氣悶道:“你竟然派人監視蘭玉姑娘?”
許輕狂毫不搭理,站起身朝影衛問道:“她出了府嗎?”
風無搖了搖頭道:“並未出府的跡象。”
許輕狂輕輕眯眼,脣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看的一旁的玉月花與莫空一個冷顫,只聽許輕狂冷哼一聲道:“哼,我果然猜的沒錯,玉公子,麻煩你儘快查一查這州府的分佈與地勢。”
玉月花一愣,驚訝出聲:“公主的意思是,那周英豪就將人藏在這州府中嗎?”
許輕狂輕笑起道:“我一開始不過是覺得奇怪而已,看了丞相大人對驗屍記錄的分析更覺得疑點居多,也頗有道理,如今蘭玉的失蹤更是驗證了我的猜想,根據丞相大人的分析,女屍在入水之前便已死,而且應該是出血過多而死,從屍體身上的溫度可以判斷,原先所處的水溫與河道的水溫不一樣,而且屍體沒有過多搬動的痕跡,說明是就近就投入了水中,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那個地方就是有水的,而且水溫很低,可以對屍體進行一定的保存作用,也就延緩了腐爛。”
莫空點了點頭道:“對,根據我推測,這女屍不可能是被運往河道棄屍的,所以應該是從一些暗河流
向了外面的河道,這樣也就能解釋屍體身上的冰冷度了,不一定是天然的暗河,也可能是人工的暗河,如果溫度低,便可延緩屍體的腐爛,所以我懷疑屍體是從暗河流向的河道,案發地或許就在津州城中。”
玉月花恍然大悟的點頭道:“難怪我在津州城外找了一通都沒有線索。”
許輕狂笑道:“所以,現在蘭玉的失蹤更讓我確定這州府中有蹊蹺,在津州城內有什麼地方能夠藏人藏的這麼隱秘?而且在這州府中就消失了?我便大膽的猜測,這州府中會不會有密室或地下暗室之類的東西。玉公子,你門路廣,就拜託你好好查一查了。”
玉月花似乎一下子被燃起了鬥志,噌的一聲竄起身來,滿臉得意的笑道:“美人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吧,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帶回消息。”說完轉身就躍出了屋子,縱身一躍便消失在夜色中。
莫空此時已經冷靜下來,走到桌前坐下身子,擡頭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瞧也不瞧自己一眼的許輕狂,心中是說不出的悶鬱,她之所以能如此冷靜,之所以對那蘭姑娘的失蹤無動於衷,難道是因爲她早有利用她的打算麼?心中依舊有些不願相信,這般利用他人的人,不是他所知道的那個人兒,擡頭望向許輕狂,揪着眉頭問道:“你之所以讓蘭姑娘與那周英豪一同,是早有利用她的打算麼?”
許輕狂瞟了他一眼,瞧見莫空面上揪緊的眉頭不禁冷哼一聲道:“是又如何,不過是讓她爲我查案做些貢獻罷了!”
莫空被許輕狂的說辭惹的有些氣悶,似有氣氛道:“如今已有女子喪命,你難道想讓蘭姑娘因你喪命麼?你不覺得這般太過殘忍麼?”
呵呵,許輕狂在心中苦笑,他又說她殘忍,對,她就是殘忍,她可不是他這個大慈大悲的出家人,以什麼慈悲爲懷,爲達目的,她就是這般不擇手段,還有十幾條人命在那周英豪手上,爲了能儘快救出,犧牲一兩人又如何?她就是這般殘忍,她早已手上沾滿了鮮血,她不怕再沾染更多。許輕狂一時的沉聲不語,讓莫空有些忐忑起來,不禁爲方纔自己出口的話而有些懊悔,他怎能說她殘忍呢?
只見許輕狂突然轉過身子,冷眼望着莫空道:“丞相大人貌似知道的太遲了,現在才發覺本公主殘忍麼?”那雙冰冷的雙眸直射莫空的心底,讓他全身一震,心中不禁有些發涼,只聽許輕狂繼續道;“本公主是帝王之女,本公主就是殘忍,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怎麼?丞相大人如果看不慣大可不看,不過,丞相大人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還請稱呼本公主爲公主,別失了應有的禮數。”
那冷漠的話語如針扎一般刺入心底,莫空呆呆的望向許輕狂,她如今竟是要他推開了麼?拿着身份的差距在和他之間建起溝壕,前不久才與他親密相擁,她從來只是甜甜的叫着自己的法號,可是如今竟是如此拒他與千里,將他禁錮在原地,而她卻毫不在乎的漸漸遠去。是因爲他說了那番傷人的話麼?可是那樣的做法,讓他如何接受?還是自己真的是天真了
?還是自己真的將所有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站在眼前的這個人,他第一次意識道,她是個帝王之女,那與生俱來的的帝王之氣壓抑的他心中難受。
許輕狂冷冷的瞟了一眼莫空,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多想,心中的氣憤還不能發泄,周英豪一天不死,她就無法安心,這羣人渣一天不懲治她就無法放鬆自己。她的這份怒氣要留着,要留在該發的時候,即使莫空的話涼了她的心,她也不能有所動搖,天底下有多少的無可奈何,天底下有多少不得不下的決定,她有她該做的事,優柔寡斷,心慈手軟如何成大事?
若是她不過是一介平民女子,那麼她便不會去沾染這麼多是非,可是她不是,她是帝王的女兒,她是帝王的皇妹,她身上流着的是帝王之家的血液,無論是褒獎還是批判,她都必須去承受,她不在去想什麼無可奈何,她沒有選擇的餘地,既然做了,她便不會後悔,說她殘忍也好,說她無情也罷,她有她的決絕,她有她的苦衷,她有她的責任。
何嘗不希望這個和尚能夠理解自己?可是如今她滿心的透涼已是無所謂了,若是在他眼裡她當真是個心狠手辣的殘忍的女人,那麼他對她的情也不過如此。突然很想遠在皇宮中的衆哥哥們,若是他們在,定會無條件的支持自己,明白自己,心中似乎得到慰籍,滿心的愁苦一下子煙消雲散。
許輕狂擡眼瞧了一眼莫空,淡淡道:“時候不早了,丞相大人請回屋吧,本公主要歇息了。”轉離身子,不再去望桌前呆愣着的男子,莫空頹然的低下有些蒼白的面龐,幽幽的站起身來,擡腳緩緩朝玄關去,走至門前,轉頭回望,卻瞧不見那人兒的面龐,依舊是揹着身子不願多看自己一眼,心中絞痛,捏着的拳頭藏在袖中,終只有扭身離去。
聽見遠離的腳步聲,許輕狂不禁呼了一口長長的氣,一旁的風無瞧着那有些悽苦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輕輕走近尷尬的張了張口勸慰道:“公主,丞相大人並不想傷害公主的,我想丞相大人他只是……”
“好了,不必說了!”許輕狂起聲打斷風無的話,滿腦子因那雜亂的思緒而惹得頭疼,心中似乎憋着一口氣,煩悶的讓她毫無睡意。轉身望了一眼屋外的月色,靜怡寧靜的平靜人心,她淡淡道了一句:“風無,陪我到屋頂坐坐吧!”
身旁的男子輕點了下頭,隨着她走出屋子,雖知道她輕功了得,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靠近她環上了她的腰際,腳下一蹬將懷中的人兒一帶便躍上的屋頂。臨邊的屋子燈還未熄,屋中的男子起身去關敞開的門窗,瞧見另一邊玄關大開的屋子不禁心中一頓,不由自主的走出,擡眼去望,卻是瞧見兩個身影坐在屋頂之上,白衣的女子靜靜的靠在男子的懷中,望着月色不知在低語什麼。
莫空呆呆的望着,心中瞬時涼了一片,揪痛的幾乎要窒息一般,不可置信的望着屋頂上的許輕狂與影衛,緊咬着牙根強忍着衝上去的慾望,她不是說不再與其他男子親近麼?可爲何如今卻靠在別的男子懷裡?卻是將他拒與千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