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中的蘭玉直到那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回過神來,轉頭持着一臉的冰寒之色回到了廂房中。伸手拉過房門輕輕掩上,轉身無力的背靠在門上,一隻秀拳緊緊的捏在胸口嘎吱作響,滿心的妒意與憤怒無處可泄,因心中對那許輕狂的嫉妒而咒罵着上天的不公,因那莫空對自己的冷淡而心中揪痛憤怒,可是自己又能如何?若是告知莫空他的身世,他是否會心甘情願的隨她一起離開?可是他根本對自己的身世並無興趣,怕若是道明,反倒會壞了大事,而如今,只有滿心的不甘,不知該如何是好。
輕輕的邁入屋中,莫空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人兒放到牀上,擡身欲離,只覺胸口的衣襟依舊被許輕狂緊緊的拽在手中,微微一頓,低頭去望,瞧見的是一雙楚楚可憐的雙眸,甚是委屈的望着自己,如一隻剛出生的雛鳥般,無助的惹人憐愛。莫空心中一跳,撲通撲通的亂了節奏,本想抽身逃離,可是身子卻不由自主般在一旁坐下了身來,任由着牀上的人兒窩進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摟着自己的腰身。
有些擔憂的心疼,莫空低頭瞧向許輕狂開口道:“嚇壞了麼?”
許輕狂擡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撅着小嘴點了點頭道:“有點,只是他的眼神讓我覺得太難受,太噁心了,我實在受不了他那種邪惡淫慾的目光。”
莫空心中氣悶自責出聲:“都怪我,早知便隨你一同去了!”懷中的人兒搖了搖頭道:“若是你陪着我,就沒有意義了,看那周英豪今天的樣子,應該會壓抑不住他心中的慾望的,我想很快就會有所動作了!咱們這幾日就靜觀其變吧!”莫空點了點頭,環着懷中的人兒滿足的笑起,一張俊顏早已通紅了一片。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便迎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河道中又出現了一具女屍。風無的消息得來的很快,這次爲了不讓那知府有機會銷燬證據,剛得到消息的風無便匆匆的跑去稟報了許輕狂與莫空,正在屋中商議的二人對望了一眼,起身便隨着風無立馬趕往了屍體發現的地方。
幾人趕到城外的河道旁,只見河道邊已是圍了一圈人,府衙的人似乎還未來,這不禁讓許輕狂與莫空慶幸,這次,覺不能讓那知府有機會銷燬屍體。二人急急的上前,穿過人羣來到那具女屍身旁。許輕狂走在最前頭,眼角的餘光剛剛瞥見那赤裸的屍體趕忙就轉頭望向莫空道:“你轉過去,別過來!”
莫空面上似有疑問道:“爲何?”只見跟前的人兒黑着臉道:“你要看赤裸的女屍?”莫空面上一紅,慌忙搖頭,只得低着頭轉頭身子等在原地。
許輕狂轉回身子,皺了皺眉頭,幾步走上那屍體旁,只見那女屍成青白的灰色,身上並未有多少腐爛的跡象,但是在因在水中泡了許久而有些腫脹。許輕狂站在那女屍一步之遙處,瞧着那女屍的面上有些蒼白,雖在泉
州之時也瞧過衆多死屍,但是這女子身上猙獰的傷口卻讓她不忍直視。轉頭望了一眼周圍圍着的人羣,這地方不是個驗屍的好地方,正值她犯愁之時,只聽身後傳來一陣喧鬧聲。
“走開走開,散開散開!屍體在哪?我們要帶回衙門去!”身後走上來幾個官府衙役,瞧見立在女屍旁的許輕狂不禁愣了愣,一臉驚駭的趕忙朝她行着禮:“長,長公主,您怎麼在這,讓您瞧見這麼可怕的屍首實在是罪過,我們立刻就把這女屍處理了!”
幾人說完便趕忙上前欲搬動女屍,還未碰到就聽許輕狂冷聲一喝:“本公主許你們動了嗎?”幾人一顫,趕忙將手收回,低着頭不敢答話。
許輕狂瞧了地上的女屍一眼道:“用草蓆將屍體裹起來,擡回官府去,本公主要親自驗屍!”聽見許輕狂的話,衆人都驚駭的說不出話來,幾個衙役互看一眼,不敢有所怠慢,只好趕忙從了許輕狂的命令將那女屍用草蓆包起,擡着那女屍跟在許輕狂與莫空的身後朝府衙走去。
許輕狂與莫空一路都緊跟着這幾個衙役,剛走到府衙門口,就見蘭玉等在那裡,瞧見莫空後面上一喜便迎了上去道:“大人,您回來了!”莫空微微點了下頭,便無其他動作。許輕狂如今滿腦子都是那具女屍,根本無心去管這個蘭玉,幾個衙役將那女屍往府衙的一件屋子擡去,幾人緊跟上去,只見那女屍被擡進一件昏暗陰涼的屋子,放在了一張牀板上。
許輕狂見幾個衙役轉身就欲走,不禁叫道:“仵作呢?”
幾人相視一望道:“唯一的仵作已經死了!”許輕狂皺了皺眉頭,低頭思慮了片刻,這裡並無所少人懂驗屍,自己也不一定能看出些什麼,最多是根據以前看過的港臺犯罪電視劇來推斷推斷罷了,沒有仵作,這事可就難辦了。許輕狂突然靈光一閃朝一旁的風無道:“風無,你去將那仵作的兒子帶來!”
風無點了下頭便匆匆離去,一旁的莫空皺了皺眉頭,那仵作的兒子不過是個孩子,怎能讓他來驗屍,心中擔憂不禁道:“公主,他纔不過是個孩子,讓他來驗屍是不是不妥?”許輕狂還未答話,一旁跟進來的蘭玉卻是搶聲道:“還是個孩子?怎麼能讓一個孩子去看屍體?這不是太殘忍了麼?”
一聲冷哼,只見許輕狂冰寒着一張臉,冷冷道:“他是仵作的兒子,跟着他的爹爹也學過不少東西,我相信那孩子能行,怎麼,難道你們會驗屍?”那蘭玉一愣,咬着脣不知該如何反駁,一旁的莫空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默不作聲。
不一會兒,那仵作的兒子被風無帶了過來,隨身帶着的還有他爹爹驗屍的用具。許輕狂瞧見進來的少年,彎下身子柔聲道:“這女屍剛剛在河道中發現,你爹爹是唯一的仵作,如今除了你沒有人會驗屍,我相信你定有這個能力,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一試!”
那少年重重的點了下頭道:“雖我不像爹爹那般嫺熟,但是我一定不會辜負公主的厚望。”許輕狂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少年便將工具箱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伸手打開,只見裡面放滿了各種器件,那少年甚是嫺熟的將手套帶起,目光落在一雙較大的手套上頓了頓,微有閃爍。許輕狂瞧了那雙手套一眼,心中一緊,幾步上前道:“能給我一雙麼?我也能在一旁幫一把手!”
那少年微微頓了頓,有些吃驚訝異的望向許輕狂,一旁的莫空眉頭一緊急道:“公主,你莫非真的要親自驗屍?”
許輕狂淡淡一笑道:“放心吧,不過是具女屍。”她笑着伸手從少年手中接過那寬大的手套套在手上,轉頭朝風無使了個眼色,風無點了點頭,便走向那女屍,將蓋住的草蓆掀了開來。身後的莫空趕忙轉過身子,不敢有所冒犯,即使那是已死的可憐女子。一旁的蘭玉瞧見那具滿是傷痕的女屍突然驚恐的大叫起來,轉頭就撲進莫空懷中,將一旁的莫空嚇了一跳,手足無措慌亂不已。
莫空面上滿是尷尬的紅,困擾的急道:“蘭,蘭姑娘!”
緊緊躲在自己懷中的蘭玉嬌聲低泣:“大,大人,我怕!”
站在木桌前的少年,呆呆的望着前方的二人一臉茫然,一旁的風無面上冰寒毫無表情,轉頭去望許輕狂,只見她不過是冷眼瞟了那二人一眼,冷聲喝道:“害怕就滾出去,別在這礙事!要裝也給我裝像一些,少在這假惺惺,莫空,你要是不想待也可以出去,別在這礙手礙腳!”
冰寒的面上沒有一絲溫度,毫無熱度的話語道出了她的不悅與憤怒,那個女子,真是好會演戲,不過這演技也太過虛假了一些,那雙眸子滿是虛情假意的心機,那滿身的煞氣,早已出賣了她那雙染滿鮮血的手。
門口的二人一呆,莫空面上有些青白,面色有些難看起來,趁着蘭玉呆愣的片刻,他慌忙抽身退離,掙脫了那雙鉗制着自己腰間的手臂,轉過身子,對着牀板上的女屍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爲還姑娘清白,小僧逾越了。”他的目光並未落在女屍身上,轉頭瞧向一臉冰寒瘟怒的許輕狂,有些暗淡的低垂下目光,小聲道:“小僧留下。”
那蘭玉望了莫空一眼趕緊道:“蘭玉跟着大人!”莫空甚是困擾的一皺眉頭,只聽一旁的許輕狂冷聲道:“風無,把她趕出去!”話音剛落,就見風無快步朝蘭玉走去,蘭玉一時心慌,轉頭一臉期盼的望向莫空,只見莫空輕聲道:“蘭姑娘還是先回去吧!我們有要事,姑娘在此着實不便!”
依舊不情願的蘭玉還未來的急開口,便被風無一拽胳膊毫無憐香惜玉的拖了出去,扯着她的胳膊就這般生生往外一丟,冷聲哼笑了一聲,轉身剛踏入屋中,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轉頭望去,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一臉焦急的周知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