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屋中卻是有兩個世界,牀上的人兒背身側躺,煩悶的心中苦惱的回想,本是叫人曖昧的朦朧意境,卻久久難以入睡,似乎睏意無意再來打擾,倒是讓牀上的人兒斂了滿心的憂愁。桌旁的凳椅上靜坐着的身影,明明是寬闊提拔的背板,卻顯出一絲蕭條,只有手握佛珠的男子知道,自己心中是怎樣的千層海浪,翻涌得焦躁難耐,捲起陣陣苦澀的傷痛,掃過心底最深處的苦痛,揭露在眼前,縱使自己百般不願,卻不得不一一回顧着往日揪心的畫面。
莫空忍不住自問,不是說佛祖自在心中嗎?可是,爲何他想不起一絲的心經佛法,滿腦子只有那些讓他心中苦痛又心跳的畫面。他覺得自己已不是先前的自己了,整整一日,心中都糾結着一個問題,獨自困擾,那個人兒,那個美若天仙的人兒,那個勾起自己心中漣漪的人兒,那個讓自己癡狂念想的人兒,到底對他是如何想的?她到底哪一次纔是真心?不曾問過,因爲先前的自己從來不曾弄懂過自己的心,不曾弄懂過心中的那份萌動到底稱之爲何。
原來,這就是情愛,原來這是就是愛慕之心,似乎並不如他想的那番甜蜜,苦澀的如壞了味蕾一般,無論嘗什麼,都是味同嚼蠟。她與林玉的吻就這般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一遍一遍的凌遲着自己膽小的心,不敢道出心中的那份情,只怕得來的又是她戲謔的一笑。滿心慌亂,他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竟是會愛上他人,自己竟是會愛上一個女子,更不曾想過,自己竟是愛上了她。愛,只要想起這個字眼,便已讓他滿面的羞紅,他莫空,他一個和尚,竟然,戀愛了!
不懂,從來不曾懂過情愛,可是心中的那份苦痛卻是明瞭,那份怒氣,那份醋意,那份幾乎讓自己唾棄自己的嫉妒,他,竟然會嫉妒,嫉妒曾經與許輕狂有過過往的許沐雲,嫉妒那擁有她掩面含羞的林玉,甚至嫉妒那敢大膽親近她的玉月花。每每自己面對她,明明心中鼓動着那份衝動,可是他卻躲避,卻壓抑,他不能,他更不敢,單單只是靠近她,就已經快讓他心跳的忘記了呼吸,明明她次次的靠近,讓他滿心期待與欣喜,可是自己,卻偏偏要逃避。
有沒有一次,有沒有一次她對自己不是戲耍,不是玩笑,不是爲了看他羞紅的臉,不是爲了看他慌亂無措的狼狽,而是真心,真心的想要靠近他,觸碰他,親吻他?好想知道,可以自己卻發覺,自己竟是如此的膽小,不敢問,只害怕會傷了心。哪怕一次也好,一次也好,她是真心的,他便能幸福的幾乎麻痹。她爲何要吻他人?他真的不明白,明明那般親密的待他,明明三番四次的那般熱烈的與他脣舌相交,爲何還要吻他人?爲何還要讓他人觸碰自己?爲何她毫不在意?還是她根本就不曾在意過於他的吻?
許輕狂,你是真心的嗎?與許沐雲的無果而終,你是不是心
中還想着他?與那林玉的吻,你是真心的嗎?那我呢?你可曾在意過我?心口猛然一痛,那般穿心的刺痛又一次來襲,痛苦難耐的讓莫空揪緊胸口,緊皺眉頭。你可曾對我動過真心?難道對你愛意是錯的嗎?可是已經收不回了,那顆已被你奪取的心,早已收不回了!你對我到底可曾動過真心?你對我的吻,到底有沒有一次是真心的?那對林玉呢?那與他的吻又是什麼?若那個吻是真心的,那我的呢?與我呢?只不過是你的一個玩笑麼?
許輕狂,你怎麼能如此待我?全身的陣痛,似乎要擠壓得將自己窒息一般,莫空憋紅着臉,只覺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起,忍不住大力的緊握住拳頭,手中的佛珠被捏的嘎吱作響,只一聲啪響的清脆,而後竟是啪嗒啪嗒的落地聲,手中的佛珠何時已斷,散了一地。
身後背對着的人兒微微一驚,只聽珠落的輕脆聲響,許輕狂奇怪的撐起身子,轉頭望去,竟是見散落一地的佛珠,擡頭望去也不見座上的人彎腰去撿,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甚是孤寂。他怎麼了?心中終還是在意,起身下牀,朝着那落寞的背影緩緩走去,剛開口喚道:“莫空?”便只覺腳下一滑,來不及驚慌出聲,本以爲會吃痛的跌倒,卻只覺腰間何時多了一隻有力的手臂。
睜眼望去,只見自己竟是在莫空的懷中,整個身子被座上的人穩穩的抱在了懷裡。片刻的羞怔卻因望見莫空眼中流露出的神傷而感到刺痛,起身欲逃,卻是發覺環着自己身子的手臂越發的收緊。一張有些嫣紅的小臉爬上驚訝,有些試探的開口:“莫,空?”
他的神色是那般的嚴肅,滿目的傷痛讓她根本無法調笑出口,只見他眉頭一皺,緊緊的盯着她的雙目,問出了心中再也無法壓抑住的衝動:“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一張微微訝異的小臉似有茫然,莫空強忍着心中的痛苦道:“那日,我瞧見了,你與那林玉,在院中……”下面的話他似乎怎麼也說不出口,咬着脣揪痛得轉開頭來。懷中的人兒一怔,面上有片刻的青白,許輕狂沒有想到,那日的一幕竟是被他瞧見了,所以他的佛珠纔會落在院口麼?微微皺眉,心中一痛,面上的紅,不知是因爲羞澀還是因爲擔憂。
“與,與你無關吧!”許輕狂輕輕的動了動脣,她不知自己爲何會說出這番話,只是有些氣惱的,不禁大腦便說了出來。
莫空怔怔的瞧向她,見她一臉的嫣紅,只覺心口被人生生的撕扯開,終是沉不住氣的惱怒出口,句句話語如串聯的珠玉連在一起毫無間隙。
“你對那林玉是真心的麼?那個吻,你是真心的麼?那般嬌羞的模樣,是不是因爲你對他動了心?那我呢?你三番四次的與我脣瓣相觸,那般親吻我,難道只是戲弄我而已麼?只是爲了讓我狼狽,讓我慌亂,所以才那般戲弄與我
麼?有沒有一次是真心?有沒有一次是真心的?你從不曾對我露出過那般欲語還休的模樣,爲何只對他?爲何每次都是一副調笑戲弄的模樣?爲何單單對我如此?到底有沒有一次吻,是動了真心的?”
許輕狂呆呆的望着那有些歇斯底里的人,他的手是那般大力的捏着自己的手腕,他眼中流露出的那般痛苦的神情,許輕狂心中一驚,那痛苦的神色同樣刺痛了她的心,她低眉開口:“那日,是林玉吻的我,只是蜻蜓點水一般,根本就沒什麼的。”
“那你不會推開他麼?爲何要讓別的男子觸碰你?那個玉月花也是,明知道他是採花賊,爲何還要親自引誘他前來,爲何要讓他有機可乘的輕薄你,你心中到底在想什麼?你就這般喜歡別的男子觸碰你嗎?”莫空大力的抓着她的手,怒氣已經讓他有些失了理智,大聲的質問着懷中的人兒,似乎根本不顧懷中人兒已別他捏的痛苦扭曲起的小臉。
許輕狂惱怒的掙扎起來,卻只覺身子像是被人鉗制住一般根本動彈不得,莫空的力氣大的驚人,有些粗暴,那雙憤怒的雙目根本不是那個如蓮花般靜雅的人,許輕狂惱怒的推他,道:“我當時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嘛!我與其他男子親近與你何干?你念的佛經就好,幹嘛要管我?我就是這般水性楊花,又怎樣?你放手啊!混蛋,臭和尚,是你不喜歡接近我,討厭我接近你的,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還吃醋了?”
許輕狂奮力的想掙扎開來,只見莫空猛然捉住她抗拒的手臂,低垂着頭,一張俊顏通紅到了耳根,揪着面龐痛苦低沉出聲:“是,我吃醋,我嫉妒!”擡眼緊緊的盯向許輕狂吃驚呆怔的雙目,下一刻,許輕狂只覺一個強勁的力道將自己一拉,脣瓣竟是被莫空緊緊的封住含入口中,狠狠的壓着她的脣瓣,讓她有些吃痛與難受,想要推開跟前的人,卻只被摟得更緊,似乎要將她嵌入身體中一般,許輕狂只覺得全身都要被他揉碎了,無力的有些無法動彈。
壓在脣瓣上的脣開始輕含吮吸起來,帶着些許生澀和顫抖,卻是霸道而熱烈,脣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忍不住讓許輕狂悶聲閉眼,只覺脣齒被一片柔軟撬開,而後探入口中,搜尋着她的丁香小舌,勾捲起來,與之相交纏綿,她逃,他追,由不得她有半分的逃離,越吻越深,越吻越熱烈。口中傳來的酥麻之感襲遍了全身,如觸電一般讓許輕狂全身戰慄,那糾纏在一起的柔軟讓她心跳飛快,伸手不自覺的扶上他的胸膛,傳來的是一樣重重鼓動的飛快心跳,汗溼了掌心。
從未有過的羞怯與酥麻感讓許輕狂忍不住發出聲聲低悶的輕吟,惹得莫空更是將懷中的她摟的更緊,忘了理智的吻的更加癡狂,只想抹去她脣上別人的觸感,只想印上自己的烙印,只想將自己的氣息深深的傳入她的身體,永遠烙在她的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