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不如行動,蕭紫依第二天就讓若竹去未央宮請示,是否可以出宮半天。結果得到的答覆出乎她意料的容易,很快那邊便傳來了旨意,讓她帶好御前侍衛,便可以出宮了。
蕭紫依把蕭湛挑開的車簾輕輕的放下來,只留一點點讓他往外看。這次的出宮不像上次去東嶽廟進香那樣封道戒嚴,所以她可以清楚地聽到隔着車簾不遠處傳來清晰的叫賣聲喧鬧聲。只憑耳朵聽,蕭紫依便已能想象得出御道上究竟是何等人潮涌動,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景象了。
和她一起同來的蕭湛看了一會兒,便乖巧的放下簾布,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若竹在另一側端坐,屏息凝神,真是完美的婢女,在不用她的時候完全可以忽視她的存在。
“怎麼不看了?”蕭紫依好奇地問道。她以爲,外面那些新奇的事物對小孩子來說應該是具有絕對的吸引力。譬如她剛纔瞥到天橋旁捏糖人的,耍雜技的。
蕭湛抿了抿脣,小小聲地說道:“以前出來的時候看到過,不看了。”
蕭紫依笑着拉着他微涼的小手,取笑道:“湛兒不是在緊張吧?怕南宮簫那小子不領情?”
蕭湛把小臉扭過一邊矢口否認道:“纔不是呢!湛兒是想起來姑姑不是要給蔡夫子作業嗎?擔心姑姑有沒有寫完呢!”
蕭紫依一拍額頭,懊惱道:“完了,出門前還想着最後要交代如蘭一下,結果被姑姑我帶在身上帶出來了。”蕭紫依從袖口裡抽出一張紙,鬱悶得要死。這下好了。八成回去以後又要被那個蔡三國嘮叨得煩死了。
蕭湛一把搶過,抖了一下便展開來,看着姑姑和他差不多半斤八兩的字跡。很有成就感地笑了笑。
“湛兒,你不是在笑話姑姑吧?”蕭紫依把“作業”拿回來疊好收回袖筒。不是滋味地說道。
“怎麼會?”蕭湛歪過頭,認真地說道,“只是姑姑以後要勤加練習哦!不要輸給湛兒了。”
還勤加練習?蕭紫依無奈地閉了閉眼睛,她昨晚是實在抵擋不住自己完不成已經答應別人承諾的負罪感,逼着自己寫完的。說實話。她的毛筆字雖然不能見人,但是好歹多寫幾個字之後掌握住控筆地訣竅,也不會寫得很難看了。但是問題是她學寫字也沒多大用處嘛!最值得懷疑的就是皇帝的動機了。
可惜她沒膽問。
“姑姑,方纔湛兒又跑去找小渲渲了,可是她一點都不理我。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我都和她說會把南宮簫帶回來地了啊!”蕭湛躊躇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蕭紫依摟着小正太半躺在車廂內,聽着車輪吱呀呀緩緩前進的聲音,悠然自得地說道:“哦?她不是因爲你和南宮簫吵架生氣?”
蕭湛想了想,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道:“她聽了後只是微微笑了笑,之後又沉下臉。就連我說姑姑你會盡力想辦法把她送出宮去,她也沒露出多少笑容。”
蕭紫依挑了挑眉。這就奇怪了。這難纏地小蘿莉不是就關心她什麼時候出宮嗎?蕭紫依靜下心來仔細回憶昨天發生的那一連串事情,忽然明白了過來。笑得捂着肚子說道:“姑姑知道了。原因在於湛兒你昨天說的一句話。”
蕭湛也努力回想着,他和李雲渲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立刻反應了過來,失聲道:“難道是那句顏如玉?怪不得她反應那麼大。”
蕭紫依徐徐道:“所以,湛兒你要想與她和好,就必須先把顏如玉的意思解釋給她聽。”問題就出在李雲渲說的“我不姓顏,我姓李!”這句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光她哥哥受着姓氏歧視,她也是。
蕭湛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在蕭紫依欣慰地以爲孺子可教地時候,他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道:“姑姑,那顏如玉到底是什麼意思?”
倒,正好馬車一個剎車停止了前進,蕭紫依這回可是徹底順勢倒在車廂裡。這個活寶,連意思都沒弄清楚就去炫耀,真有他的!
“公主,到南宮府上了。”若竹抿嘴笑着,顯然也聽明白了方纔這一大一小的對話。
蕭紫依這時才發覺,外面早就沒有了方纔大街上的喧鬧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應該是到了類似富人區的地方。
若竹率先跳下馬車,然後接過旁邊的太監遞過來的腳凳放在地上。
蕭紫依本來也想學着若竹直接跳下去,因爲這麼個高度又沒有必要加個腳凳,上車的時候也就罷了,下車還用得着這樣?但是瞄了一眼周圍戒備森嚴地御前侍衛,蕭紫依還是規規矩矩扶着若竹的手,極爲淑女地走了下來。
蕭湛就沒那麼多顧慮了,他早就想試試從馬車上蹦下去的滋味,當下全力一跳,然後滿意地站在地上笑了笑。
蕭紫依聽見動靜,無奈地彎腰把他地小手牢牢攥在掌中,怕他再搞出什麼危險動作來。對於大人來說那確實不是很高的高度,但是對於個頭才及她腰處地蕭湛來說,已經是很高了。
南宮家地府第並沒有蕭紫依想象中的氣派,左右地房舍連綿,也不知道是是不是南宮家的產業。門前冷冷清清的,只有兩個石獅子敬業地站着崗。
“姑姑,南宮家怎麼這麼小啊?”蕭湛搖晃着蕭紫依的手,不解地問道。也不能怪他這麼天真,他從小除了偶爾去自己外公那裡玩玩,就沒去過別人的家。他外公家可是比這裡大上好幾倍呢,相比之下,這個南宮家是小了點。
蕭紫依苦笑,若是南宮家住的比他們住的皇宮還大還豪華,那可就不得了了。歷史上多少例子說明,若是臣下的住所要是比皇宮還奢華的話,那就是有了亡國的預兆了。不過到底是不是小,她也不清楚,畢竟沒有比較嘛!
隨便搪塞了一個理由打發了愛問問題的小朋友,蕭紫依牽着他的手走進南宮家的府第。若竹說明蕭紫依的身份和來意之後,他們被南宮家的下人引導到一個廂房等候,蕭紫依繼續扮演着完美的公主角色,端坐在那裡看着蕭湛小朋友好奇地對着牆上的字畫看來看去。
蕭紫依忽然覺得有些緊張,拿起旁邊茶几上婢女呈上來的熱茶潤了潤喉。會不會出來見她的人就是南宮笙?她和他暗中交換過這麼多次題,若是他聽說她來了,會不會出來見她呢?
“姑姑,爲什麼這個字畫看起來這麼怪啊?”蕭湛研究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蕭紫依只看了一眼,便用她內力恢復以後變得極好的視力看到字畫上的字,淡淡說道:“那是琴譜,等你長大了,有興趣也可以學到。”古代的琴譜可不是五線譜也不是簡譜,她看到“一、四、工、尺”等字在一首詩的旁邊註解上大量重複出現,便知道定是古代的琴譜,她前幾天在書房裡曾經翻到過一本,稱爲“工尺譜”。“一、四、工、尺”這些奇怪的固定的字就代表着不同的音高,有些字還加上不同的偏旁部首,根本不認識,想來應該代表着變調。
只是這個南宮家也挺有個性的,沒見過誰家把琴譜堂而皇之地掛在廳裡。
蕭紫依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屏風外傳來一個嬌俏的女聲道:“公主如此博學,真讓小女驚訝啊!”
不是他。
蕭紫依不知道是輕鬆還是失望地吐出一口氣,凝神往門口看去。
咳,音樂老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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