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依秀目圓睜,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一瓶真正的毒酒哦!不信你一會兒喝了就知道了。”皇后狂妄地笑了幾下,突然間又收回了笑容,冷冷道:“你還裝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爲何要殺你嗎?”
蕭紫依苦笑,她確實不知道啊!“難道……以前的毒殺和刺殺都是……”
“不錯,都是我。”皇后只簡單地說了幾個字,就謹慎地閉口不言了。
屋內令人窒息的沉默逼得蕭紫依手腳冰冷,她不能指望別人來救她了。因爲皇帝只是暗中交待皇后賜她的是假毒酒,對外肯定大家都以爲這是皇帝的旨意,她無論怎麼掙扎,最後這瓶酒也會灌下她的肚子裡。而且就算是日後皇帝怪罪下來,皇后定然也準備好了說辭。
這麼說,她已經無路可退了嗎?
皇后滿意地看着燭光下,蕭紫依那張混雜着絕望和無助的臉。她淡淡地催促道:“快點結束吧,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蕭紫依伸出手,把裝着酒瓶和酒杯的托盤挪到自己的面前,盯着看,絲毫沒有真實感。
“謝謝你照顧湛兒,他被你教養得很好。”皇后淡淡地開口道,彷彿這麼說就會讓自己心安一些。
“這瓶毒酒……喝下去就會立刻……呃,立刻去了嗎?”蕭紫依嘶啞地問道。
“放心,不會很痛苦。你會覺得很困,之後就慢慢的去了。”皇后爲了不讓皇帝發覺,所以選的毒藥並不是很毒的那種。
蕭紫依低垂着眼簾,掩去了眸子裡的精光,哀聲求道:“母后,紫依能不能再求您做件事?”
“什麼事?”皇后立刻防備地問道。
蕭紫依擡起頭,悽慘地說道:“母后,紫依還未及笄,能否替紫依完成一次笄禮?”
皇后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放鬆地說道:“我這裡並沒有合適的簪子,你是不是想拖延時間讓人去找簪子?你死心吧……”
“不,母后,紫依隨身帶着的。”
蕭紫依低頭從懷裡掏出來一支金簪,皇后藉着燭光看去,那支金簪上面的鳳凰雕刻得栩栩如生,展翅欲飛。
蕭紫依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才能保持得住拿着金簪的手不顫抖。
這已經是她在頃刻之間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既然這毒酒的毒性並不是很猛烈,那麼鳳凰金簪中的解藥應該也可以解毒。蕭紫依拼命地回想着當初祁墨交給她金簪時候說的話。
這是改造好的金簪,裡面放的是可以解一般毒藥的解毒粉,用量視中毒情況而定。不過有些毒還是無法管用的。
有些毒……皇后說喝掉這瓶毒酒之後,就會昏睡,那她之後服解毒藥基本就沒有機會,那她必須要在喝下去之前把藥粉倒進瓶中。所以她才哀求皇后幫她綰髮,因爲只有這樣,她拿出這支金簪纔不會那麼突兀。
皇后斟酌了片刻,最後還是站起身朝她走過來。而蕭紫依等的就是這一刻,在皇后走到看不到的死角時,若無其事地擡高了手,讓鳳凰的嘴對準瓶口。再同時用手碰到鳳凰的眼睛,白色的藥粉無聲地傾倒而入。
皇后沒有發覺,只是走到蕭紫依的身後,替她解開了頭髮,緩緩地從自己的頭上摘下一個髮飾代替梳子,輕柔地梳了起來。皇后平日裡梳頭自然也有宮女代勞,但是普通的綰髮還是難不倒她。
解藥入瓶,蕭紫依的心稍微平復了一些,決定這次要選擇相信祁墨師兄一回。她的思緒開始往皇后爲何非除掉她不可的地方想去。
皇后恨她入骨嗎?顯然並沒有,要不然她對她的語氣不應該是這樣的。到底是爲了什麼呢?蕭紫依突然用眼角的餘光,發現皇后的袖筒裡有着畫紙的一角。
那個是……她畫的《小蝌蚪找媽媽》!
到底這幅畫怎麼了?至於讓皇后隨身都帶着嗎?
媽媽、兒子、皇后對風婉晴超出異常的溺愛……皇后對她必須除之而後快的決心……也許是危在旦夕,蕭紫依的頭腦異常的靈光,平日裡不敢去想的事情突然間在腦子裡串聯在了一起。蕭紫依突然間開口試探道:“母后,我發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皇后替蕭紫依綰髮的手一抖,本來梳好的發全部又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