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笙默不作聲,心下迅速地考慮着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卻越思考越亂。他現在已知的情報實在是太少,況且現在他們面前的這個談月離所說的話和所要求的事都是單從蕭景陽的立場來出發,根本無法作爲中肯的情報來參考。
南宮笙自己也知道,他自己實際上也無法做出冷靜的判斷。事實上,南宮簫的受傷對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至今仍然難以平復下來。
蕭紫依也一樣。但是她知道,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孩子們,她不想再有任何一個受到傷害了。
談月離見蕭紫依神色堅決,就是他再說什麼估計也沒有用。畢竟她還是公主之尊,就算他個人想要強硬逼迫她交出獨孤炫,在一旁的沈玉寒和若干侍衛也不會答應。所以談月離心念一轉,用摺扇敲着另一隻手的手心,淡淡道:“放棄獨孤炫也行,不過公主爲了太子殿下着想,最好配合我的提議。”實際上,他不讓蕭紫依等人擅自離開,也就相當於把獨孤炫控制在手中,所以也沒有什麼兩樣。他也可以藉此提出另一項要求。
“什麼提議?”蕭紫依看到談月離面上又露出那種習慣性的笑容,防備地問道。
“把南宮簫交給我。”談月離好整以暇地說道。“什麼?”蕭紫依簡直不敢相信她耳朵裡聽到的話。
談月離耐心地解釋道:“現在那邊都以爲受重傷的是皇孫殿下,我們可以繼續讓別人這樣以爲。一是可以讓皇孫殿下得到很好的保護,二也可以給簫兒最好的治療環境。當然,爲簫兒治療的太醫我都會嚴密的控制,不會讓他們多說一句話。”
蕭紫依下意識地往南宮笙的方向看去,畢竟他纔是南宮簫的親人。
南宮笙沉默了片刻,沉重地點了點頭道:“公主,就依談公子所言吧。”
蕭紫依還是萬分的不放心,所以要求南宮簫必須和她在一起。所以,最後達成的妥協就是蕭紫依和三個小孩子一同返回上林苑,而共同住在一個小樓內。對外所說的就是皇孫殿下受了重傷,自然,會稟報給皇帝和蕭景陽真實的情況。
南宮笙也在蕭紫依的要求下住了進來,事實上這種於禮不合的情況放在平日裡,那就會掀起軒然大波。但是在這麼亂的形勢下,沒有人會注意一個蘭味坊老闆的行止。
蕭紫依一到上林苑,就知道事態非常緊急,整個上林苑都瀰漫着一股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每個人的臉上再也見不到了輕鬆和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焦躁不安和掩飾不住的恐懼。
“從談月離那裡探出來什麼了嗎?”南宮笙守在南宮簫的牀邊,雙目始終沒有離開他的小臉一下。南宮簫仍然在昏迷中,方纔談月離請的太醫都來過了,都說他已經沒有什麼危險。
蕭紫依把門關好,搖了搖頭道:“我每問他一句,都被他輕描淡寫的帶開了。問別人也問不到,小樓下面的侍衛根本都不讓我出院門一步。”
“應當如此,一旦出了事,首先應該控制每個人的行動範圍,防止互相串通鬧事。”南宮笙淡淡地說道。
“可是我偷聽到一兩句,京城那邊好像也出了問題。”蕭紫依憂心忡忡地說道。她雖然沒有聽全,但是這個消息就已經夠讓她震驚的了。
“放心,當今的聖上並不是易與之輩。”南宮笙直起身子,微微放鬆地揉了揉已經僵硬的臉部肌肉。
蕭紫依走到他身後,幫他按了按肩,有些在意地問道:“我倒是意外你會贊同讓簫兒代替湛兒。”她以爲,他會非常在意自己的弟弟代替蕭湛受了傷這件事。
南宮笙享受着她難得一次的服務,嘆了口氣道:“事情已經發生,談月離說了會給簫兒最好的治療環境。而且,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保護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蕭紫依不禁放慢了手上的動作。誰?
南宮笙轉過頭,認真地凝視着蕭紫依道:“紫依,我記得我曾經問過你,你覺得這個國家交給誰來管理比較好。”
“嗯,我記得。我的回答是蕭景陽。”蕭紫依坦然道。她直視着他,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扭捏作態。她雖然不認爲蕭景陽是個託付終生的好伴侶,但是覺得他若是管理一個國家,肯定會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