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依實際上也沒有多少自信。因爲她知道,勸說獨孤炫同學學習,這可比當初誘拐他來幼兒園上學的程度難多了。這已經不是用幾塊小甜點就能解決的問題。
要讓一個好動不喜歡坐在桌前的孩子看書學習,蕭紫依一時還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讓羅太傅再繼續他的那種專橫的懲罰制度。這樣下去,她的幼兒園和其他的學堂又有什麼區別?
蕭紫依看着她面前小臉上佈滿倔強神情的獨孤炫,突然問出一個很白癡的問題道:“獨孤,你爲什麼不學習?湛兒、簫兒和小云渲每天都學習的哦!”
獨孤炫瞅了瞅坐在他旁邊的小夥伴,看着他們期盼的目光,他有些心虛,但是還嘴硬道:“學什麼學啊?我遇到不懂的去學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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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紫依有點聽不明白,她旁邊的南宮箏也是一樣,好奇地插嘴問道:“小炫,你的意思是以後遇到不懂的纔去學,而不是想讓夫子先教給你嗎?”
獨孤炫連連點頭,他有不懂就問哦!但是沒什麼必要聽那些他並不感興趣的吧?
蕭紫依知道事情的癥結在哪裡了。因爲獨孤炫是那種主動學習類型的人,就是說一旦有不明白的地方他會非常感興趣地想要學習,並不喜歡被動的接受知識。她還沒想好怎麼讓獨孤炫的思維轉過來,就聽到南宮箏居然還在點頭附和他這種想法真好。
暈厥,南宮箏是幫忙還是幫倒忙啊?
蕭紫依擰了一下南宮箏的手臂阻止她繼續再說下去。然後仔細問着獨孤炫道:“小炫,那麼你是喜歡瞭解你不知道地東西,還是不喜歡瞭解呢?”
“當然喜歡啦!”獨孤炫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蕭紫依知道他指的,是希望有人可以告訴他爲什麼太陽發出的光那麼的熱,而月亮的光卻沒有溫度什麼地。並不是羅老頭子講的那些唧唧歪歪的文章。
看來是時候加設一個生物自然課了。不過面前他不愛學習的這個難題需要先解決。
蕭紫依拿起一張白紙。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小小的圓圈,很認真地說道:“我們假如把這個小圓圈比喻成獨孤炫你的小腦袋裡所知道的東西。而白紙上另外的部分是你所不知道地東西。”
形象的比喻讓孩子們都湊過頭來看,獨孤炫呆了半晌才說出一句話道:“原來我有這麼多不知道的東西啊?”
蕭紫依見效果不錯,抿着脣笑道:“只是個假設,不過事實上你不知道的東西要比這張白紙的面積大多了。”
獨孤炫鼓着腮幫子盯着看了許久,不服氣地嚷道:“那公主你知道的又多少?”
“我嘛,大概這麼多。”蕭紫依又在紙上畫了一個和原來的小圓有交集的大圓,大概是小圓的四五倍大小。
獨孤炫用小手指頭一比較。頓時來了自信道:“原來公主懂得只是這麼多啊!咔咔!我要超過你!”
蕭紫依沒想到她只是畫了兩個圓圈就讓獨孤炫改變了學習態度,她笑着揉了揉獨孤炫的頭,拿他沒辦法地笑道:“是啊,那就每天好好聽羅太傅地話,完成作業吧!”
可是南宮簫卻沒有獨孤炫那麼容易糊弄,歪着小腦袋想了想,脆聲問道:“公主,我看你每天也要看書啊!難道知道你這麼多還不夠嗎?”
蕭紫依看着蕭湛他們也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她,笑着用筆指着她紙上畫着的兩個圓圈道:“你們看,圈內的是我已經知道地東西。圈外的是我還不知道的事情。連小炫都想要了解他不知道的事情。那我的圓圈比他的還要大,而且圓周越大就越能接觸得到更多未知的東西,我當然想要都瞭解清楚了哦!這也就是活到老,學到老的意思。”
幾個小孩子聽得似懂非懂。但是一旁地羅太傅卻聽得深有感觸。
活到老,學到老。也就是學海無涯,也就是學無止境。
但是他已經多久沒有看過書了?
有多長時間,他都整天奔波在外,每天教着學生重複着一遍又一遍已經爛熟於胸的文章。而且,還把自己捲入泥沼一般的黨爭之中。
羅太傅看着同孩子們溫柔笑着的蕭紫依,隱約想起多年前,那個和她有着相似容貌的女子曾經和他說過類似的話。可惜他當年並不以爲然。
原來。上天是要他明白這個道理嗎?
蕭紫依並沒有注意到羅太傅地表情,繼續用形象生動地言詞笑着說道:“大家以後唸書一定要動腦筋去想哦!做官如果不愛護百姓,只知道領取國家的俸祿,那就只是一個穿着官服地強盜。只知道研究學問卻從來不身體力行,那就像是一個不懂佛理只會誦經撞鐘的和尚。讀書不去研究古聖先賢的思想精髓,最多隻能成爲一個寫字匠哦!”
羅遠山本是一個飽讀詩書的學者。正是因爲自視甚高才恃才傲物。這在突然之間想通了一切。自幼苦讀的聖賢書閃電般地劃過腦海,羅遠山覺得茅塞頓開。
學武之人講究頓悟。無數人都是在碰巧之時打通了任督二脈。學者也是一樣的。蕭紫依並不知道她在無意之間讓羅遠山大徹大悟。她說完最後一句話,才發覺可能會招來羅太傅的不快。
但是羅太傅卻出乎她意料外地灑然一笑,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甩袖而出道:“多謝公主今日教導,明天不用孩子們來上課了。等開學後老臣再來上課。”
“羅太傅?”蕭紫依還以爲羅太傅是被她氣得要罷課,連忙站起身追了出去。
“公主請留步。老臣發覺自己浪費了很多年的時間,需要活到老,學到老去了。”羅太傅頭都不回地快步越走越遠,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邊緩緩傳來。
蕭紫依聳聳肩,無所謂,只要不是去向皇帝告狀就行!
私以爲,尊師重道是偶們自古以來的傳統,這種體罰式教育也是古時候很正常的一種方式。紫依如果和他講這種道理,是駁不過的,那是千百年來的教育制度啊以,只能從羅太傅的角度出發,不知道這章大家看得是否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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