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紹維心裡不得勁兒,自己閨女站在別的男人身邊對他冷眼相對,任誰都不會舒服。
不過他掩藏的很好,笑嘻嘻地看着覃初柳,毫不掩飾自己的討好之意,“柳柳來了啊,快坐啊。我也就說說,哪能真的收拾他。”
覃初柳從善如流地要坐下,賀拔瑾瑜突然鉗住她的胳膊,“坐我這裡,陪爹下盤棋。”
他這一聲爹說的極是自然,覃初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譚紹維卻眉開眼笑地看着覃初柳,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期待。
覃初柳想到自己過來的目的,也不推辭,順勢坐到譚紹維對面。
她哪裡會下棋,賀拔瑾瑜自然也知道她的底細,都是他用目光提醒她該把棋子落到哪裡。
譚紹維自然把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不過他也不在意,只要想到自己的親閨女陪他下棋,他就激動的想掉眼淚。
“你莫要惹我娘生氣”,覃初柳突然開口說話,打破了一室的寧靜,“你以爲打不還手我娘就能氣順了?哼,打你我娘手還疼呢。”
譚紹維沒想到覃初柳會當着賀拔瑾瑜的面說起這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賀拔瑾瑜一眼,見他只專注地看着棋盤這才稍稍好一點兒。
“柳柳啊,我也不想讓你娘手疼。可是,可是我沒有辦法啊。”譚紹維十分苦惱地摸了摸臉,他已經好幾天沒照鏡子了,這張臉實在沒法看。
他心裡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過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了。讓他不往元娘身邊湊,他實在辦不到。
“怎麼沒有辦法?你不讓我娘有力氣打你不就成了!”覃初柳摸着下巴,眼睛在棋盤上轉悠,好似是不經意地說出這些。
譚紹維驚詫地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覃初柳的話。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他的閨女,說的是那個意思嗎?
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覃初柳擡頭掃了他一眼。又不鹹不淡地說道,“睡前多和我娘聊聊天,早上在我娘起來之前起來,我娘就是想打你也打不到。”
這樣說。似乎也說得通。多聊天,讓元娘疲累,晚上指定睡得沉,早上也起不來,這樣他就能在元娘之前起身,元娘就不會發現他晚上都做了什麼了。
不過,譚紹維的腦海裡卻總是浮現出另外的畫面。讓元娘沒有力氣打他的方法,似乎不止聊天這一個啊。
夜沉如水,梅婆子她們都回了各自的房間。元娘剛鋪好被褥,譚紹維就喜滋滋地回來了。
“元娘。剛纔柳柳陪我下棋了,咱們閨女就是聰明,贏了我好幾回。”說完之後,他便湊到元娘身邊,笑得一臉討好。
“元娘啊。你多和我說說柳柳的事情吧。我記得以前柳柳不是這樣的,怎地幾年時間變化這般大。”譚紹維十分真誠地問道。
元娘本不想搭理他,奈何不經意回頭,就見譚紹維一臉期冀的看着她,和覃初柳一模一樣的眼眸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最是受不住這樣的眼神,垂頭揪着帕子慢慢說起譚紹維不在的這幾年覃初柳經歷的事情來。
一說起他們的閨女,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很是融洽。這一說就說到了後半夜,元娘已經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
譚紹維見狀,趕忙道,“你看我,說起閨女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咱們還是早些歇着吧。”
元娘沒意見。等譚紹維爬上炕便吹了燈。
摸着黑脫了外裳,元娘也安安穩穩地鑽進被窩裡。
她實在是太困,一沾枕頭睡意就涌了上來。
就在這時候,譚紹維挨挨蹭蹭地挪了過來,還十分不要臉地鑽進了她的被窩。
元娘登時便精神了。揮手就要打譚紹維,譚紹維卻先她一步抱住她。
“元娘,你聽我說一句”,譚紹維怕元娘急眼了用腳踢他,乾脆用自己的腿把元孃的腿也箍住,“元娘,我就想和你說說心裡話。”
元娘想說鬆開她也能說心裡話,可是譚紹維的懷抱實在太溫暖,也可能是晚上的談話太愉快,她竟然捨不得離開這個懷抱了。
見元娘不再掙扎,譚紹維又得寸進尺地往元娘身上貼了貼,深深地吸進一口氣。
早前抱元娘都是小心翼翼的,身子也不敢貼的太近,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這樣緊緊地把元娘抱在懷裡了。
只這一刻的溫存,就是拿這天下來換,他都不換!
“元娘,眼見着柳柳就要嫁人了,我這心裡不好受”,譚紹維將脣湊到元娘耳邊,輕緩地說道,“這麼些年我讓你們母女吃了那麼多苦,再不想讓柳柳爲我,爲咱們操心了。”
元孃的身子很敏|感,被譚紹維這般似有似無的撩|撥,整個人都軟了下來,腦子也開始混沌起來。譚紹維後面說了什麼她根本沒聽清,全部的精神都落到緊抱着她的熾熱的身體上。
譚紹維比她更甚,但是他的忍耐力很好。輕輕吞嚥了一口口水,讓乾涸的嗓子得到溼潤,他才繼續說道,“元娘,你知道柳柳最擔心的是什麼嗎?”
心猿意馬的元娘自然是不會回答他,他也不用元娘回答,兀自答道,“她最擔心她嫁人後你自己孤單。所以元娘,讓我來照顧你吧。以後,我再不離開你,一步也不離開……”
話的尾音消失在兩個人的脣齒間,譚紹維的動作太突然,也太順理成章,元娘根本來不及反應,也許下意識里根本也沒想着拒絕。
所以,這個吻很是和諧,一個索取,一個叫給予。
兩個人分別了那麼些年,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十分渴|望對方。這個吻,就像是燎原的烈火,只要有一點兒火星,便會無法阻擋地爆發出來。
幾息之間,兩個人身上的衣裳便已經消失不見,譚紹維的脣更是小心翼翼地吻過元娘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最後停留在胸前的柔軟上。
元娘已經完全不能思考,只能像是一個溺水的人那樣,仰着脖頸大口大口的喘息。
“元娘,元娘……”
譚紹維並沒有急着進入,而是一邊撫摸親吻元娘一邊深情繾綣地呼喚她的名字。
因爲他的呼喚,元孃的神智也漸漸回籠。她伸開雙臂抱住埋在她胸前的大腦袋,手也開始在他的背頸上流連,“紹維……”
這一聲呼喚就像是點燃引信的火,譚紹維再也控制不住自已,一個挺|身,終於找回了礦別已久的溫暖。
這一夜,譚紹維終於成功地讓元娘沒有力氣打他了。事實上,元娘心裡的疙瘩也已經解開,根本也不想再打他了。
就在元娘和譚紹維如火如荼地忙活的時候,覃初柳卻還賴在賀拔瑾瑜的房間裡。
“柳柳,回去睡吧,時辰不早了”,這不知道是賀拔瑾瑜第幾次攆覃初柳了。
覃初柳卻恍若未聞,依然擺弄着棋盤上的棋子。
“我就不信贏不了你,再來!”覃初柳倔強地說道。
她一個初學者,想要贏過得到諸葛老先生真傳的賀拔瑾瑜根本不可能。剛開始下棋的時候,賀拔瑾瑜不過就說了句,“你的水平,就是練二十年也贏不了我,還是算了吧。”
覃初柳的好勝心就被他激了起來,二十年,她就不信這個邪,說不準她一不小心就贏了呢。
事實上,那個一不小心的概率太小了。
“柳柳,你剛纔是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賀拔瑾瑜見直接勸不行,便改變了策略。
覃初柳果然擡起頭來,“是啊,你聽出來了!”
她臉色微紅,暗示自己爹對自己娘先哄騙再用強,似乎不大好。
賀拔瑾瑜卻爽朗地笑了起來,把覃初柳抱到自己腿上,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放柔聲音說道:“聽出來了。這樣很好,我就知道柳柳最是善良,肯定不忍心他們這樣彼此折磨下去……”
覃初柳心裡不贊同,她怎麼沒看出來譚紹維受折磨了,他明明是樂在其中好不好。
不過,賀拔瑾瑜的拍撫實在是太舒服了,他的聲音也像是催眠曲,她的眼皮直打架,竟就這樣靠着他睡着了。
賀拔瑾瑜說了一會兒見覃初柳沒有反應,嘴角勾出一抹笑來。外面天冷,他怕覃初柳挨凍,乾脆就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屋子裡,自己則去了覃初柳的房間。
第二天,劉芷卉和冬霜做好飯,左等右等也不見元娘、譚紹維和覃初柳出來,心中很是疑惑。
“要不,我就叫他們一聲吧。”劉芷卉起身就往覃初柳的房間走。
覃初柳一個小姑娘,她去叫也方便,然後再讓覃初柳叫元娘和譚紹維,這樣最合適不過。
她剛擡腿,就被賀拔瑾瑜叫住了,“柳柳在我的房間裡,莫要叫她。”
他說的極是自然,就好像一個大姑娘睡在他房間里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一樣。
小河的一張臉卻黑了下來,直接揪住賀拔瑾瑜的衣襟,“你什麼意思?柳柳怎麼在你房裡?”
賀拔瑾瑜並沒有躲閃,而是十分淡然地回道,“困了,自然就睡下了。”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小河怒氣上頭,揮拳就朝賀拔瑾瑜砸去,眼見拳頭就要捱上賀拔瑾瑜的臉了,就在這時候,忽聽大門外安冬青大聲叫道,“小河,快,快套馬車,我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