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蕭白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覃初柳並沒有阻攔,直到蕭白騎着高頭大馬啪嗒啪嗒的走了,她才收回視線,有些悵惘地說道:“我也是替他着想啊……”
賀拔瑾瑜又呷了口茶,放下茶盞漫不經心地安慰道,“他不識好歹,你又何必憂心。”
蕭白不知好歹?覃初柳搖頭,在她心裡,蕭白一直都是一個知道分寸,有自己心思的實誠人。
他興許只是一時沒想明白,等他想明白了,定然就能理解她了。
“新葉城被攻下,這件事你怎麼看?”覃初柳把蕭白的事情放到腦後,問起別的事情來。
賀拔瑾瑜閒淡的臉漸漸有了些憂色,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
“外人看來新葉城纔是軍事重城,殊不知葉城纔是重中之重。現下葉城由你大伯父駐守,想來太子想要一舉拿下不是件易事。”賀拔瑾瑜幽幽地說道。
覃初柳仔細琢磨他的話,還是有些不懂。葉城是座老城,當年一位天師路過葉城,直說風水不好,要遷城才能保佑大周國泰民安,
那時還是先皇在位的時候,事關大周興衰,不管是真是假他只能當成真的處理。
後來,先皇便重建了新葉城,葉城大部分百姓都遷去了新葉城。但是也有些故土難離的百姓留了下來,於是便形成了現今新舊兩葉城的局面。
按繁華程度和人口密度來說,自然是新葉城比葉城更興盛,爲何賀拔瑾瑜會說葉城比新葉城更重要?
“葉城有不少前朝時留下的機關棧道”,賀拔瑾瑜與覃初柳解釋道,“早前駐守葉城的軍士不在意這些,葉城的機關大多荒廢。現下譚紹隅駐守葉城,清理了機關,就算不能發揮出機關全部的威力,七八成還是有的。”
七八成就能抵擋住勢如破竹的太子大軍?覃初柳還是有些不信。
賀拔瑾瑜愉悅地笑了幾聲。這才解惑道,“那機關棧道,是諸葛先生的師傅設置建造的。自諸葛先生的師傅仙逝後,這世上除了諸葛先生便沒有第二人能破那機關。”
賀拔瑾瑜說的玄而又玄。覃初柳雖然不知道那機關有多神奇,心裡到底放下了幾分。
難得藉着招待蕭白的由頭賀拔瑾瑜得以和覃初柳單獨相處一會兒,他很是珍惜這樣的時光,想和她好好溫存一下,剛伸出粗糲的大手,門外便響起了一陣輕咳。
“柳柳啊,客人都走了,你們兩個人獨處一室不好”,譚紹維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下一刻,他已經推門而入。笑嘻嘻地坐到覃初柳身邊,很沒有眼色地討好起覃初柳來。
一時間房間內說話聲不斷,也算熱鬧。
相比起來,蕭白所處的環境卻要冷清很多。他氣沖沖地離開安家村,直接回了永盛酒樓。
他在外人看來老練成熟。年歲到底不大,遇到這樣的事情又沒個說話的人,難免心浮氣躁。
在房間裡轉悠了幾圈兒,心頭的火氣到底是壓不下去,喚來夥計給他上了一罈子好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對着罈子咕咚咕咚豪飲一氣。
酒入愁腸。他反而更加煩躁。早前得知太子起勢,以爲形勢定然危機,沒想到短短數月太子殿下就能有這樣的成就。
他跟隨太子殿下的時日不短,且還是太子手下得力的人。在現下這個時候,太子殿下能把他整個後方的補給託付與他,可以想見。他日太子君臨天下,他必定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
蕭白站起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子。
外面的天色很是暗沉,明明還沒到天黑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清楚。房間內也沒有燃燈,裡外皆是朦朦朧朧一片。
這樣的天氣讓蕭白的心情更加煩悶,他拿起酒罈又咕咚咕咚喝了一陣,放下罈子時,裡面的酒液已經所剩無幾。
他平素極少喝酒,酒量也不大,這還是他第一次喝這麼多酒。不一會兒酒意上頭,原本朦朧的景緻扭曲起來。
踉踉蹌蹌地坐回到圈椅上,腦袋疼的要炸開,蕭白的腦子已經混沌起來。
最後,他的腦海裡也只剩下兩個字——柳柳。
他嘴裡不聽喃喃,“柳柳,柳柳……”
扭曲變形的朦朧景緻好似也都變成了柳柳的樣子,那般恬靜美好。
他燥鬱的心忽而就歡喜起來,柳柳在他的身邊,在他的身邊。對他笑,與他說話,再不說老死不相往來的話。
真好,真好。
正這時候,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身量高挑的少女盈盈而入,走到他身邊。
她俯身與他說了些什麼,一張一合的小嘴兒在朦朧的光線裡顯得那般的可口誘人。
他的腦子早已經一團漿糊,除了嗡嗡聲什麼也聽不到。他心裡只一個想法,柳柳後悔說那些話,來找他了。
這樣想着,他竟憨憨地笑出聲來,拉住少女的手,輕聲呢喃,“別走,別走……”
似是迴應他,少女不僅沒甩開他的手,還往他身邊湊了湊,頭挨的更近,那張誘人的小嘴兒也更加貼近他。
他嚥了咽口水,喝了那麼多的酒水,他現下卻覺得口乾舌燥。他的柳柳,他的柳柳……
他要把她變成他的,永遠都是他的。他現下有本事有能力,爲什麼要放手?對,不能放手。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少女吃痛,紅脣微張,似在呼痛。他再忍不住,把少女拉進自己懷裡。
軟玉溫香在懷,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不過,這滿足沒有持續多久,隨着少女的掙扎,身體之間的挨蹭讓他越來越空虛,越來越燥熱。
小手微涼,摸上去很舒服。但是不夠,不夠。於是他把手伸進她的衣襟裡,觸手是大片滑膩涼爽的肌膚,真舒服。
他的手變的貪婪,人也變得貪婪。
他太熱了,急切地想要降溫。三兩下退下少女的衣衫,大片的肌膚裸|露在空氣裡。他也脫了自己的衣衫,讓自己的身體密不透風地貼着滑膩涼爽的肌膚。
少女已經不再掙扎,她乖順地轉過身,藕白的雙臂緊緊地抱着他的頭,他的臉便正好擠在她兩團柔軟之間。
他就像是飢餓的小孩,對於主動送上來的食物自然是不會拒絕。
輕啄淺吻,一下一下,一寸一寸,他幾乎吻遍她全身。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已經翻滾到柔軟的大牀上。帳擺流蘇,被翻紅浪,夜未央,人陶醉,人間美事,莫過於此。
第二天蕭白擰眉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
睡前沒有關窗,透過大敞的窗戶可以看見外面和煦的冬日暖陽,天終於晴了。
他動了下身子,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胳膊上似乎有重物壓着,他轉頭去看,宿醉後的昏脹之感頓時消弭。
他呆呆地看了好久,確信自己沒有眼花。再轉過頭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昨晚的荒唐事在他的腦海逐漸清晰起來。
他沒有動,就這麼呆呆地看着牀頂。
趙蘭嘴角微勾,她早就醒了,一直看着熟睡的蕭白,越看越移不開眼。若不是蕭白突然醒來,她現下只怕還在偷偷地看他。
蕭白已經有陣子沒去柴陽城看她們了,她心裡不安,讓小丫頭顧看着黑子娘,自己則來了太平鎮。路上有積雪,原本兩日的路程馬車走了五日。
原本她已經十分疲累,心裡更是擔心蕭白責怪她撇下他娘不管不顧地過來,來見蕭白前已經做好了受責備的準備。
可是沒想到,蕭白會這般溫柔。現下,她真的是蕭白的人了。這一次,她來對了。
蕭白那邊的情況覃初柳全然不知,她現下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自己娘和死鬼爹身上。
“柳柳,你給爹出出主意吧,你娘不讓我上炕睡,我這都坐着睡多少天了,腰都快直不起來了。”譚紹維抱怨道。
這樣的話覃初柳一天中已經聽到了不下一百回。開始她還驚訝,元娘允許譚紹維進屋去睡,竟是不准他上炕的,她還以爲譚紹維早就得手,她很快就能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呢。
後來聽他說的多了,她便除了厭煩還是厭煩。
最後被譚紹維吵的沒法,覃初柳只不耐煩地道,“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連我娘一個弱不禁風地女人都制服不了!”
譚紹維的鬥志瞬間被激起來,拍着胸脯道,“你爹堂堂男子漢,自然是能制服得了你娘,你等着……”說完負手而去。
覃初柳嗤笑,等着什麼?等着看他的好戲。
果不其然,第二天譚紹維再次出現的時候眼圈嘴角都是烏青,顯然是捱了揍,打他的人下手還不輕。
“哎呀,紹維啊,你這是咋弄的?”梅婆子對譚紹維還不錯,全家人都裝作看不見,只她開口詢問。
譚紹維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委委屈屈地告訴梅婆子,“梅姨,我媳婦打我……”
一桌子的人都忍着笑,梅婆子也愣了一下,繼而乾笑兩聲,“打得好,打得好,總比你打媳婦好。”
這下,大傢伙都忍不住了,也不管這是飯桌上都哈哈大笑起來。
覃初柳笑得尤爲狡黠,她早就猜到譚紹維霸王硬上弓沒有好果子吃了。
“柳柳,”這時候,賀拔瑾瑜突然湊近她,低聲耳語道,“日後我惹你生氣了,你是不是也會像岳母大人打岳父大人那樣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