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磨嘰寶兒打賞的平安符,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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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初柳冷眼看着安貴指高氣昂地站在那裡斥責元孃的不是,直到他說“安家實在容不下你”,她冷肅的眼眸裡突然有了笑意。
她把元娘拉到自己身後,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元娘身前,小河也很乖覺地站在她身邊,把元娘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
“姥爺,多謝您能在我娘受欺負的時候及時站出來”,說這話的時候,覃初柳表情嚴肅,一點兒沒有戲謔的意思。
但是,誰聽不出她話裡的譏諷呢?
安貴他們應該很早就過來了,肯定也聽到了剛剛黑子娘侮辱元孃的話,但是,他卻沒有站出來爲自己的女兒說一句話。現下,他還要落井下石,把元娘趕出安家。
這一次不同上次安貴他們把元娘趕出安家,那一次是安家自己的事情,現下安貴當着全村父老的面,把話說得這般決絕,是真的打算不讓元娘再進安家了。
他這樣做,豈不是坐實了黑子娘侮辱元孃的那些話!
安貴精瘦的臉有些不自然,但是也只是一瞬間,馬上就恢復如常了,他只掃了一眼覃初柳,就把目光落在了小河身上,“安小河,給我家去!”
似是覺得這句話沒有氣勢,他又補充了一句,“若是今天還不回,你就和你大姐一樣,一輩子也別進我們安家了!”
小河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着,瓷白的牙在脣上咬出一排整齊的牙印兒,好半晌,他才堅決地回道,“大姐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安貴只是想嚇唬嚇唬小河,沒想到小河真的決定不回家了,他覺得面上下不來,顫抖着手指着小河,“你個不孝子,都讓你姐教歪了。”
說完之後,目光再次落到元娘身上,眼睛裡都是憤怒,好似真的是元娘挑唆小河不回家似的。
“安元娘,你聽好了,從今以後,你再不是……”
“這裡可是安家村安元孃的家?”一個洪亮沉穩的男聲打斷了安貴的話,也轉移了看熱鬧人的視線。
尋聲看去,只見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那裡。馬車邊上一個四十多歲的健壯漢子端坐馬上,顯見剛剛問話的正是這個漢子。
衆人的目光在漢子和元孃的身上來回逡巡,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馬上的漢子不明所以,等了半晌也沒有人回答他,不耐的皺起了眉,正打算再問,馬車藏青色的簾子被挑了起來,露出一張和煦的臉來。
“鄭掌櫃……”覃初柳不敢置信地看着馬車裡的人。
鄭掌櫃看到覃初柳和安元娘,笑得更加的燦爛,在御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緩步走到覃初柳面前。
他微俯下身子,與覃初柳平視,“小姑娘,鄭某來與你談生意了……”
早在看清楚馬車裡的人是鄭掌櫃的時候,覃初柳就大概猜到了他的來意。她的心怦怦亂跳,好似下一刻就能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
她和娘失望地等了那麼多天,就在已經快要絕望的時候,就在她們馬上就要衆叛親離的時候,鄭掌櫃出現了,帶來了希望,帶來了打敗所有看不起她們、欺辱她們的人的籌碼,她怎麼能不激動?
饒是心思百轉千回,她的面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只含笑地看着鄭掌櫃,“鄭掌櫃遠路而來辛苦了,進屋相談吧。”
鄭掌櫃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心裡對覃初柳的印象更好了。
剛剛院子裡的對話他也聽到一些,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也能猜想出小姑娘和她娘是遇到了麻煩。
他的出現對於小姑娘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他本以爲小姑娘見了他就算不是感激涕零也會激動萬分。
沒想到小姑娘竟然如此的沉着,一點兒不似一個孩子。這樣正好,若是她的反應如他料想的那般,他反而會覺得無趣了。
鄭掌櫃正打算隨着覃初柳進屋詳談,一直被忽略的安貴不樂意了,伸手就要攔住鄭掌櫃,只是還沒等他近身,身前就已經多出了一個高壯的漢子。
“高壯,退下。”鄭掌櫃喝道。
叫高壯的漢子正是剛纔得了鄭掌櫃示意問話的人,他聽了鄭掌櫃的話不情不願地退到了一邊,虎目瞪着安貴。
鄭掌櫃是個精明的,他從聽到的對話裡已經猜到了眼前精瘦老頭兒的身份。不管小姑娘和這老頭兒鬧得有多僵,總歸還是血親,他對人家客氣些總是不錯的。
“老伯不用擔心,某是太平鎮永盛酒樓的掌櫃,某姓鄭,今日來此是要與小姑娘談一樁買賣。”鄭掌櫃客氣地說道。
永盛酒樓誰不知道?安貴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確定鄭掌櫃說的是真是假。
不光是他,圍觀的人只怕沒有幾個相信鄭掌櫃的話。
永盛酒樓是什麼地方?是他們只能路過卻不敢進去的地方,是那些有錢的老爺吃飯的地方,永盛酒樓的掌櫃怎麼會出現在他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與一個小姑娘談生意呢?
覃初柳早不耐煩安貴了,都說了要與她們斷絕關係,現下又多管什麼閒事!
“鄭掌櫃,有事請進屋去談”,轉頭向安貴,“這位老人家,既然您與我們無甚關係,也早早地家去吧。”
不等氣得直哆嗦的安貴發作,她便率先進了屋,鄭掌櫃也識趣,跟着進去了。
小河不認識鄭掌櫃,雖然覺得他對覃初柳沒有什麼惡意,但是讓覃初柳單獨和陌生人在一處他也不放心,便也跟了進去。
這下院子裡只剩下元娘面對安貴了,她的心情很複雜,多年前的事情又浮現在腦海,她很想問安貴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若是親生的,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
這話就在嘴邊,到底是沒有問出口。
安貴可不知道元孃的心思,他依舊惡狠狠地瞪着元娘,心裡卻還在琢磨着鄭掌櫃的事情,說出來的話倒也軟和了一些,“元娘,孩子要好生教導,這樣隨隨便便就讓外男進屋成何體統!”
甩下這句話,便揹着手施施然地走了。一直充當木頭樁子的大海和大江緊跟在安貴身後也離開了。
回到家,安貴便不淡定了,他把崔氏拉到屋子裡,闔了門,悄聲吩咐道,“你快去打聽打聽,去元孃家的到底是不是永盛酒樓的掌櫃。”[bookid==《鳳華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