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被崔氏的哭聲擾的心煩,只坐在那裡也不去哄崔氏。
這時候二妮兒帶着趙蘭和趙蓮進來了,湊到崔氏身邊開始勸她,“娘,你莫哭了,這事兒她做的確實過了,等大江回來,你讓大江好好教訓教訓她就是了,可別傷了自己的身子,那就不值當了。”
說到大江,崔氏哭的更傷心了,“這幾個兒子,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大江也是,自從娶了崔春花,就只向着自己媳婦,他在家的時候,我都不敢多說崔春花一句,說的多了大江指定不樂意。”
其實事情根本不像崔氏說的那樣,大江心疼媳婦,卻也不敢和崔氏頂撞,往日裡崔氏罵崔春花,不管罵得多難聽,大江也只哄着崔春花,並沒有說過崔氏。
崔氏這般說,不過就是因爲大江和他們住在一起,卻也還是像大海、小河他們一樣每個月只交一百個錢,剩下的錢都自己攢起來了,沒交到她手裡。
不過這話她不能和二妮兒說,只換了個說辭,總之就是安大江不對。
二妮兒不明就裡,真當大江爲了媳婦和自己親孃對着幹。當即也數落了幾句大江的不是,不經意間還說了句,“他們哥幾個,還就數大哥最聽爹孃的話了,若不是大嫂的事情……”
二妮兒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便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安貴和崔氏卻把她的話聽進了心裡。
崔氏不能把房子拆了讓崔春花出來,一時間還真拿她沒有辦法,每日裡也只對着緊閉的房門罵上兩聲出出氣。
捱罵了身上又不會缺塊兒肉,崔春花也不在意,整日裡除了吃就是睡,日子別提有多愜意。
等大江回來的時候,見到又白又胖的崔春花,心裡還挺感激崔氏和安貴,以爲是他們轉了性。對崔春花好了呢。
誰知接下來崔春花就和他訴起了苦,她腦袋不夠用,想要誇張也想不出什麼說辭來,只把這些日子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說了
饒是這樣。大江聽後也很是惱火。
擡步就往外走,那架勢就像是要找崔氏拼命,不過都走到了門口還是停了下來,他不比小河,現在有出息,說出來的話也有底氣。
他甚至比不上大海,大海現在不在跟前兒,就是有個什麼事也牽扯不到他們。
這時候,大江突然有些羨慕不在家裡的大海和小河了。
崔氏一聽說大江回來了,趿拉着鞋就衝了過來。拉着大江的手也一頓訴苦,說的自然都是崔春花的壞話。
大江夾在媳婦和娘之間,替誰說話都不是。
最後還是安貴出來說話纔給他解了圍。
當晚,雲|雨之後,大江懷抱着赤|條條的崔春花。一隻手還不老實地在崔春花的大饅頭上揉捏,心裡卻有些心猿意馬。
想了很久,他纔對睡意朦朧地崔春花道,“春花,咱們搬走咋樣?”
搬走?不和崔氏在一塊兒住了!不用被逼着每天干活,也不會餓肚子了!
崔春花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被子從身上滑下來。白嫩嫩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氣裡,她猶自不知。
“真的嗎?咱們能搬走?”崔春花興奮地說道,“太好了,只要不和娘一塊兒住,我去哪都行!”
大江也坐起身來,藉着窗紙透過來的微弱的光線。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崔春花的前胸,崔春花還在暢想以後沒有崔氏的日子,安大江突然覺得那張一張一闔的小嘴兒實在惱人,乾脆用自己的嘴封住。手上也動作起來,兩個人情意漸濃。很快就忘掉了剛纔說的話。
正房裡,崔氏和安貴並排躺在大炕上嘀咕起來。
“老婆子,你說要是大海也在家住該有多好。”
“誰說不是呢!”崔氏附和安貴,“要是能再生個大胖小子就好了。說起來,大海是咱們家老大,沒個兒子怎麼能行!你看看咱們村,就咱們大海沒個孩子,大江管怎麼的以前還生下來一個……”
說到圓子,安貴也想到了那個白白胖胖的可愛孫子,可惜,圓子命薄,小小年紀就沒了。
他這輩子,到現在也只抱過那一回孫子,若是大海能有個兒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崔氏沒想到圓子,她心裡有了別的算計,捅了捅身邊的老頭兒,“老頭子,你說咱們再給大海說個媳婦咋樣,讓新媳婦住家來,這樣大海也能回來住了,以後生了孩子還能讓咱們多抱抱。”
安貴心裡一喜,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那張氏怎麼辦?還能休了她?大海能樂意?再說了,娶媳婦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手裡沒錢,誰能跟他!”
崔氏默默在心裡合計了一會兒,纔對安貴道,“大海不樂意休張氏,咱們就給他娶個平妻,和張氏分開過,誰也惹不着誰。大海沒錢,咱們就給他出錢,小河給的銀子不是還沒動嗎?用來給大海娶媳婦正好!”
安貴想了一會兒,心裡也有了別的計較,“老婆子,我想到一個既能讓大海生兒子又不用花許多錢的法子!”
“啥?你快說!”崔氏來了精神,乾脆坐了起來。
安貴也坐了起來,兩個人在黑暗中面對面坐着,安貴這才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看趙家,原本一個兒子都沒有,現在咋樣,一下子生了好幾個,咱們二妮兒生一個,那兩個是誰生的?”
崔氏明白過來,黑暗中準確地拍到安貴的胳膊,“這主意好,這主意好!”
夫妻兩個達成了共識,這才安安穩穩地睡去。
第二天,大江找到崔氏,說了自己要搬走的事情。
“娘,我這去看山,一走就是半個月,總不和春花在一起也不好,我尋思就帶着春花一起去,正好山上也有房子,雖然簡陋了些,我們仔細修修也就是了。”
“你還是信了那個飯桶的話,以爲娘在家欺負了她是不?”崔氏質問大江。
大江自然不會承認,連連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帶春花走,確實還有別的打算”,大江憋了口氣,臉馬上就紅了,這才吭哧道,“我也是想早點兒讓你和爹抱上孫子不是。我們這樣整日分開睡,春花得啥時候才能懷上啊。”
崔氏想想也是,若是到時候大海和大江都能有兒子,那可真就是圓滿了。
這樣想着,她也沒和安貴商量,直接拍板應了。
大江高興的不行,回去就和崔春花收拾了東西,把家裡能帶走的全都帶走了,兩個人當天就去了山上。
給大海找女人的事兒不是一兩天就能辦成的,崔氏和安貴也不着急,只是去鎮上的次數越來越多。
覃初柳聽說了安貴家裡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只淡淡一笑,誰管他們家是有多亂,左右跟她又沒有關係。
不過,這幾天她也心煩的很,不是爲了旁的事,全都是爲了紫蘇。
紫蘇終於肯出來了,出來找的第一個人就是她。
她整個人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大好看,覃初柳真沒想到沈致遠的拒絕會讓紫蘇這般憔悴。
“柳柳,你幫我把這封信給先生。”紫蘇把一封信塞到覃初柳手裡。
覃初柳下意識地就想推回去,紫蘇卻淚眼朦朧地看着她,“柳柳,求求你,你幫幫我吧。我喜歡沈先生,但是他不喜歡我,我,我也不想喜歡他,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
紫蘇的話有些凌亂,說到後來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捂着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覃初柳還能說什麼,柔聲勸了幾句,最後還是應下了這差事。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做,這樣只會讓紫蘇越陷越深,但是她實在抵不住紫蘇的眼淚。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幾天的時間,覃初柳已經幫紫蘇遞了四封信了。
覃初柳很苦惱,再這樣下去真不是個辦法,不光她每次都糾結,就是沈致遠,每次都要皺眉尋思好久纔會把信接過去。
應該去找小高氏讓她管着些紫蘇,還是應該和紫蘇好好談一談呢?
覃初柳正想着,紫蘇就過來了,帶來了她要給沈致遠的第五封信。
“紫蘇,你以後還是別給沈先生寫信了吧”,覃初柳小心翼翼地說道,“沈先生從來都沒有給你回過信,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紫蘇臉色暗淡了下來,握着信的手都有些發白,垂頭靜默了好半晌,她才小聲卻極堅定地說道,“他不回我沒關係,只要能看我給他寫的就行。”
覃初柳搖了搖頭,“你怎麼就知道他看了?萬一他沒看,一封也沒看呢?紫蘇,你聽我一聲勸,別做這些事了,你年紀還小,以後指定能碰到比他更好的人。”
紫蘇卻不鬆口,“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若是他不娶我,我寧願一輩子不嫁!”
“紫蘇,你莫說這樣的話,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柳柳,我說的是真的,以後若是我爹孃逼我嫁給其他人,我寧願一頭碰死!”紫蘇看着覃初柳,一字一頓地說道。
覃初柳心知紫蘇做得出這樣的事情,心裡更加發愁。
紫蘇這裡行不通,那就只能在沈致遠那裡想辦法了。
若是再讓沈致遠和紫蘇好好談一談,把話都說開,是不是能更好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