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聽了安冬青的話,很是無奈,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女人之間的問題往往不是大問題,卻都是難以解決的問題。
現代還有個婦女主任可以做調解工作,這古代……
等等,婦女主任……
覃初柳眼睛登時就亮了,迫不及待地對安冬青說了自己的想法,“表舅舅,不若在村裡選出個有威望的女人,讓她來管理女人的事情,不忙的時候還可以組織大傢伙一塊兒做點兒啥,不比在家閒磕牙扯流言要好!”
安冬青也覺得這個主意好,不過,“柳柳,現在要緊的是河邊打架的事情,你說的這事兒以後再說也不遲。”
覃初柳說完也有點後悔,古代和現代畢竟不同,有些事情就算要實行,也要斟酌好纔是,安冬青適時地拉回話題,覃初柳也鬆了一口氣。
“我能有什麼辦法?”覃初柳斜睨了安冬青一眼,“難道你還指望我去說和?我去了恐怕鬧的更厲害!”
安冬青想想也是,看了看外面的太陽,“都這個時候了,不知道她們打完了沒有!”
邊上那麼多人看着,還能讓幾個女人打的頭破血流不成。
覃初柳對於安冬青多數時候的沒腦子很是無語,想了想,還是好心地提議道,“你若是不好和村裡的女人說話,不若就去找她們的男人,讓男人約束好自己的女人。”
安冬青一拍腦門,“我咋就沒想到!”
說完,就風風火火的跑走了。
覃初柳以爲這件是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崔氏和張氏還不長記性,如法炮製。
這下,有更多的婦人衝上去與張氏和崔氏撕扯,一直苦惱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女人之間的問題的安冬青最後還是親自出面,喝住了她們。且很是嚴肅地告訴她們,“柳柳可說了,你們若是因爲挖地環有了齟齬,那她就不在咱們安家村收地環了。不光今年不在,以後也都不在了。”
覃初柳可沒說過這話,這完全是安冬青自己編的,但是,效果還不錯。
不收地環怎麼能行,雖然只收三天,但是三天全家人一起來幹活,從早到晚忙活三天,那人口多的人家能賺二兩多銀子呢。
一年種地才能賺幾個錢,三天就能賺這麼多。誰願意丟到這個賺錢的路子?
沒有參與撕扯的人把打架的人團團圍住,嚷着讓她們承諾再也不生事了。
除了崔氏和張氏,其他人都做了保證。
崔氏頭髮散亂,衣衫凌亂,一隻鞋在撕扯的時候被踩掉了。現下也不知道被踢到了哪裡,就穿着一隻鞋站在原地,她很是不服氣地看着安冬青,恨恨道:
“你還是不是里正,什麼都是柳柳說了,你直接讓那個小潑婦做里正好了,還要你幹什麼!”
她也是一時口不擇言。說完之後見大家都異樣地看着她,她心裡就有些後悔了,卻又落不下面子說軟和話,便梗着脖子強撐着。
安冬青倒是沒有生氣,看着崔氏嚴肅道,“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能者居之。若是柳柳來當里正,她定然比我做的好!”
他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不如人,倒叫崔氏啞了火。
安冬青鮮少這般肅然,他冷着臉,看着崔氏繼續說道。“這地環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不是隻有咱們安家村纔有,柳柳把這個活計給咱們,不過就是想讓咱們大傢伙的生活能寬裕點兒。
“河邊的地環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大家自己挖自己的,三天指定挖不沒,爲啥非得爭搶?現下好了,耽誤了這許多的功夫,三天已經過去了一天半,這一來一去少賺了多少錢!”
他說完,纔有不少村民驚覺看熱鬧也是要少賺錢的,趕緊拿着工具去忙活了。
最後,竟只剩下穿着一隻鞋的崔氏在原地站着了。
因爲崔氏和張氏連續鬧了兩天,今年挖的地環明顯不若前年挖的多,覃初柳倒也不在意,左右是贈品,多了就多贈,少了就少贈,影響也不大。
地環的事情結束之後,安冬青又找上覃初柳,與她詳細地商量了在村裡選個女管事的事情。
自那日覃初柳提到選一個女人專門管村裡女人之間的事情之後,安冬青就認真地想過了,這個辦法非常可行。
以前安家村發生了多少不好的事情,起因不都是因爲那些個長舌頭的女人沒事幹在外面閒扯老婆舌,這才把原本沒有的事情說的跟真的似的。
這男人,家裡只要有個不省心的女人,不管這男人在外多拼命,這日子也指定過不順溜了。
所以,讓安家村和諧下來的關鍵在女人!
想通這一點,安冬青開始細細地盤算起來,而他纔開始想,就要面臨一大堆的問題:這件事村裡人會同意嗎?若是村裡人同意了,選誰來當這個女管事合適?若是選出來的人不願意怎麼辦?
覃初柳也覺得,解決完困擾安冬青的這些問題再繼續商討女管事的責權比較合適。
“那我先去找族老們商量商量,若是他們同意,我再挨家挨戶地去說,看看是同意的多還是不同意的多!”安冬青起身就要走,覃初柳喚住了他。
她對安冬青提議道,“你挨家挨戶的走,既費時又費力,不若把大家叫到一起,每人發一張小紙片,同意就畫個圈圈,不同意就畫個叉叉,最後算算是圈多還是叉多不就成了!”
安冬青想了想,點頭,“這個主意好!”繼而又搖了頭,“不過,紙這樣貴重的東西,咋能用來畫叉叉畫圈圈,還有啊,咱們手裡也沒有那麼些的毛筆,拿啥畫啊?”
確實是她太異想天開了,這個辦法行不通,至少現在還行不通,等到安家村富裕起來,不會連孩子的紙筆都買不起的時候,這樣的方式才能真正地實施起來。
安冬青還是用了最笨的方法去與族老們說了這件事,族老們有的同意有的不同意,最後還是同意的人多出一個來,這幾件事才勉強算是通過了。
接下去的日子,安冬青開始挨家挨戶地與村裡人說這件事,若是誰家不同意,他便空閒了就去人家說道,直到把人說通了爲止。
等安冬青說服了村裡所有人的時候,已經是初冬時節了。
第一個大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選誰來當的問題了。
這件事光與覃初柳商量指定不行,必然要得到族老們的首肯纔可以。
於是,安東青去與族老們商量這件事的時候,特特帶上了覃初柳。
開始是族老們說話,每個人提出的人都不同,甚至還有人提到了元娘,給出的理由是,“元娘是咱們村裡罵人頂厲害的媳婦,若是她當了女管事,誰不聽話讓她罵回去就是了。”
覃初柳大窘,她娘已經很久不罵街了啊,這些族老們怎麼還記得她娘當年罵街的事呢。
再說了,當婦女主任又不是罵街主任,拼的又不是嗓子,這個理由根本行不通。
最後可想而知,被其他人否決了。
族老們爭論了很久,也沒找出一個叫大家都滿意地人來,最後還是安冬青說道,“柳柳,你覺得咱們村誰合適?”
所有的眼睛都落在覃初柳身上,覃初柳也不慌張,當真認認真真地想起來。
其實,她心中早有答案,就是要等到大家爭論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拿出來,把其他人提出來的人一一比下去。
最後,就在大家馬上就要等到不耐煩的時候,覃初柳才小心翼翼地提到一個人來,“我覺得,大寶的奶奶很適合啊。”
大寶的奶奶,安祿的妻子,楊氏。
在處理蔣氏的問題時,她表現出來的冷靜與機智大家有目共睹,再加上她在村裡本來就很有威望,她平素不怎麼出來走動,不過但凡是她說的話,村裡的婦人沒有不聽的,這樣的人不做女管事豈不可惜!
大家先是一怔,繼而熱烈地討論起來,說來說起,也只能找到楊氏的好來,竟然找不出她哪裡不好。
自然不是因爲楊氏真的完美無缺,實在是她爲人做事太低調,族老們對她實在說不上了解。
低調有好處,那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很難說服她出來當這個女管事。
安冬青聽到覃初柳說是楊氏的時候,心就涼了半截,這個人選他早就想過了,卻也想到請不動她,所以纔沒說出來。
若是真的沒有比楊氏更適合的人了,那他,只好硬着頭皮多去勸說幾次了。
這邊安冬青剛下定決心,那邊族老們就統一了答案,“就楊氏了!”
覃初柳也給安冬青出主意,“表舅舅,你也別發愁,你莫不如先讓表舅母多去走動走動,女人之間也好說話啊。”
女人之間好說話,安冬青深以爲然。
回家之後,他不僅動員了自己的媳婦,還說動了自己的娘,高氏和小高氏聯手去勸說楊氏。
安冬青本沒打算一次就勸說成功,但是事情卻和他想的完全不同,高氏她們只說明瞭來意,楊氏當即便應承了下來!
而他們面臨的最大問題,卻是安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