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菱走了,這裡只剩下墨惜月,她一臉同情的看着楊鳶洛無助的樣子,卻並沒有再出言諷刺。
楊鳶洛由於被下了藥,感覺自己身子越來越燙,也越來越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流過全身。楊鳶洛嘗試了好幾次,她的真氣根本就提不起來,彷彿是被什麼壓制住了,而她的手腳更別提,恐怕現在連筷子都拿不住。這軟筋散果然還是夜寒閣的招牌毒藥,童叟無欺,讓人毫無反擊之力啊!楊鳶洛不甘心就如此墮落,就像楚依菱說的,前世她就是那麼委屈個死法兒,今生說什麼也不能再落到那一步田地了。
楊鳶洛擡頭,平生第一次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別人,現在這裡只有墨惜月了,只希望墨惜月能顧念舊情,別讓她承受那樣的侮辱。
墨惜月被她的目光看得一陣心顫,雖然有一些不忍,但還是狠了很心,“曲幽,你本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我雖然不贊同依菱姐姐的做法,但是你不能留下,你必須死。”
“月兒……你……不要信……他們……危險……求你……救我……”楊鳶洛快要被藥控制了神智,說話斷斷續續的,這軟筋散不光是能軟化了筋脈,藥效正盛的時期連舌頭都不聽使喚。
墨惜月面無表情的揚着下巴,用一種在看一隻噁心的、微不足道的蟲子的眼神俯視着楊鳶洛,“你死心吧,我不會救你的,我也說過,你必須死。而且……我是答應了三哥哥,幫他得到南儲國脈,破解鏡像秘術才把你引到這裡來的,三哥哥會保證我的安全,我想,身爲夜寒閣尊主的皇子會比一個繡花王爺好得多吧!哦,對了,忘記告訴你,我給你的地圖也是假的,真的我早就交給三哥哥了。”
楊鳶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又是墨西決!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掌握在墨西決手中。就連她前世今生的命運,都被這個魔鬼一般的人物掌握着。難道他真的就有通天的本領嗎?
楊鳶洛是前所未有的絕望,爲什麼呢?重生了一世,她不光沒報仇,反而又將前世的悲慘結局重演了一次……還真是可笑啊。
墨惜月不再管她,對着身後一直在候着的四個人招了招手,“到你們的了,可得好好待她,這可是湘王爺的正妃,高貴着呢!就連湘王爺都對她淨重三分,你們可要溫柔些。”
四人同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猥瑣笑容,忙不佚的點頭,雖然是對着墨惜月說話,可眼神卻一直離不開楊鳶洛的身上,“是,是,是。屬下明白。”
待墨惜月走遠了,那張刀疤縱橫的臉又闖入楊鳶洛的視線,噁心的聲音又充斥了楊鳶洛的耳膜,她被藥物控制,完全沒有精力去想別的,只能安靜的聽着他說話,想要捂住耳朵都做不到。
“曲幽,沒想到啊,我們又見面了。”刀疤臉猥瑣一笑,似乎是很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楊鳶洛在心裡輕哼了一聲,果然不管過了多久,像他這種噁心的人還是會讓人噁心。而且是變本加厲的噁心!
另一個人看着她半死不活的樣子覺得有些晦氣,皺着眉頭咒罵道,“還和這娘們廢什麼話,哥幾個趕緊動手吧,公主不是說了麼,讓咱們好好待她,這一會萬一死了,哥幾個還去哪找樂子。呸,真是的,這幅樣子可別到一半兒就死過去了,這荒郊野嶺的,哥兒幾個還上哪兒找女人去?”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着,可那人卻開始動手去毫不留情的撕扯她的衣服。
楊鳶洛想要擡手護住自己的領口,廢了半天的勁只擡起了一點不說還很快被那幾人識破,一把將她的手拍下去,楊鳶洛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一片麻痛,那人下手不輕,肯定是紅了。
那刀疤臉笑了笑,“曲幽,哥幾個的技術到底怎麼樣?上回是不是讓你在死之前也體驗了一回人間極樂?”
其餘幾人聽了他的話也跟着笑了起來,笑聲聽着讓人作嘔。
“沒想到你又落在我們手裡了,上次曲幽的身子可是讓我回味好久呢,今日哥幾個也當一回王爺!嚐嚐王妃的味道,哈哈哈……”刀疤臉的話越說越不要臉。
楊鳶洛聽他提起墨祁煜,心裡格外酸楚,她在心裡暗暗的想,既然躲不過這個結局,無論如何要讓自己清清白白的死去,也不枉她重生一世,結局總該比上一世做些改變。
打定了主意,楊鳶洛暗暗用勁,將藏在袖子裡的一隻袖箭握在了手裡。這袖箭就是她備着以後有一天若是被人抓去不堪忍受折磨,用來結果了自己的,真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能用上了。
那四人只想着消受美人恩,沒注意楊鳶洛忽然之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擡起手,直接將袖箭抵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說時遲那時快,袖箭剛剛劃破了楊鳶洛的皮膚,一顆石子就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打中了楊鳶洛拿着袖箭的手,袖箭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而楊鳶洛本來就手軟,這麼一打更是隻撐不住,彷彿脫臼了一般的癱在地上。
雖然那石子及時制止了她的動作,但是脖頸已經讓她割破了皮膚,血緩緩的順着楊鳶洛白皙的脖頸流了出來。
楊鳶洛本已經生無所戀,一心想着自己應該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她失神的擡頭望天,一隻蝴蝶卻悄然闖入她的視線。
楊鳶洛神色一凜,是那隻蝴蝶!她本以爲沒有力氣繼續起飛,而停在牆角的蝴蝶,它藍色的翅膀此時正閃爍着妖異的光,顫顫巍巍的在楊鳶洛身邊打轉。
這隻蝴蝶的出現一下子讓她提起了精神,見那隻蝴蝶緩緩的飛落在地上停住,楊鳶洛的目光也隨之落在地面上,卻意外看見剛剛打掉她袖箭的石子邊上掉落了一張布條。楊鳶洛拿過來一看,入目的全是猩紅色,上面全是用血寫出來的,字體極爲眼熟。
皇嬸:
不要相信你看到的,那都是鏡像秘術帶給你的幻覺!我很快救你出來!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那些都是假的!不要傷害自己!看那隻蝴蝶你應該可以知道這纔是真實的!一定要堅持住!
楊鳶洛看着這張紙條失神了大半天,這才忽然笑了,她在嘲笑自己,也在爲自己慶幸。她嘲笑自己的愚蠢,也慶幸還好都只是幻覺。
她真是被憤怒搞昏了頭,刀疤臉明明已經被她殺了,怎麼還會出現在這呢?
楊鳶洛搖頭笑了笑,果然,沒有了心理暗示,她也不覺得手腳痠軟了,只不過……似乎來不及了,她感覺自己脖頸上和肩膀上的傷口的血越流越多,意識也漸漸的模糊,隱隱約約感覺有個人向她跑來,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墨惜月剛剛本還在考察侍衛的真實身份,卻突然看見楊鳶洛表現得極爲痛苦,過了一會又癱軟的倒在了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墨惜月雖然不知道在裡面、在楊鳶洛的幻覺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的出來,楊鳶洛很無助、很絕望。
墨惜月覺得大事不好,她真的不能在拖拉了,可眼下沒有出路,她着急的四處轉圈。眼神卻忽然瞥見了牆角那隻蝴蝶,雖然很小,可是翅膀上妖異的藍色的確很吸引人的眼球。
墨惜月本就覺得大冬天的看見蝴蝶有些奇怪,便死死的盯着它,只見那隻蝴蝶輕輕巧巧的飛進了院子的機關陣法之內,而且並沒有什麼不良的反應。
墨惜月看得出神,卻忽然靈光一閃。緊急的叫過暗衛子成,看了看他全身,卻沒有發現什麼可以寫字的東西,有些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大白天穿什麼夜行衣!
暗衛還在奇怪,公主爲什麼把他渾身看了個遍之後就一臉嫌棄他的表情?難道嫌棄他身材不夠格?怎麼說他也是習武多年之人……
正想着,子成卻看見墨惜月將自己身上的配劍抽走,割斷了她衣裳的下襬。
子成不知道墨惜月要幹什麼,戰戰兢兢地問道,“公主……您這是要……?”
墨惜月有了自己的想法,便不那麼驚慌了,抽空神秘的衝子成笑了一下,沒回答他,反而衝他招了招手。
子成滿頭霧水,遲遲沒有動作。
“把手給我!” 墨惜月本來就着急,看他拖拖拉拉的更加着急了,他是來拖延時間的吧?如果皇嬸有個好歹,她回去一定要向皇叔告狀。
子成想起首領說的話,便立刻把手遞給了墨惜月,墨惜月提着劍,毫不猶豫的在子成手心一割,立馬就有血珠冒了出來。
墨惜月滿意地沾着子成的血在自己割下來的布條上面寫字,準備一會扔進去給楊鳶洛看。
子成在一旁驚呆了,公主下手真是毫不猶豫,夠果敢!只是如果她割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的話就更好了。
墨惜月寫好了之後剛準備扔出去,一擡頭卻發現楊鳶洛正準備用袖箭刺向自己,她頓時就慌了手腳,想阻止楊鳶洛,卻一連扔了幾個石子都打不中。
情急之下,墨惜月這纔想起一旁的暗衛,想着不管子成身份是真是假,這個時候她也力不從心,不如就將希望寄託到子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