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路上的幾日就一直窩在皇帝的轎攆裡,皇帝的膳食比較好,也擔心文祁吃的不好或者吃多了,一直圈着她呢。
寵到這份上皇后都閉着嘴不敢多說什麼了,心裡也掂量着確實太看重了。
但這幾日皇帝也沒找文麟說話,皇后忍不住問太后,“要不要我去看看文祁,皇上一個大男人也不一定能照顧好她。”
太后擡起頭看着皇后沉默不語,直到把皇后看的臉都紅了,才幽幽嘆口氣,“那你去吧。”
皇后這才笑着告辭去皇帝御攆看看,順道也抓了文麟一起過去,送點水果去。
太后看着皇后離開,嘆了口氣,周嬤嬤給太后揉腿,“您也別太擔心了,公主也不是受氣的人,也不會那麼嚴重。”
“可不一定啊,等哀家百年後能壓制她的人只有皇帝了,若是皇帝百年後呢,這人歪起來可是不聽勸的,到時候她就是頭一份了。”
周嬤嬤抿着嘴公平的說道:“是有點偏了,以前還是不錯的,是不是因爲皇上看重長寧的緣故呢?她有了危機感,害怕兒子不得重視?”
小的時候其實還很好的,並沒有如今這麼明顯的態度區別。
“可不是麼,這幾年她日子過得太好了,放鬆了警惕,文祁給的太多了,讓她有了更多的想法。”
太后雖然勸文祁但心裡對皇后有了不滿的情緒,臉色也沉了下來。
“可皇帝已經敲打過了,也不能太過了,公主的性子也不是軟性子,倒也不會太難過就是了。”
周嬤嬤斟酌着勸和着。
“哀家會跟皇帝商量的。”
太后心裡有了決定,沒透漏什麼。
皇后去了轎攆,笑着說道:“皇上,璘哥給你送了點水果,文祁也吃點吧,不過你得少吃點。”
“好呀。”
文祁樂呵呵的接嘴。
皇帝頓時不滿意了,“吃什麼,你剛吃完東西沒一個時辰呢,不許吃了。皇后有事麼,我們在商議正事。”
臉也板了起來,少有的不給皇后好臉色看。
皇后愣了一下,這些年皇帝待她也算十分親密了,並沒有這樣撩過臉子呢,一時覺得有點委屈。
但在皇帝眼裡瞭然的目光下,忍不住有點心虛,訕訕的開口,“那我就先回去了,璘哥你要不要陪陪你姐姐。”
微笑着望着兒子,眼裡帶着堅持。
文麟卻果斷搖頭,“我不待了,我去看看衛隊佈置情況,加強安全巡邏,我還一堆事呢,就是過來看我姐一眼,你少吃點啊。”
皇帝這才緩和了臉色,“嗯,你去吧。”
望着兒子的眼色也多了些溫和。
皇后尷尬的笑了笑,“不是有文辛他們在麼,你也陪陪你姐姐呀。”
文祁到這會也看明白了,一臉失落的垂着頭坐在那,什麼都沒說。
皇后轉過身背對着文祁沒看到女兒傷心失落的表情,但是文麟看到了,心裡有點疼,母后確實偏心的過了,有點傷人了。
“母后,我還忙着呢,讓靜書過來陪着姐姐吧,我一個大男人老窩在馬車裡也不自在呀,您就別管了安心歇着吧。我先走了啊。”
文麟沒有停留轉身就走了。
皇帝一扭頭看到了文祁落寞的眼神,心裡火氣也拱了起來,剛想張口,手卻被文祁握住了,她無聲的笑了笑,微微搖頭表示沒關係的。
皇帝不得不壓下了火氣,冷聲吩咐道:“皇后先回去吧,也快到避暑山莊了,朕照顧文祁就足夠了。”
態度十分冷淡。
皇后這才驚覺自己可能惹惱了皇帝,朝文祁使眼色,她抿着嘴別過頭去,心裡有點堵,說不出的遺憾失落和心涼。
眼淚無知無覺得掉了下來,又悄悄地擦乾什麼也沒說。
皇后忍着氣什麼也沒說行了禮就走了,對文祁的眼淚視而不見。
回去的路上皇后還生氣的問跟前的錦玉,“我做錯什麼了?這樣的時候不應該叫上璘哥過去讓皇上多看一眼麼,以前都知道該怎麼做,怎麼如今反倒不會了呢。”
錦玉也幽幽嘆口氣,不怪公主和皇后漸行漸遠,皇后這頭時有時無就不忘提醒公主,千萬別忘了提攜弟弟,多讓皇帝上點心。
逐漸關心公主的話卻少了很多,這讓公主如何能心平氣和呢。
“娘娘,今兒的事不怪公主,其實現在去不去見皇上並不重要了,咱們五皇子還在要職上鍛鍊,要緊的是學會老臣們的本事,得到他們的提攜和教導,畢竟都是大人了要辦差了,光靠爭寵是不合適的。”
錦玉婉轉的提醒皇后不能做得太過了。
“可是我去了她該留的呀,怎麼一句話不說呢,將來她還不是一樣要靠着弟弟麼,我哪裡做錯了,這孩子怎麼這麼擰呢,我爲的誰呀?老覺得我偏心,我們母女不都得依靠文麟麼。”
皇后對這一點是很堅持的,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真心沒委屈文祁呀。
錦玉抿抿嘴,表情有點掙扎最後還是說了,“娘娘,您覺得如今是誰依靠誰呢?”
皇后扭頭很詫異的看着錦玉,反問一句,“你在說什麼呀?”輕笑了一聲。
錦玉不得不實話實說,“整個大齊的人都知道是文麟依靠公主,而不是公主依靠文麟,全天下的人都明白,甚至皇上都在依靠自己的女兒。”
皇后一開始還笑了一聲,隨後臉色也越來越白,一路沉默着上了馬車。
良久才問錦玉,“我是不是做錯了,我覺得自己有時候想法會來回搖擺,明知道有時候不該把她逼的這麼緊,但我有時候心裡卻焦灼的厲害。
文荇他們越來越大了,都上朝辦事了,也都瞧着很出彩的樣子,我鬧不清楚皇帝要幹什麼了,文祁這頭不緊不慢的,我心裡有時候竟然會忍不住怨怪女兒。”
她說着抓着錦玉的手,眼裡帶着急切,“你跟我說實話,我是還不是很討人厭。”
錦玉握緊了她的手給她傳遞溫暖,“娘娘您是想得太多了,您纔是最應該穩得住的人呀,您想想,敬妃端妃她們,如今哪一個敢和您爭鋒呢?
同樣的這些有八成是公主爲您爭回來的臉面啊,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如今的璘哥還沒有達到這樣的威望啊。
您不能這樣一次次傷人,親母女也沒有這樣戳人心的,您剛纔注意到公主的不同了麼?”
“什麼不同?”
皇后一臉茫然,她沒注意到女兒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