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屋子裡面的時候,朱澤的神色已經完全的平靜下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不等允臻說話,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坐……
允臻陰沉着臉,斜了他一眼,等着其他人都進了屋子,允臻纔開了口。
“朱會長今天的行事,未免也太不夠磊落了吧。竟然跑到本王的別苑之中行非份之事。”
朱澤聽了這話,竟淡淡的一笑,說了句:“不過是個人盡可夫妓女,王爺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住口,錦瑟姑娘……”
還未等朱澤說完,賀萱氣的臉都綠了,脫口而出,若不是站在她旁邊的廖庸攔着,只怕這時候賀萱都已經衝到朱澤的面前去了。
賀萱握緊了拳頭,廖庸感覺賀萱真的是動了真氣,此時身上竟然在發着抖,他給左良使了個眼色。
左良又何嘗看不出賀萱現在有多麼的氣憤,雖然,左良並不能理解賀萱氣到這種程度的理由,但是,對於朱澤這個人,左良現在也真的是恨不得一直子捏死他。
左良拉着賀萱到了一邊兒,廖庸則是硬生生的把賀萱壓在了椅子上,然後這兩人也都給自己找了個地兒坐了下來。
朱澤聽到賀萱怒斥自己並動生氣,臉上反倒是笑嘻嘻的,說道:“賀兄弟也喜歡錦瑟姑娘,這明眼人一看便知……若是兄弟不介意,我倒……”
允臻只怕朱澤再說出什麼不恥的話來,忙插嘴道:“會長有所不知。這錦瑟雖是個雅妓,可是到現在仍是個處子。本王本來想着,尋個有尊位之人,給她個高貴些的出身,然後收到府裡去的……”
允臻這話,倒是實足的讓朱澤意外,不只是朱澤,其他人也都是十分的意外!
這賢王爺喜歡錦瑟,倒是人人都看得出來,可是……真的收到自己府裡,這真真的讓衆人一驚。
這時候,只聽允臻繼續說道:“可是現在……朱會長倒是性急,搶在了本王前面了。”
朱澤聽到這裡,沒了剛纔的鎮定,急急的起了身,“撲通”一聲,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允臻面前。雖然朱澤知道,這王爺想納有了賤籍之人,並不是件易事,而且,傳揚出去,更是有損皇家的體面。雖然王爺這件事上肯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卻不能保證這王爺日後不找些小賬來算……爲了個女人,實在是不值……倒不如,自己給這王爺點臺階,把這事情瞭解掉吧……更何況,現在他們還糾結在這女子身上,並未追究自己私闖別苑的事情……雖然自己是這裡的土皇帝,可是人家卻是真親王啊……自己還是明智些的好……
見他這一跪,允臻臉上有了些詫異之色,有些不解的說了句:“會長這是爲何啊?”
“小老兒一時失了德行,竟然在王爺的府上……”
“會長,”這時候,令朱澤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允臻竟然親離了座位,來到自己的面前,將自己扶了起來,“本王的話還未說完,會長這是急什麼!”
朱澤見還有下文,一副誠惶誠恐之色的站立着,聽允臻下面繼續要說什麼。
“那是本王前些時候的想法,可是……會長你也明白,這女人啊,好是好,就是容易膩。而且,她也一直在本王面前端着拿着,本王也實在是……不如……既然會長喜歡,我就把這錦瑟送給會長如何?”
什麼?!朱澤瞪着本來並不是很大的眼睛看着允臻,就在這一瞬間,廖庸發現原來人類的眼睛也是潛力無窮的,一對眯眯眼竟然能瞪的有如棗核一般!他偷偷對賀萱呶了呶嘴,賀萱現在卻沒了半點開玩笑的心思,只是低着頭一言不發着。
朱澤暗自想道:這賢王爺,不是氣瘋了吧?若非如此,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看他的神色……難道是在試探我麼?對,一定是試探。若不然,怎麼會把個如此在意的可人兒自己連點葷腥都不沾一下就便宜了我呢?不能要,絕對不能要!要了就是傻子!
“王爺您說笑了。既然是王爺……”
“您又着急了,會長。下面,我還有話說呢!”
“哦,是草民魯莽了。王爺您請示下!”
“這眼瞧着,我行弱冠的時日已經臨近了,本王實是歸心似箭……若是會長方便,能不能儘快的幫我們把這邊的事情給結了?”
聽到這兒,朱澤心裡樂了,原來……嘿嘿……原來是爲了這事兒啊!繞了個十里八里的圈子……你當我不想送你們走呢!你們在這裡多呆一天,我就得分着神看着你們……還得天天的給我家大哥寫信報信……實實的累的要死。
留你們在這兒,不過是爲了那個小美人兒……既然,你把這話說出了口,我還有不順坡下驢……呸,這不是罵自己麼……我還有不順水推舟的道理麼!要!一定得把這美人留下!誰不留誰纔是傻子呢!
“哎呀,草民真是糊塗……天天着,只想和王爺多親近一些,卻把正經事給落下了。王爺,請恕草民……”
“罷了罷了!”允臻揮了揮手,說道,“只是不知道會長何時能準備好?”
“明日如何?”
“那好。明日,我就在此等候會長的好消息了。”
朱澤點着頭,滿臉是笑的點着頭,但很快臉色一轉,問了句:“只是不知……”說了這個開頭,這朱澤竟然有些扭捏了起來,支吾着說道,“錦瑟姑娘,可否今日就隨了在下家去?”
“不行!”還未等允臻答話,賀萱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只見賀萱幾步走到允臻跟前,雙膝跪地,說道,“王爺,萬不可讓錦瑟姑娘如此無名無份的就隨了朱會長。”
“哎呀,你們這是怎麼了?不是說過麼,沒有外人在,別總是這樣跪來跪去的,多生份。有話好好說。”邊說,允臻邊想拉起賀萱來。
可賀萱卻拗着性子不肯起來,只是一味的跪着繼續說道:“錦瑟姑娘現在雖是卑微之身,但卻心情高潔,若是這樣不明不白名不正言不順的只是送到了朱家,豈不是和要了她的性命一樣麼!還望王爺三思……”
“賀萱,休得胡言亂語!”
還未等賀萱把話說完,允臻的臉已經冷了下來,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話。
見着允臻竟然爲自己訓斥了賀萱,朱澤竟然有些小小的得意,忙堆着笑說道:“王爺,這……賀兄弟說的也有道理。錦瑟姑娘是王爺送與草民的,自然不能像百姓人家出來的人一樣,所以……”
說到這裡,朱澤頓了頓,屋子裡面瞬時安靜了下來,連同左良與廖庸一齊的都把目光投向了朱澤,等待着他下面要說的話。
“不如這樣吧。明日在下在舍下施宴,請幾位大人光臨,雖然不能三媒六聘的將錦瑟姑娘娶做正房,但也如賀兄弟說的,斷然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隨了我。我就娶她做個妾室,明兒,就算是成親了。到時候,草民也把王爺所用的東西和人,一併的交給王爺……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說到這裡,朱澤衝着允臻諂媚的一笑。
除了賀萱之外,所有的人終於都暗自的鬆出一口氣來。
“好。一言爲定。明天,我就親自爲錦瑟送嫁。”
朱澤此時已經樂的不知所謂了,既解了自己眼下,被大哥和姨父說的無解之困;又順手撈了個美女爲妾……真是,兩全齊美啊。
他忙衝着屋內之人拜了幾拜,然後告了罪,退出院子,馬不停蹄的回去準備。
等朱澤走了,屋子裡只剩下了允臻衆人。
廖庸走過來,蹲在了賀萱身邊,笑着問道:“人都走了。戲也做的全套了。還不起來。這地硬梆梆的,仔細跪久了腿疼。”
話音落下許久,卻也不見賀萱迴應,廖庸好奇的往賀萱臉上看了看,見賀萱竟然滿臉的淚痕。他一下子慌了神兒,也不管她樂不樂意,硬是把她拉了起來。
“好好的?怎麼哭了?”廖庸皺眉問道。
賀萱哭了?允臻與左良也是非常的意外。特別是允臻,上一次,在宮裡,這賀萱受了那樣重的傷,也不曾見他落下半點淚來,可是今天……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你怎麼……”左良不解的問道。
“是啊。男子漢大丈夫……”賀萱沒有擡頭,也沒有看任何人,彷彿自言自語的說,“就爲了成全男子們的意願,所以,女子就應該做誘餌,受傷、受凌辱……是這樣吧……”
“你這是怎麼了?”允臻柔着聲音問道,“這個局,不是早就商量好了麼?現在進行的也是很順利,怎麼你倒彆扭起來了?子卿試了幾次,都沒辦法潛進細料房,若不打着送錦瑟進朱家的旗號,我們能大搖大擺的進到朱家去了?”
“順利……”賀萱迎着允臻的目光,兩眼含淚的站了起來,“是啊,是很順利……一切都在王爺您的計劃之中……只是,王爺您沒想過,剛纔錦瑟會如此衣衫不整的被朱澤……王爺剛纔的話裡,若是真的是有萬分之一發自肺腑,想來,也不會如此淡定了吧……”
說話時,賀萱一直是瞪着眼睛,這話一講完,她眼一眨,兩行淚又順着臉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