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天的時間,在路上幾乎都沒有再做什麼停頓。
皇上也只是看着,雖然,很多次他都想停下來,問問那些百姓的疾苦。可是眼下,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個受災最重的地方——克孜勒。
聽到皇上的話,賀萱忽然想起來,那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邱實來了。他是不是被放到那裡做縣令來交着?
若真是這樣,只怕別說是自己,就算是左良和廖庸也是沒有辦法露面的。
賀萱把自己的擔心,和左俊忠講述了一次,左俊忠也覺得這是件比較麻煩的事情,卻是這一行人中,其中的三人不能陪着皇上到處走走,只怕對皇上的保護也是大爲不利的。
這一次,倒是文溪出了個主意。
“你們化化妝嘛。”文溪輕描淡寫的說道。
“怎麼化呢?”左良問道,“再怎麼化,也不過是貼貼鬍子什麼的,總不能完全的改頭換面吧。”
“這倒是不難的!”文溪笑嘻嘻的說道。
“有什麼主意,你倒是說啊。”廖庸也催促道。
“真想聽啊……那……”文溪眼珠一轉,滿臉壞笑的瞧了瞧廖庸,說道,“你叫我聲好聽的,我就幫你。”
廖庸聽到文溪的話,“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衝着左良說道,“子卿,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媳婦了。這話聽着,倒像是在調戲我一樣呢!”
還好當時沒有長輩在,幾個年輕人這一路上也是笑鬧慣了,頓時滿屋子笑成了一氣。
“好,好,好,你若是不叫,我可就不管了。”
“你想聽我叫你什麼呢?我可從來都是郡主郡主的稱呼着,沒有半點馬虎啊!”廖庸笑着說道。
“可不是。對於左大哥,我們都是不叫侯爺的,倒是您這裡……”廖庚也笑着說道。
“我問過子卿,他明明是大了你月餘的時間,可是,你卻從未叫過我嫂子呢!”文溪嘟着嘴,故作不滿的說道。
“想聽我這麼稱呼你,也沒關係。不過,現在要求着你的,可不只是我一個人呢,無憂呢?子卿呢?他們要不要也叫你聲好聽的?”
到了眼下,廖庸絕不可能放過別人,獨自己受這個的。
“要,都要!”
“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好,那我可叫了。嫂夫人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廖庸這一拜,拜的滑稽,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稱呼左良爲兄長,這已經成了賀萱現在的習慣,所以,讓她叫文溪聲嫂子,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那子卿呢?”廖庸一臉壞笑的,挑了挑眉毛問道。
“夫人……”
“這哪兒成?這也叫好聽的?我們可不信……”廖庚起鬨着說道。
“你真是和他學壞了。”賀萱敲了一下廖庚的頭說道。
“玩嘛,有什麼。”廖庚笑着說。
“那你想聽什麼?”文溪紅着臉,卻故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把你們那些在閨房裡,平時別人聽不到的體己話,說個出來就行了。”廖庸說道。
“越來越沒正經了你。無憂,你也不管管他。”左良笑着說道。
“我幹嘛要管他,他又不是我什麼人。”賀萱被左良的這一句話說的臉色飛紅了起來。
“誰說的……你可是我未來……”
廖庚的話還沒說完,賀萱一塊點心塞到了他的嘴裡。
“你到底是誰家的,怎麼裡外不分啊!”賀萱說道。
“瞧瞧,都把自己算到‘裡’了,還說自己不是他什麼人呢?”左良笑着說道。
“你……平時裡看你就是個最正經不過的了,怎麼現在也學成這樣了!”賀萱咬着嘴脣說道。
“我調教的好唄。”文溪笑着說道。
“好,無憂這裡先放過去,快讓我們聽聽,子卿的‘好聽的’究竟是什麼?”廖庸幫忙着賀萱解圍說道。
左良見是躲不過去,便笑着說了句:“寶貝……”
這兩個字說的除了文溪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了好了,可別再說了,冷死了!”廖庸撇着嘴說道。
“誰要你非聽人家夫妻的私房話!”賀萱紅着臉,瞪了廖庸一眼。卻見廖庸此時卻是一臉的壞笑看着自己。
“好了好了,別鬧了。這都聽過了,總該說說你的辦法了吧。嫂子。”廖庚也忙打着圓場說道。
文溪此時也是滿臉通紅,她也真的沒想到左良竟然肯當着衆人的面這樣叫出來,現在聽廖庚這樣講,忙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在我的家鄉,有一種可以易容的化妝之術。我小時候覺得好玩,就學過些。現在也可以派上些用場了。”
“只是化妝麼?”賀萱問道。
文溪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那是種類似於人皮面具的東西……”
這話才一出口,廖庸“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我們這裡還真是臥虎藏龍呢。沒想到,你還精於此道。不過,我聽人說,制這東西的材料很是罕見。這一時半刻的,不好找吧。”
“其實……其實……”文溪吱唔了一會兒,也沒說出其實什麼來。
“其實什麼,你倒是說啊。”左良問道。
“其實嘛,我倒是帶了幾個面具出來……本想着,萬一什麼時候想逗你玩玩的時候,用一下來着……可是……”
“逗我玩?”左良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的妻子,天吶,這個丫頭的腦袋裡,究竟裝了什麼東西啊!
“且去拿出來看看吧。我也聽說過這種東西,還一直沒見過呢。”廖庚催促道。
“你倒比我還心急。”廖庸笑着說道。
文溪點點頭,打開門,招呼梧桐進來,然後吩咐她去取面具過來,不多時,果然見梧桐抱着一個木盒走了過來,左良一瞧,這不正是自己出門的時候問文溪幹嘛非拿不可的那個盒子麼!看來,她真的是蓄心積慮的想“逗”自己玩一回呢!
梧桐把東西放好,又退到了屋外。
等她把門關好之後,文溪這才走了過去,打開了盒子。衆人也都圍攏了過來,果見這盒子裡面放着幾個看上去與膚色幾乎一樣的,帶着窟窿的東西。
文溪取出一個,拿在手中,問道:“你們誰先來試?”
看着這個有點像豬皮一樣,拿在手裡似乎還有些彈性的東西,幾個人的心裡真是既有些好奇,又有點害怕……
“這東西該不會附在臉上,以後取不下來了吧。”廖庸說道。
“怎麼會!戴這個,可是得遭點罪的,爲了防止它掉下來,邊緣的地方,是要用這個膠粘住的!”
“還要用膠?那我可不戴了。若是再把我自己的皮膚扯下一塊兒來,那我可真是沒臉見人了。”廖庸說道。
看着衆人都不敢先試,左良嘆了口氣,說道:“先給我試試吧。”
自己的夫君第一個立挺自己,文溪感覺十分良好,她衝着廖庸一吐舌頭,說道:“真像你說的那樣,我的臉早被扯爛了!”
說着,她細細的給左良貼上了面具,等面具戴好,左良對着鏡子一看,不禁大聲說了句:“這真是太神了!”
等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吃了一驚,這還是左良麼?分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嘛!
文溪帶着得意的神色,欣賞着他們眼中放出的光芒,廖庸這時候也等不太了,忙把左良從椅子上拉開,自己坐了下來,說道:“給我也來一個。”
文溪聽了這話,臉上壞壞一笑,三下五除二給他也貼了一個,等貼好之後,廖庸對鏡一照,“媽呀”一聲怪叫。
“你故意的是吧!你肯定是故意的,是吧!”
聽了他的話,衆人一瞧,都得的絕倒在地上,這得多醜的一個人啊……只怕真是天上難找地上難尋了!
“好嫂子,您給我換換吧。行嗎?換換……您給我弄這麼個東西,我真的不能出門兒了。”
見他說的可憐,文溪笑着說道:“那我可把這個給取下來了,你可別喊疼。”
“不喊,肯定不喊!”
話是這樣說,廖庸還是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然真的一點痛楚也沒有。
文溪在那幾個面具裡又尋了一次,找了個給廖庸換上,這次廖庸才算是勉強滿意了。雖然是張非常普通的大衆臉,可是,卻也不似前一個那般的醜了。
最後是賀萱,文溪左看右看,卻沒有動手。
“怎麼了?”賀萱問道,“沒有適合我的麼?”
“那倒不是,只是你的臉很瘦小,只怕那些戴上了,五官的位置也會覺得有些奇怪……無憂,你要是不介意,我給你在臉上畫點疤痕之類的吧。”
“我倒是沒所謂的……”
“不行!這麼好看的臉,幹嘛畫那個……不行,我不同意。”廖庸反對着說道。
“我也覺得不好,有了記號,太容易讓人記得了。”左良說道。
文溪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我溶一張,給你重作個吧。”
……
第二天一早,幾個人就這樣戴着面具來見皇上,把皇上嚇了一跳!待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後,皇上哈哈大笑了起來,對着文溪說道:“若是有富裕的,給我們三個老頭子也戴上。這樣,隨便怎麼逛,也沒人認得出來了。”
得了皇上的令,文溪當真又取了三個出來,這樣一來,這一行人除了文溪和廖庚之外,都徹底的改頭換面向着克孜勒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