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次可不比前一次,磨蹭半天都還在原地踏步,這次是趕去投胎一樣的趕。
“你要累了你就歇。”懷瑾牽着兩個寶貝,腳步不停,直往宮門,神情是愜意的,語氣卻是噴火的。
這一次,沒人敢攔她犬。
就在她快要邁出宮門的時候,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踺。
“好歹也睡過,怎不打聲招呼再走?”
他居然還敢給她來這種調調!
氣得深呼吸,再深呼吸。
她嫣然回頭。
“不用這麼見外啦!”她咬牙切齒地笑着揮手,然後蹲下身對寶寶貝貝道,“寶寶貝貝,跟皇上說再見。”
很好!連‘皇上’都出來了,她果然氣得不輕。
“把拔,再見。”寶寶貝貝很聽話地揮手。
懷瑾心中快意地看了眼那個臉色跟變色龍沒兩樣的男人,帶着一雙寶貝轉身走人。
大家以爲皇上會攔,但是出乎意料的,皇上卻很淡定,很淡定地看着太孫妃帶着孩子離開。
眼看就要徹底走出宮門了,皇上還是一動不動,旁人都替他捉急,尤其是隨後跟來的柳雲修,已經做好了衝上去攔人的準備,只待皇上一聲令下。
不知是有意無意,肖媛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他不想她就此離去。
就在大家以爲皇上真的就這麼放太孫妃帶着孩子離去時,一聲令下。
“來人!此女帶走宮中最珍貴的寶物,給朕拿下!”
早已準備好的禁衛,動作利落地將人包圍住,可謂是密不透風。
“媽蛋!祈天澈,你倒說說我帶走你什麼了!”懷瑾放開寶寶貝貝,回身,拿包袱砸他。
祈天澈微側身,避開,大步走到妻兒面前,緩步逼近。
看了眼兩邊的一對兒女,邪魅勾脣,“朕的種,你說珍貴不?”
他還有膽說!!
“誰能證明?你拿出證明來說他們是你的種啊!!”她氣紅了一張俏臉,不訓地直視他。
在場的人倒抽一口涼氣,這皇上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承認這兩個孩子是他的,怎麼這太孫妃卻一點也不接受皇上的好意?
果然是另類的太孫妃!不當皇后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有本事拿喬,不屑皇上當孩子的爹?
不得不說,太孫妃的存在就是刷新他們對這世間的認知。
“嗯……”男人認真的思考起來。
懷瑾更氣了,他居然還敢思考。
“滴血認親如何?”一本正經地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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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瑾覺得自己遲早要吐血身亡,重點在這嗎?!
“今天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不然我走定了!”她氣得撂話。
“非這樣不可?”男人淡淡地問。
“對!非這樣不可!”懷瑾火冒三丈地點頭,他敢說讓她走試試!
“也罷。”他輕嘆,拂袖,“李培盛,備馬車。”
懷瑾不敢置信地瞠目,這男人,居然,真的敢!!
“祈天澈,是你說的,別後悔!”手指着他,咬牙切齒,然後氣沖沖地轉身要帶孩子走。
然而——
“孩子留下。”淡淡的聲音響起。
懷瑾這下忍無可忍了,衝回去就扯住他的龍袍,“祈天澈,寶寶貝貝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是我含辛茹苦帶大的,你憑什麼要奪走他們!他們牙牙學語的時候,你在哪?他們開始學站、學走路,一次次摔倒沒人扶的時候,你在哪?你告訴我,你憑什麼從我這裡搶走他們!!”
說着,因着心裡的酸楚,淚水自動滑落,在他面前徹底爆發。
他居然要跟她搶孩子,他是在逼她恨他是嗎?
祈天澈看着近乎崩潰的女子,滿臉愧疚。
她所說的這些每一個字,每一個字都深深剜在他心上。
他又何嘗不恨爲何那時候他
沒能在她身邊?
他心疼孩子,更心疼孩子的母親。
揮手。
所有人悄然退下。
“懷瑾……”
“如果是要跟我爭孩子,那就別說了!”她憤然打斷。
混蛋!居然只要孩子不要她!
聽着她的哭腔,他心疼。
輕嘆,輕輕擡起她的臉,果然,哭得跟個被丟棄的小狗似的,滿臉淚痕,擰了他的心。
“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哭啊!”她大聲吼,直覺丟臉,埋進他懷裡,使勁拿他的龍袍蹭掉眼淚。
“嗯,沒見過哭了還能兇巴巴的女人。”祈天澈一陣好笑,張臂輕輕擁住她。
她在他懷裡咕噥,他聽清了,她說要砍了他。
“懷瑾,你要走,我奉陪就是。”
懷瑾愕然擡頭,淚痕仍然清晰。
他說,如果她要走,他要陪她一塊?
他忘了他現在什麼身份,肩負什麼責任嗎?
祈天澈輕柔地以指腹爲她拭淚,“不過是提前兩日出發,上戰場怎能帶孩子,嗯?”
所以?不是她想的那樣?
他所謂的放她走,其實是想帶她一塊遠赴疆場?
“當年,在醉紅樓,瓔珞無意中摸了你的脈神情訝異,我便直覺以爲你有了我們的孩子,回宮後,我便馬上讓包子拿來你的月事記錄查看,那一刻我可以肯定了的。可是,踏入寢宮卻見睡醒的你手裡拿着月事布,空歡喜一場,我便讓李培盛把來到半路的太醫打發了。若是當年我讓太醫給你看看,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我……”
懷瑾纔開口,便被他以吻阻止,“我的確混賬,知寶寶貝貝是你所生便以爲你離開我後,跟別的男人有了肌膚之親。”
那是因爲他當年他親眼確認她沒懷孕纔會這麼以爲啊。
不敢相信的,懷瑾居然在心裡爲他辯解。
可是,他縱然那麼以爲,卻也因爲愛她而全心全意接納了孩子。
這點,與他是否是暗王無關,只因他愛她。
氣,一點點消了。
“當我得知寶寶貝貝是我的親骨肉後,我以爲自己在做夢,我欣喜若狂,想告訴你,卻發現不能。因爲,若是直接告訴你寶寶貝貝是你我所生,以你這要強剛烈的個性,勢必會帶着孩子離開,所以,我只能讓你慢慢的發現,讓你慢慢的消化這個事實,你沒說破之前我不敢說破,你要如何整我,哪怕要我的命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氣。”
要不然,他以爲她真的縱容她到這種地步,她說戴一朵大紅花上朝就戴,那是心知自己當年也耍了她。
懷瑾看着他頭上的大紅花,清冷俊美,氣質如仙的男人頭戴一朵大紅花很如花,今早她已經差點沒笑岔氣了,這會再看,那朵花焉焉地在他頭上,讓她再度忍不住噗嗤而笑。
看到她的笑顏,祈天澈此刻慶幸被如此整。
他擡起她的臉,“懷瑾,讓你離開一次已經足夠我後悔一生了,再來一次是要我的命,懂嗎?”
懷瑾怔怔地看着他堅定決然的神情,他是在說她是他的命,失去她他會死。
祈天澈抱住她,手指在她的背上一筆一劃。
這一次,懷瑾辨認出來了,原來,那天她知道他是暗王的夜裡,他用了一整夜在她背上寫的是:別離開我。
原來,當年她毫無預兆的離開在他心裡成了結。
她好想告訴他真相,讓他知道她當年的離去是不得已的,可是,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祈天澈,別想我就這麼算了!”她還是很生氣。
祈天澈欣喜地與她面對面,“不走了?”
“哼!”懷瑾別開臉。
祈天澈不容她忽視,把她的臉扳過來,俯首,深深吻住她。
……
娘娘不走了,烏雲罩頂的皇宮,陽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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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問題來了,娘娘不理皇上,夜裡開始鬧分居,直接搬到似雪院去住了。
看着皇上明明是像被丟棄的小狗一樣卻還得裝出清冷淡漠的神情,真是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淚。
還好,娘娘沒狠心到不讓皇上抱孩子,相反的,娘娘很大方,直接將寶寶貝貝扔給皇上帶了,而且不許假手於人。
於是在出徵的前一天早朝上,衆位大臣看着兩個精緻小娃娃在金鑾寶座上跑來跑去,玩鬧嬉戲,偏偏他們家皇上很鎮定,很冷靜地處理朝政的同時,還能把孩子哄好。
於是,他們又對皇上有了新認識,皇上不止懼內,帶孩子也有一套。
“你家那口子看我不順眼,要趕我出去要飯了。我說,你們夫妻吵就吵,能別拿我出氣嗎?”花無闕一副怨男表情。
“嗯,現在打仗,國家糧食很重要,能省則省。”躺在桂花樹下的懷瑾翹着腿,涼涼地道。
花無闕心裡那個鬱卒啊,他是招誰惹誰了?
“我明天真的要走了,你趕緊交代遺言吧。”他也是時候離開了,說是冬季,天知道會不會哪天時空之道就打開了,還是回去守着的好。
懷瑾這才睜開眼,坐起來,定定地看着他,一動不動,那種眼神就像是在考慮要從他身上哪裡下手。
花無闕頭皮發麻,離她好幾步遠,“你想幹嘛?”一副誓死捍衛貞操的樣子。
“唔,我在想,既然屬於這裡的東西帶不走,那不如我把我們一家四口紋在你身上,讓你帶回去替我儘儘笑道吧?你放心,我會騰出一塊地方舉薦你成爲那三個老男人的樂趣的。”
花無闕驚恐瞠目,開玩笑呢吧!要在他身上紋一家四口,還一副施恩的口吻騰出地方舉薦他?那是他的身子,他的皮肉好麼!
“呵呵……承蒙看得起,我可容不下你們一家四口。”花無闕扯脣呵呵噠。
“喔,我都忘了,還有劈風。”
“噗!”花無闕一個趔趄,吐血,直接躺倒在地。
他已經淪落到連一條狗都能上他了,嗚嗚……虎落平陽被犬欺!
“別裝死,快點起來讓我量一量地方。”很霸王的聲音響起。
笨蛋纔不裝死呢!
“好吧,既然你決定這樣來,那就這樣來好了。劈風,上去看看你佔多大地。”
劈風?那隻無論外表和體積都很像薩摩耶的狗?
被它一壓,他還能喘氣嗎?
花無闕像是被針扎似地跳起來,四下一看……靠!被耍了!
他忘了劈風現在的職責是保護它的兩位小主人,很忠心地寸步不離。
懷瑾得意的挑挑眉,然後目光繼續在他身上測量,“嗯,背部就他好了,胸口……不行,我在背部,胸口留給他吧,那男人不會同意我被紋在別的男人胸膛上的。兩隻大腿就寶寶貝貝……”
“等等!等等!小瑾,我是人!”花無闕戳着心口,很大聲的申明。
他是人,有人.權的好麼!
“誰說你不是人了?”懷瑾挑眉,而後一副苦惱的神情,“劈風該紋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