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聽了,沉靜的眸閃過陰狠之色。而後,目光幽幽轉向正逗孩子的懷瑾,這又何妨不是一個機會?
“怎麼了?”懷瑾擡頭對上他的目光,疑惑地問。
“王楚嫣被暗王抓走了。”這不算騙吧,因爲他本來就是暗王犬。
懷瑾心冷不防一跳,暗王抓走王楚嫣?
好端端的他爲什麼抓走王楚嫣?該不是知道她的事,要爲她報仇吧踺?
她現在倒不擔心他知道寶寶貝貝的存在,因爲祈天澈已經等於昭告天下寶寶貝貝是他的孩子了,他就算知道也沒證據證明孩子是他的,古代有沒有dna鑑定。
祈天澈順手把貝貝抱在腿上,觀察着她的表情,她對是暗王的他一點都不客氣,甚至想滅口的那種。
他越發覺得給自己出了很大一道難題。
“啓稟殿下,大皇……秋公子求見。”
門外,負責看着承陽殿的禁衛倒成了通報的門衛了。
雖說這不像凡人的男子拒絕當大皇孫,但他的身份畢竟就在那裡,先帝依他的意願沒有昭告天下,但他們都知曉其身份。
祈天澈微微眯起眼。
“快讓他進來。”懷瑾欣喜出聲。
祈天澈一記冷眼過去,懷瑾忙解釋,“要不是師父及時出現破陣,我也不能及時救你。”
別這麼小氣好麼!
黑眸微沉,很好,他最不想欠的人到底還是欠上了。
秋離楓信步走進來,永遠帶着淡淡溫暖的目光看向院子裡的一家四口,微微一笑。
“秋鼠鼠……”貝貝展現自己超好的記憶力。
“秋叔叔……”寶寶也不甘落後,口齒比較清晰。
秋離楓淡淡勾脣,背後的手多出兩份禮物,貝貝看到,要上前,有人就算不想放,但也不能失了風度,尤其在這人面前。
寶寶貝貝走上去抱住秋離楓的大.腿,秋離楓將小禮盒送上,像以往一樣愛憐地摸.摸孩子的頭。
祈天澈緊盯着寶寶貝貝收到禮物的樣子,心裡有了打算。
“麻麻,拆……”倆孩子轉向麻麻,尋求幫助。
然後,兩個男人的目光對上,一溫一冷,卻又都是無比沉靜,旁人根本看不出交匯了什麼。
“我欠你一回。”祈天澈道。
“無妨,不過是順手。”秋離楓道。
祈天澈深幽的目光掃向那邊跟孩子拆禮物的女子,順手嗎?
聽說聽風樓有份劫走王楚嫣,這男子真的會嗎?
秋離楓才走,懷瑾不知道祈天澈便神神秘秘地吩咐李培盛去做什麼,直到入夜,一大堆禮盒被送進承陽殿,堆得滿屋子都是。
“李培盛,這些都是什麼?”懷瑾疑惑地拿起一個小盒子打開,是玉做的手搖鼓,輕輕一搖,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回娘娘,這是爺送給少爺、小姐的禮物。”李培盛笑道,因爲已經承認了孩子,爺又沒繼位,眼下還能否繼位還說不定,所以孩子就按少爺小姐來喊了。
懷瑾瞠目,這麼多,他沒病吧?
而且,這玉做的手搖鼓只能觀賞不能褻玩吧?一不小心就摔碎了好麼!
“寶寶貝貝收禮物很開心。”祈天澈抱着兩個剛洗完澡的孩子進來,放下他們。
倆孩子一落地立即跑過去,拆禮物。
懷瑾看向某個男人,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誰收禮物不開心啊,問題是,他該不會因爲白天秋離楓送了寶寶貝貝禮物,所以就吩咐李培盛去搜羅了這麼多小孩子能玩的東西吧?
祈天澈走到她身邊,看着寶寶貝貝挑禮物、拆禮物,很認真、很開心的模樣,心裡被幸福脹滿。
原來,這纔算圓滿,她與他的孩子,他們一家四口。
“祈天澈,你好幼稚。”懷瑾毫不客氣地取笑。
“說什麼,嗯?”男人從後面環住她的纖腰,俯首低聲問。
“師父是這兩年在路上偶遇得多了,寶寶貝貝
才認得的,他不善於表達,所以幾乎每次出現都會給寶寶貝貝帶禮物,你跟他計較這個,不幼稚麼?”不過,幼稚得很可愛。
“偶遇?”祈天澈挑眉,她不像是那麼笨的人吧,信一個男人經常跟她偶遇?
“你別多想,師父真的只是師父,他看不上我這個人間俗女的。”秋離楓太乾淨,連帶着看人的眼神也是,很清澈,很純淨。
起初她也懷疑過,但是後來想想實在沒必要,在他眼裡,她看不到半點男女之情的那種,就算有什麼,也只是單純的以師父的身份幫她,更何況,她還帶着兩個娃,羅敷有夫呢。
祈天澈還是選擇相信男人對男人的直覺。
這女人難得笨一次,就讓她這樣一直笨下去吧。
……
之後,可憐的寶寶貝貝被丟到似雪院讓包子照顧了,可憐的包子成了現成的奶孃。
今晚的祈天澈特別瘋狂,知她愛乾淨,以着腳傷的原因幫她擦澡時便對她上.下其手,她雙臂圈上他的頸子,全心全意迴應他的吻。
溫柔的探索在她毫無保留的迴應下,轉爲狂熱,脣.舌間的交纏加深。
戰況持續到牀.上,因着腳受傷的緣故,她完全被動,常常跟不上他狂烈的索取,想到古代毫無隔音設備,她只能壓抑着,在他身下淺淺嬌.哼,甚至有好幾次到最後時被他逼得失聲叫了出來。
事後,他們相擁,在彼此懷中狂喜輕顫。
緊貼在背後的男人輕輕.撩開貼在她頸上的發,細碎的吻落在頸畔和耳垂,再是柔嫩的脣瓣,給予足夠的事後溫存。
懷瑾像個蠶寶寶一樣慵懶無力地窩在他懷裡,微微嘟起嘴與他嬉戲。
“腳還好嗎?”他關心地問。
懷瑾瞪他,埋怨,“現在想起我腳傷了?”
“你沒舒服嗎?”某人無恥地問,而且他雖然要得有點狠,但他有注意她的傷。
“……”他還可以再直白一點沒關係。
“我真的覺得當初把承陽殿分成兩個院落是明智之舉。”祈天澈尋到她的手,十指緊扣,貼在她胸懷。
“什麼?”懷瑾不解地問。
“若不然就不方便好好疼你。”祈天澈輕.咬她的小耳朵。
懷瑾反應過來,羞得想踹他。
“腳還要不要了。”他及時壓住她亂動的腳,有些厲聲。
在他的瞪視下,懷瑾翻過身,與他面對面,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你今夜好像很激動。”
有些失控,那夜被下了藥的他也不曾如此激狂。
“疼?”祈天澈眉峰蹙起。
剛開始的時候他沒等她完全準備好就進去了,實在是因爲太感動,想要與她一塊分享他這份震撼。但他沒忘記,她的身子需要哄好久才能完全接受得下他。
“別岔開話題。”懷瑾羞惱地道。
“嗯,今日,對我來說是非常值得深刻一輩子的日子。”祈天澈抱緊她,做着滿足的嘆息。
“我也是。”懷瑾緊貼着他的胸懷,聆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今日,他們只差一點點就生離死別,也讓兩人更加親密無間,最重要的是,他說,他們一家四口終於在一起。
那個以爲一輩子都會存在他們中間的障礙也沒了,再也沒有什麼能分開他們。
祈天澈只是靜靜地緊緊地擁着她,感受着她的氣息。
她爲他做的一切早已抵消當年她離去時給他的痛,還獨自一人爲他生了兩個孩子,這輩子,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沒有資格怪她,怨她。
“祈天澈,我們終於在一起了是嗎?”懷裡的人兒呢噥。
“嗯。”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是嗎?”
“嗯,永遠。”親吻她的發頂,烙下他的承諾。
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再放開她的手,哪怕她要他放,他也不放。
“嗯,那我放心了。”懷瑾閉上眼睛,帶着甜甜的微笑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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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澈溫柔地拂開落在她頰邊的發。
這小東西看似堅強,看似灑脫,有時候倔得讓人想掐死她,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沒有安全感,卻又從不輕易相信人。
這一路走來,要讓她一點點對他交付真心可真不容易,不然,哪能看得到她撒嬌的樣子。
只是,這樣的她卻也是他最擔心的,他很想馬上告訴她真相,又怕她知道真相後的反彈。
懷瑾,若是你性子不那麼烈,不那麼有主見該多好。
但,若是沒有主見的懷瑾還是懷瑾嗎?
他笑。
待懷中的人兒睡得深沉,男子緩緩睜開眼,動作萬分輕柔地把手從她脖子下抽.出來,確定沒吵醒她後才下榻披上衣裳走出去。
然後,一道身影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掠過皇宮,消失在黑夜中。
※
方圓百里的獨立宅子,傳出女人的聲音。
“放我出去!你們快放我出去!來人啊!”
女子從被抓進來到現在就一直在喊,已經快把喉嚨喊破了。
這一次,終於得到了迴應。
門,吱呀,被人從外打開。
她欣喜望去,就見一襲黑衣男子走進來,待他走近,光線照在他臉上,她認出了他!
“天澈哥哥!你怎會……”
“怎會沒事是嗎?”祈天澈刻意沒戴面具,撩袍坐下,冷眸犀利地看向她,“現下該聲稱你一聲月朗國公主了,這次又讓你失望了。”
“不可能!瓔珞被我設了陣,我離開後沒人給她送飯,她就算沒餓死也差不多了,你們不可能找得到她!”王楚嫣激動地道,從被抓走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擔心來不及救他,沒想到他已經安然無恙,而且抓走她的人竟然是他!
“不是瓔珞替我解的蠱。”祈天澈淡淡地說。
“不是瓔珞,那就是……那更不可能!”王楚嫣拒絕相信另一個解法。
“爲何不可能?我有兩個孩子不是嗎?”
“那兩個不是你的親生骨肉!”
“他們是!”祈天澈斬釘截鐵,卻又云淡風輕。
王楚嫣不停地搖頭,不願去相信這個讓她深受打擊的事實,“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若非是你,我也不會知道,說來,我還得感謝你。”祈天澈冷聲道。
王楚嫣還是一個勁的搖頭,怎麼可能?她給他下.藥本來是想與他生米煮成熟飯,卻成全了他和肖燕。
她給他下蠱,本想讓他追上她,從此不得不跟在她身邊,卻沒想到誤打誤撞讓他們一家團聚?
這要她怎能接受?
“對了,你剛說的瓔珞也被懷瑾救出來了,我打算讓你們敘敘舊。”祈天澈說着,拍了拍掌。
瓔珞擺動着妖.嬈的身姿走進來,此時的她已經恢復了昔日風塵的裝扮,着裝清涼,風情萬種,媚.態橫生。
“誒喲!這麼晚還要奴家來接客,真討厭!”瓔珞嬌嗔着撲向位子上的男子。
祈天澈輕身避開,衣袂都沒讓人沾到分毫。
“你要接的客在那。”他指向被綁在柱子上的王楚嫣,淡淡地說。
瓔珞頓覺無趣,走到王楚嫣面前,圍着她轉了一圈,道,“據說上一任聖女爲一男子殉情身亡,我想那個聖女其實沒死,就在月朗國吧,而你繼承了她一生煉製的蠱。”
“她是我母妃!”王楚嫣驕傲地道。
“雖然說同是聖女的我也失蹤很久了,但有人花高價請我來清理門戶,我沒理由跟錢過不去,你說是不是?”瓔珞妖.嬈地笑道。
“天澈哥哥,你讓她來對付我?”王楚嫣心碎地問。
“在你決定對我下.藥的那一刻起,我已經擔不起你這一聲‘天澈哥哥’。王楚嫣,我自認已不欠你什麼。”
“你這般喊我?”王楚嫣心碎徹底。
“嗯,她讓我喊的。”祈天澈很誠實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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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王楚嫣更受傷了,他居然對那女人言聽計從到這份上,那女人不讓他那麼親暱地喊她,他就不喊了?她真的懷疑那女人是不是也對他下了蠱。
“天澈哥哥,你怎能如此翻臉不認人?”王楚嫣不甘心地問。
“你害我可以,傷她,不行。”黑眸閃過冷厲和陰狠。
“若我沒有做那些事,你會不會……”
“不會!”不等她說完,祈天澈已經冷然打斷,無情地打破她的期待。
他的心,註定給一個叫懷瑾的女人,也只有那個叫懷瑾的女人收容得了他的心。
即使,她曾讓那顆心受傷了,但那顆心還是隻認她,她也沒讓它失望,以心補心。
“可是……”
“有完沒完,好睏……”
瓔珞不耐,一根銀針精準地封住王楚嫣的穴道,王楚嫣眼前漸漸模糊,到最後昏了過去。
祈天澈讓人上前把她放平,然後把人揮退,就看着瓔珞咬破自己的指頭,滴一滴血到她嘴裡,再取出一個玉盒子,盒子打開,裡面是空的,卻散發着異香,再取出笛子輕輕吹響。
很快,只見有指頭大的蟲子陸陸續續從王楚嫣的嘴裡爬出,有七彩斑斕的,有紫色的,有透明色的……識路般地爬進旁邊的盒子裡,然後迅速凝結成結晶體。
笛音止,瓔珞把盒子收起,完事,轉身就走。
“明天記得叫人把錢送到醉紅樓。”
“不是尚書府嗎?”祈天澈淡淡地問。
“尚書府是哪?”瓔珞搔首。
這時,地上的王楚嫣醒過來,“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讓你從此再也不能用蠱害人而已。”瓔珞涼涼地說。
“你取了我體內的母蠱,還將它們的屍骸讓我吃?”吃了那些母蠱的屍骸,以後就休想在煉蠱。
“那麼可愛的東西我哪捨得浪費給你吃,你體內有蠱王之血,有哪種蠱還敢居在你體內。”瓔珞很好心地告知,然後對祈天澈說,“記得纏住你女人,別讓她來找我算賬。”
說完,扭着纖腰走了。
當年要不是她自以爲是,也不至於讓那彪悍的女人獨自在外面生孩子,而且還是倆,換做她她自認爲做不到,不說苦,就說名節,她都承受不住。
“天澈哥哥,你真的如此狠心?”王楚嫣擡頭還是不死心地問。
“說吧,你一個公主自小就來到我身邊的目的。”祈天澈不想再回答她的廢話。
“哈哈……既然你知道我是月朗國公主了,那你有沒有想過爲何你的人能輕易擄走我?”王楚嫣忽然奸險地大笑。
祈天澈眸色一凜,起身,拂袖匆忙而去。
“看緊她!”
※
翌日,傳來燕王病重的消息,緊接着,百里加急密報,月朗國大軍壓境,以朔夜國抓走公主爲名開戰。
蘇敬在沒法舉證皇太孫的身世下,不得不迎回他處理國政,但是被太孫妃阻止,揚言,要他處理朝政可以,除非讓他即位,否則免談。
聽聽,這是什麼話,國難當頭的事,居然可以如此兒戲。
可這也的的確確急煞蘇敬了,何況現朝中多半是皇太孫這些年來暗中培養的人,皇太孫若真有那個野心,要從他手中奪回大權登基爲帝再簡單不過,可是他沒有,如此已顯出他品行高尚。
就在朝中蘇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
宮外,一家四口悠哉悠哉地逛着街。
服喪期已過,街上恢復了繽紛多彩的顏色,寶寶貝貝開心得不得了,分別騎在李培盛和花無闕脖子上歡呼雀躍,身後跟着柳雲修、肖媛,還有包子。
然而,更叫人好笑的事,昔日囂張彪悍的太孫妃此刻竟乖乖的騎在……一頭驢上,而皇太孫牽着驢,似乎沒看到驢上的人兒越來越不好看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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