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的鏤空玉球腰佩,怎能不認得?那是他母妃死前交到他手裡,要他貼身帶着的唯一遺物。
“兩年前她的離開,倒是讓我有了意外發現。”
腰佩在骨節分明的指上輕輕旋轉,細看可看出這玉球上面佈滿裂痕,還有一處缺了一口子犬。
“你是說情蠱的解藥在腰佩裡?”王楚嫣不敢置信地盯着那破裂過的腰佩踺。
不!
不可能的!絕不可能!
心如止水只有煉蠱的人或下蠱人的血才能解,而這兩者早已死了,這世間怎麼可能還有方法解!
若情蠱解了,她還能拿什麼留在他身邊?
待在他身邊是她一輩子的追求,她一直以爲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的,也分不開,因爲有情蠱。
昨夜她也不過是放手一搏,也是仗着情蠱,他不敢對她怎麼樣,也是仗着情蠱以爲一切已成定局,他會接受她。
可是,現在他卻告訴她,情蠱不存在了!他們之間必須相依爲命的東西不在了。
她慌了,從來沒想過的結果。
“沒錯,玉里凝着血。”祈天澈淡淡地告知答案。
當年,他傷心之下將腰佩捏碎,卻意外發現凝結在玉里的血滴,他曾在一本古書上見過,用血養玉,久而久之,血會沁入玉中,凝結成滴,瓔珞也曾說過,需要下蠱或者煉蠱之人的血方能解,最重要的是,裡面的玉還刻着一個‘解’字。
他雖然不明白母妃當年爲何對他下了蠱之後又以如此隱晦的方式留了解藥,但在發現解藥的那一刻,至少他心裡有了一絲絲安慰,他的母妃到底還是給他留了後路的。
“不!不可能!就算如此,也要雙方一同服下解藥才能解。”王楚嫣回想當年,並無異樣。
“解藥你也服了。”
“什麼?”王楚嫣瞠目。
“就在當天夜裡,我讓李培盛把那碎玉磨成粉,餵你服下。”祈天澈淡淡地說。
當年,懷瑾離開,他卻發現橫阻在他們之間的情蠱得解,覺得可笑。
困了他快二十年的情蠱終於得解,他卻真的心如止水了,因爲,沒了她,解與不解已無太大關係。
王楚嫣深受打擊,身子軟倒在地,就好像費盡心思追求了半輩子的東西突然一下子付諸東流。
“爲何?爲何情蠱早就解了,你卻沒告訴我?”她滿眼淚水地質問。
“之後我有讓你離開,可你卻將情蠱之事告訴了皇爺爺。也罷,你要留便留吧,我不會迴應你半分,本以爲你會知難而退,卻沒想你變本加厲。”眸色冷厲。
“那也是你逼我的!天澈哥哥,我自小就只有一個心願,那便是長大了嫁你爲妻!後來,你娶妻了我不怨,因爲我知道最後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一定是我,可是,爲何?你爲何要愛上她?!”王楚嫣瘋了的竭嘶底裡,臉上哪裡還有半點人畜無害的樣。
爲何愛上她?
祈天澈在心底漫開柔柔的笑,起初只是喜歡看她被他氣得紅嘟嘟的小臉,愛上她,也許從她說對他以命相護的那一刻起,又或者更早……
要對那樣一個女子日久生情一點兒也不難,更何況,那麼溫暖,那麼勇敢的她,闖入他的內心爲他驅趕寒冷。
當一個人處於冰冷的時候,想要被溫暖是自然,而她,在他寒冷的時候溫暖了他。
王楚嫣看着男子面無表情的臉,連目光都是低垂着,徑自沉思。
她知道,這樣的男人若真冷下心來的時候無論是誰都不會有波動,若真對一個人上了心,那便是掏心掏肺的付出。
“天澈哥哥,我爲你被關了十五年,不見天日,一個女子一生中最美的年華,你怎忍心就這樣負我?”王楚嫣捶胸悲切,妄想着能以此來做最後的爭取。
“我從未給過你誓言,何來負之說?”他真的不想與她走到這般地步的。
“可是,你曾以生命起誓要照顧我一生的!”
“以兄長之職。”
“你明知我不要!你怎能這麼殘忍?這麼狠心?我因你丟失的那十五年呢,誰來賠我!!”王楚嫣戳着
心口問。
“我很懷疑,這十五年你真的白白被關嗎?”祈天澈揚眉,冷聲問。
“天澈哥哥,你這話是何意?”王楚嫣駭然心驚。
“太子之死,宮裡除了我跟李培盛無人知道,而你卻在她回來的第一天,就跟她說太子是她殺的,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忽略’了你。之後我想起槐院那場火,我到之後陣便不攻自破,再是迷宮比賽上,爲何到最後不費吹灰之力陣就自動破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設陣的人不捨得傷我。我想,當年,那個懂得奇門遁甲的人便是你!”
而他們從來沒去想過這個可能,因爲怎麼都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哈哈……”王楚嫣從地上站起來,清純的臉獰笑,“天澈哥哥,這不過是你拿來逃避責任的藉口,不過,你說得也沒錯,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可惜她命大,一次次都被她逃掉了!但是,天澈哥哥,你有沒有想過我若不會這些,我還能毫髮無傷的活到現在嗎?”
“你的目的是什麼?”祈天澈不想再跟她廢話,說是逃避也好,他自認能做的已經做了,選擇偏執不放的人是她。
“我的目的從來只有你!”王楚嫣堅定地道。
“如此……”祈天澈轉身走出去,“拿下!”
外面早已候着的禁軍刷刷拔刀。
“爲了她,你可以把一心愛慕你的太子妃逼死,現在,也是爲了她,你要把我殺了嗎?天澈哥哥,你不止無情,還無義,這樣做你對得起死去的母親嗎!”王楚嫣在他身後喊,以爲這樣能讓他回心轉意,可惜,她到底是低估了他的心。
“……”祈天澈沉默,因爲多說無益。
“既然你已經選擇相信她太子不是她殺的,我也不必再爲自己辯解了。可是,你知道嗎?當年她離開並非是因爲知道你那件醜事,而是因爲太子告訴了她,你的身世!”既然他無情,那也別怪她狠!
沉靜的黑眸訝然擡起,心頭縮緊。
原來,是真的對嗎?
“當年,她看了手札後憤恨地將手札撕成碎片。”
是,她的確會這樣做沒錯。
“後來,太子又告訴她,你的生身父親不過是在妓.院倒夜.壺的,根本與皇家無關,她聽完後就跑了,現今,聽聞你即將君臨天下又帶着孩子回來。天澈哥哥,你一直都被她騙了!”
妓.院,倒夜壺的。
一個雲,一個泥,一個尊貴,一個卑賤,真是天差地別。
就算不是皇家子嗣,也是存心羞辱人!
原來,他的身世竟是這樣。
【祈天澈,不許你替他難過,一點都不值得。】
【也不許你自責,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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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之所以會說這些,是因爲她早已知道,早已知道他的身世。
她怎能,怎能什麼都不說?
“你的話,不可信。”他不會信的,他怎會去信別人,而不信曾與他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她。
“不信?你一定是沒看完信吧,若看完你就不會那麼說了。”王楚嫣陰笑,她知道自那個女人回來後,他就一直有派人暗中盯着自己,還好她早做準備。
祈天澈想起那箱子信,心,不安,因爲他的確沒看完。
看到他晃神了,王楚嫣從後撲上去抱住他,“天澈哥哥,這世上只有我是一心一意對你的,爲了隱瞞你的身世,我把他們全都殺了,你怎能對我無動於衷?”
“原來真的是你!”祈天澈狠狠撥開她,冷冷走出聽濤苑,閉了閉眼,揮手。
早已守在外頭的柳雲修命人上前抓人,令人震驚的是,向來柔弱無骨的女子竟能空手將兩個禁衛打倒,衝出聽濤苑。
真的是深藏不露!
就連她身邊的婢女巧月也是。
祈天澈回身,禁衛軍護在他身前,他就這般看着他曾發誓過一輩子照顧的女子露出真面目。
她不止懂得奇門遁甲,居然還懂武!
忍得滴水不露,還真是難爲她了。
柳雲修親自上前抓她,對這個自己曾經心儀過的
女子,除了震驚就是震驚。
誰會想到天仙般的女人會突然變得這麼厲害?她的確仗着外表騙過了所有人。
“柳大哥,你要抓我嗎?你怎忍心,好歹我們也曾談婚論嫁過。”王楚嫣可憐兮兮地道。
柳雲修伸出去的劍,歪了。
王楚嫣趁此,飛身逃離。
一抹黑影迎面現身,狠狠一掌將她打回去,接着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拔劍而上。
王楚嫣吃力地躲着毫不留情的劍,柳雲修也加入。
“走開!”肖媛冷喝,不讓他插手!
他擺明了是要把人放走,她不會讓他得逞。
兩人卻因此槓上了,王楚嫣趁機避開他們,一掌打向肖媛。
肖媛爲避開,倒退幾步,沒站穩,柳雲修伸手從後扶住她,她看到冷冰冰的自己出現在那雙堅毅的眼睛裡,那一剎那,恍惚了。
此時,王楚嫣已來到祈天澈面前,祈天澈揮開護在身前的人,讓她上前。
王楚嫣輕笑,“天澈哥哥,其實你還少猜了一樣,我被帶入宮前體內就養了好幾種母蠱,剛纔你已經被我下了另一種蠱,那叫一脈相連,三日後你若不追上我,你就會沒命!你,失算了,就算沒了情蠱又如何,你註定要跟我糾纏在一起!我王楚嫣活着本來就是爲了你,天澈哥哥,我要的不多,只是想讓你回頭看我而已。”
“你與拜月教是什麼關係?”祈天澈臉色陰沉,拳頭攥起。
拜月教是在苗族一帶,傳言,苗族的姑娘都擅用蠱控制自己看上的男人,眼下,真正的王楚嫣表現出來的一模一樣,而她居然還懂得養蠱!又是一大意外!
“想知道嗎?天澈哥哥,三日後,我等你,你追上來我就告訴你。”
祈天澈眸色一狠,快如閃電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解開!”
王楚嫣只是笑顏如花,貪婪地看着他的模樣,“若能死在你手裡,也是一種幸福。”
“快!快把人拿下,別讓她逃了!”
突然,蘇敬猶如洪鐘般的聲音傳來,緊接着,宮中禁軍在他的帶領下把聽濤苑圍了個嚴嚴實實,也將祈天澈掐王楚嫣的畫面看得清清楚楚。
王楚嫣不敢相信,怎會……是這樣?
她知道有人會來帶走她,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救法,那人,出手了是嗎?
肖媛這纔回過神來,冷冷推開柳雲修,看都不屑看他一眼,站到祈天澈旁邊,同一陣線。
“拿下!”蘇敬讓人過去把王楚嫣抓住,同時也救下她。
“蘇大人一大早就進宮來給本宮請安?”祈天澈拂袖,鎮定自若地問。
也終於明白爲何王楚嫣沒有馬上走,反而挑釁他,原來早已料準了一切。
他,不止低估了她的實力,還低估了她的心思!
如此,怎還能讓他聯想得到記憶中那張單純天真的笑臉?
“啓稟殿下,老臣收到消息,嫣然郡主當年是受殿下指使自願跟太子走的,爲的就是就近監視太子,皇貴妃、太子、宰相也是您命她殺人滅口的,因爲您怕自己的真實身世被他們抖出來!”蘇敬言之鑿鑿。
“那麼,蘇大人打算如何做?”祈天澈淡淡地問,明明真的沒有施威,卻叫人不寒而慄。
“老臣會讓人先把她交給刑部看管,在未得到證實之前,老臣希望殿下能暫時待在承陽殿,至於朝政,會暫由燕王執掌!”
“如此甚好。”祈天澈毫無異議,因爲燕王信得過,蘇敬這麼做想必也是萬不得已的,若他的身世一旦是真的,他便與皇家無關。
蘇敬沒想到他就這般答應了,有些意外。
祈天澈負手在後,走到他面前,“蘇大人做的很好。”
蘇敬訝異,不是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世,不擇手段嗎?怎麼倒表現得輕鬆了的樣子?
這個皇太孫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可惜,若他的身世真是那樣,只能說他與那位子無緣。
他揮手,讓人把王楚嫣帶走,並讓柳雲修派人看緊承陽殿。
柳雲修是聽命於祈天
澈的,直到蘇敬拿出可調動全國兵馬包括禁衛軍的虎符,他纔不得不照辦。
※
祈天澈回到承陽殿,見她睡得還沉,吩咐誰也不許驚擾她,而後回了書房,從庫房裡再度取出那箱子信。
一封封拆開,人就是這樣,前面的信明明一封封那麼用心的寫,卻執着於值得令人懷疑的那一封。
【祈天澈,我承認當年離開是一時難以接受,可是我後悔了,再好的男人也沒有你好。】
【祈天澈,外面一點兒也不好玩,我想回去,你可不許嫌棄我!】
說話的語氣,還有字跡都十足的相似,只是——
他笑着搖頭,把信收起,放回箱子裡,鎖回庫房裡。
走出來時,便見李培盛走進來,面色凝重。
“爺,如您所料,王楚嫣的確在押往刑部的時候被人劫走了,而且我們派去的人都跟丟了。”
爺起初是打算故意放走王楚嫣的,然後再派人跟蹤,弄清楚她的目的,所以纔會有柳雲修因愛放水的那一幕,卻沒想肖媛會出現插手,但後來,知她又下了蠱,想抓住她,蘇敬又帶人來,一切都由不得了。
只能按原計劃行事,卻沒想到還是把人跟丟了。
爺體內的情蠱才解,又被下了另一種蠱,也難怪爺當時會失控掐她。
誰又能料得到她竟懂得下蠱?
“你說,跟丟了?”
冷冷淡淡的語氣,李培盛卻知主子不悅,非常不悅。
李培盛忙跪下,“是,跟丟了,好像是聽風樓的人插手。”
“聽風樓?”祈天澈震驚不已,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聽風樓。
那個人,那個看起來與世無爭的男子也有了那樣的野心是嗎?
※
懷瑾醒來已經是中午,她以爲自己平時運動夠多,還不至於那麼痠痛的,但還是好像被拆開重組過一樣,她懷疑某男是不是把書上看來的全都在她身上實踐了。
簡直,太瘋狂!
“醒了?”
清淺溫柔的嗓音響起,很意外,也很暖心。
她睜開眼,便對上男人深邃沉靜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裡還抓着她的發把玩。
他合衣躺在她身邊,手撐着腦袋,側身看她,好像還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
“你怎麼在這裡?”這時候的他應該正忙的時候吧,怎麼好像已經欣賞她好久的樣子。
“不想看到我?”他勾脣,將她連被子一塊攬到胸懷。
“算你識相,還知道等我醒來讓我算賬。”懷瑾怒瞪,從被子裡伸出手,握拳霍霍,“說!爲什麼扮吳小人!”
“八歲的時候皇爺爺讓我扮作夜裡伺候他的太監,跟在他身邊看他批閱奏摺。”黑眸盡情欣賞着她冒出被子的白嫩手臂,上面還有着他留下的淺淺痕跡。
真是嫩,他不過是把她的手交叉往後,讓她向前挺身,也能留下痕跡。
懷瑾怔了怔,然後默唸了下,不行,再扳手指頭,因爲記得桂花樹下的吳小人說他當了十二年太監。
“靠!我那時候居然就被你騙了,還傻傻地把真名告訴你!”忍不住用腳踹他,卻難受的是自己,腳軟,腿間拉筋一樣的痠疼。
祈天澈擡腳壓住她的,黑眸灼熱,她動作幅度太大導致被子稍稍往下滑落,露出誘人的鎖骨,眼睛盯着,恨不得能把被子盯得再滑下一些。
“後來怎麼變成了祈雋!”要不是親眼看到,她也不會烏龍那麼久!難怪那時候要他救吳小人的時候他那麼奇怪,難怪吳小人死了,他那麼肯定的告訴她,吳小人沒死,因爲他根本就是吳小人!
“十二看到吳小人的面具,戴着玩,所以……”他要不要提醒她,再動下去,會着涼?
懷瑾立即把事情竄明白了,祈雋戴了那面具,剛好被他們撞見,而他又不好站出來說他纔是吳小人。
“第二件,你爲什麼可以碰我了?難道你之前又揹着我找王楚嫣熱身過了!?”揪緊他的衣襟,凶神惡煞。
祈天澈喉嚨發緊,不是被她勒的,而是眼前暴露出一大片春色。
“懷瑾,你身子可還好?”他問,聲音微啞。
“幹嘛不好!你少岔開話題!”懷瑾又將他往前扯近,被子又下滑一寸。
灼灼的視線跟着往下,與她如蘭的氣息近在咫尺,忍無可忍,他摟着她一個用力,便將她壓在身下,“是你說很好的。”
懷瑾這才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攥他衣服的手變成了抵在他胸前,“祈天澈,你不許!”
“爲何不許?”他挑眉。
“因爲小女子我被你榨乾了,還沒恢復元氣!”她說得理直氣壯。
祈天澈忍俊不住,屈指輕彈,“不害臊,嚷得外面的人全都知道了。”
“你昨夜抱我進來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懷瑾終於意識到惹他獸性大發的原因,忙把被子拉起,咬在嘴上,楚楚可憐,臉上還做抽泣狀。
祈天澈徹底敗給她,翻身坐起,看着她,很認真地說,“好好想想昨夜我在聽濤苑所說的每一句話。”
懷瑾眨了眨眼,腦袋立即飛快轉動,很快,她搜尋到了被她忽略的關鍵的話。
他說,王楚嫣不可能成爲他的人,因爲他的選擇只有她。
而且,她腦袋怎麼關鍵時刻那麼蠢,如果祈天澈真的跟王楚嫣那啥那啥過了,那賤人還需要用下藥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嗎!
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那啥那啥過嘛!
猶如心裡的疙瘩消失,懷瑾欣喜地伸長手臂環住他的脖子,笑得得意,“所以?”
“沒有王楚嫣,沒有別人,從來只有你。”他寵溺地輕嘆,輕刮她的鼻尖。
“祈天澈,這個答案我非常滿意!”開心得捧住他的臉,湊上嘴響亮地在他臉上吧唧了口。
祈天澈手快地摁住後縮的小腦袋,精準地捕捉她的脣,細細品嚐她的甜美。
這一吻,便捨不得停,大手也違背了原來的想法,情不自禁地鑽進被子裡探索那玲瓏的嬌軀。
直到再把她壓在身下,直到她在他的帶領下,也意亂情迷地動手爲他寬衣,他用最後一絲理智剋制住,握住她的小手,停止往下。
她睜開迷離的眼看他。
他邪邪勾脣,口齒清晰,一字一頓,用極爲勾人的語調說,“你也把我榨乾了。”
“祈、天、澈!”懷瑾羞得想擡腳踹開他,卻被他輕而易舉壓住腳。
他把她的手放到脣邊親吻,然後離開她的身,起來整理衣服。
回頭看向抱着被子懶懶坐起的女子,淡淡地說,“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讓太多人聽到你美妙的叫聲。”
懷瑾直接拿枕頭砸他。
等等!
“你說太多人?”小三小四和包子一向識相,他怎會用太多人?
“嗯,承陽殿被重軍包圍了。”祈天澈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睡醒的嬌態,淡淡告知。
懷瑾瞠大雙目,別告訴她,她一覺醒來宮裡就變天了。
“到底怎麼回事?”她急躁地問,擔心寶寶貝貝,也顧不上害羞,直接掀被子下榻,穿衣服。
祈天澈體內好不容易纔壓下的火又再燃起,這小東西可真會折磨人,居然這般大方地任君欣賞。
他主動上前伺候她穿衣,順便滿足一下自己。
“祈天澈,你手往哪放呢。”
“乖,這裡有些皺,我幫你撫平。”
懷瑾無語。
“你還沒說發生什麼事了。”她又問。
祈天澈爲她繫好衣帶,才站起身,微微一笑,“也許不久後,我便可以帶着你浪跡天涯了。”
懷瑾微怔,仔細一想,便聽懂了他的意思,卻還是不確定地問,“什麼意思?”
他擡手,撫上她的臉,“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原來真的是那樣!
懷瑾臉色泛白,擔心他會誤會,忙開口解釋,“祈天澈,我不是……”
“無妨的,懷瑾,我信你。”薄脣微揚,黑眸堅定,他將她擁入懷,“我只知道與我患難與共,對我不離不棄的人是你。”
懷瑾心疼地抱住他,用力地抱他,“祈天澈,我們沒法選擇出生,但是我們可以選擇人生。”
人生,他已經選好了,便是她和孩子。
“祈天澈,其實你比我好,至少你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幹嘛的,我連自己是怎麼來的都不知道呢。”懷瑾笑着拿自己的身世安慰他。
這看在祈天澈眼裡沒有安慰,只有心疼。
他捧起她故作無謂的笑臉,俯首,溫柔地吻住她,帶着憐惜。
懷瑾以爲他難受,雙手圈抱住他,熱情地迴應她。
得,這一吻,真的走火了。
剛穿好衣服的兩人又滾回牀上,紗帳搖曳,被翻紅浪。
※
城外林中小道,王楚嫣從馬車下來,看到停在眼前的另一輛馬車,以及守在馬車周邊的精衛。
她沒想到,那個人親自來了。
走過去,守在馬車周邊的精衛見到她,便齊刷刷跪地,默然對她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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