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去火鍋店了?”包子扼腕地折回。
嗚嗚,聽說那裡吃一頓好貴,若是娘娘一同去的話銀子自是不在話下,腫麼可以說不去就不去。
“公子,聽說那家火鍋店很新鮮,很好吃,古往今來都沒有過的,您不去試一試就太可惜了。”娘娘這般嗜吃,一定捨不得放過這樣的美味對吧。
“你帶劈風一起去吧。”懷瑾很瞭解一個吃貨吃不到想吃的東西的那種心情,很爽快地決定分成兩隊醣。
包子接住拋來的沉甸甸的銀袋,再看主子漸漸消失在人羣,感動得涕泗橫流。
劈風扭開頭四下轉悠,別說它認識這個人,丟臉!
※
醉紅樓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位於護城河邊,除了花樓外還能爲客人提供畫舫作樂。聽說這裡更是集天下名.妓,只要有錢,包君滿意。
“姐姐,還是別進去了吧。”王楚嫣輕輕拉扯正忙着打量這醉紅樓的懷瑾。這些人袒胸露臂的,太不知羞恥了。
“爲何不進?爺帶你進去見識見識她們是如何讓人欣賞的。還有,記得叫爺。”懷瑾收回視線,輕佻地摸了把她小巧的下巴,摟着她踏進醉紅樓。
但是,在門口被人攔下了。
“誒呀!這位爺,我們這裡面不缺女人,只缺大爺!”老.鴇扭腰擺臀走出來,扯着嬌豔的嗓子,一雙眼賊溜溜地盯着王楚嫣。
真是美啊!她這醉紅樓什麼樣的花都有,獨獨缺這麼一株空谷幽蘭,若是……
懷瑾遞出一張銀兩,恰好遮住老.鴇打王楚嫣主意的眼神,老.鴇一見到銀票立即搶着接下,看了下對方的穿着打扮,又故作爲難,“爺,這……”
“嗯?爺帶新娶的媳婦來觀賞觀賞你樓裡的姑娘如何伺候男人的,這樣也不行?”懷瑾秀氣的眉淡定地挑起。
老.鴇瞠目結舌,再瞧新媳婦羞噠噠的樣子,想必真是不會伺候男人,但看他們的穿着不賴,這位爺又出手大方,她可不會輕易放過這一條肥魚。
“爺,我們醉紅樓有醉紅樓的規矩,若是規矩在你這壞了,以後個個都帶自個的媳婦上門討教,我這醉紅樓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所以……”
懷瑾看到老.鴇暗示性的手勢,冷冷一笑,從她手裡把銀票收回。
老.鴇以爲他是要換大一些的,沒想到他是直接摟着媳婦走了。
“誒誒……大爺,您別急着走啊。”
“我想,你們醉紅樓會的東西別的花樓也會。”懷瑾慵懶地笑道。
“誒!大爺,您裡邊請,裡邊請!”老.鴇急忙拉住他,入門費就是一百兩,這條肥魚怎能白白便宜了別人。
“姐……爺,嫣兒……”王楚嫣緊緊攥着懷瑾的衣服,怯怯地出聲。
“別怕,跟着爺,進去多學點。”懷瑾很爺們地摟上她的小蠻腰。
在王楚嫣眼裡這也是驚世駭俗了的,很僵硬地跟上她的腳步。
醉紅樓裡的舞臺是無時無刻都長袖飛舞的,懷瑾在二樓挑了個全方位可觀看的雅座坐下,因爲左邊是廂房,右邊也是廂房,無論往哪看都能看到一些猴急的男人在房門外就那啥起來了。
“嫣兒,我說吧,女人生來就是讓人欣賞的,尤其是長得美的女人,你瞧瞧她們,使盡渾身解數只爲讓男人多看她們一眼,你就不用呀!你擡頭看看,從你進來到現在有多少男人盯着你目不轉睛?”懷瑾一腳踩在空凳子上,左手搭膝蓋,右手端茶淺啜,十足的大爺樣。
王楚嫣悄悄擡了一眼,瞬間被一個對她流口水的男人嚇白了臉,忙縮回去,“姐姐,我們走吧。”
“走什麼走,爺今天帶你出來玩就要玩個盡興再回去,不過……千萬別告訴你的天澈哥哥。”若知道她帶他純真無邪的嫣兒妹妹來青.樓,他就算扒不了她的皮,也不會讓她好過就是了。
嫣兒掩嘴輕笑,這一笑,迷倒了盯着她的那些狼。
“姐姐,其實,你是喜歡天澈哥哥的吧?”
懷瑾一怔,隨即擺擺手,“你連擡頭看男人都不敢,懂什麼喜歡!”
王楚嫣羞愧地低下頭。
懷瑾又忙着倒茶,明明還沒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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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她們這桌子安靜了,隔壁桌卻開始高談闊論起來。
“唉!這瓔珞姑娘有錢也未必能見上她一面,她見人全憑心情,不知道今日.她的心情是好是壞,若是能選中我,要我死也甘願啊。”
“你說也奇了怪了,聽聞前幾日瓔珞姑娘就接了兩個達拉人的生意,這達拉人在那方面是否比咱們朔夜國較爲天賦異稟?”
“砰!”
懷瑾猛地放下茶壺,移形換影上前,一把拎起了其中一人的衣領,“什麼時候的事?”
面具男說可能是達拉人抓走了肖晉南,如果達拉人出現在京城的話那就是真的了。
“什……什麼什麼時候的事?”那男人嚇得舌頭打結,腳也軟了,明明自己比這人還要健壯的說。
“達拉人!”懷瑾不耐的重申。
“你是說瓔珞姑娘接待的那兩個達拉人嗎?好像是三天前的事。”
三天前,時間剛好吻合!
“瓔珞在哪?”問那個瓔珞可能會有線索。
“在……在飛仙閣。”
懷瑾丟開他,回身看向王楚嫣,還沒想好怎麼安置她,倒是她先開口了。
“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就行,帶上我也不好辦事。”王楚嫣極力表現出不害怕的樣子。
懷瑾有些疑惑,這嫣兒自出宮,尤其進了青.樓後,怕得簡直要哭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勇敢了?
猶豫了下,她折回去將剛纔那個軟腳蝦拎過來,“替我照顧好她,要是她少了一根汗毛,我閹了你!這東西就先押在我這了。”
男人看到她手上閃着寒光的鐲子,已經快要嚇尿,再看到自己收賬用的印鑑不知何時已被她偷去,更是點頭如搗蒜。
他不該收了點小賬就跑來尋.歡作樂的,他只是個賬房先生啊!
懷瑾不放心地看了王楚嫣一眼,轉身箭步朝飛仙閣走去。
王楚嫣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男人,一動不敢動。
男人面對如此美色也只能咽口水解饞,努力剋制住撲上去的衝動,要知道這一撲不止會丟了命.根子,連管賬的印鑑都沒了。
……
飛仙閣,一點也不難找,獨居一角,雅緻得完全不像尋.歡之地。
門是敞着的,懷瑾毫不客氣地踏進去,裡面的擺設說簡單也簡單,說奢華也奢華,空氣中還瀰漫着獨特的薰香,清爽入心脾。
這倒有趣了,在青.樓哪個不是希望客人越飄飄然越好,這屋子的主人倒好,反而燃着讓客人越發清醒的香。
“公子不請自來,不覺失禮了嗎?”
嬌軟酥.骨的嗓音自珠簾後響起。
懷瑾尋聲看去,只見一隻玉手撩開珠簾,一抹紅得妖.豔的身影款款走出,豔若桃李,媚似無骨,蹙眉顰笑均是風情萬種,蓮步輕移,暗香襲來。
懷瑾上前用摺扇輕挑起她的臉,邪笑,“爺從來不知何爲失禮,瓔珞姑娘可否教教爺?”
瓔珞嬌然一笑,柔若無骨地倒進她懷裡,塗着紅蔻丹的纖纖玉.指撫上她的臉,特別地在她的鬍子上流連不去,朱.脣吐氣如蘭,“真討厭!不過,剛好奴家就喜歡不守禮的男人!”
“好啊,那咱就別浪費時間了。”懷瑾笑着推她起來,摟着她往珠簾後的牀走去。
紗帳放下,一件件衣裳丟了出來。
“爺,別這麼猴急嘛……”
“爺天生就是急性子,乖,好好配合爺,嗯?”
……
一盞茶後,懷瑾穿戴整齊地從紗帳內走出來,放下幾張銀票,瀟灑離去。
她前腳才走,一個丫鬟後腳就進來了,看着一地的凌.亂衣裳,急忙跑上前掀開紗帳一看,呆了,然後捧腹大笑。
“哈哈……小姐,你居然讓那個人把你搞成這個樣子!”
被脫得只剩一條長褲和一件小肚.兜,雙手被綁在牀頭,怎麼看都很好笑!
因爲,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在她家小姐身上的嘛!
“就是我讓他這麼搞的。”瓔珞媚惑一笑,雙手微微一使勁,綁住她雙手的衣服立即碎成片片,飄落。
下榻,扭着讓男人血脈賁張的身段,連走起路來都是妖.嬈萬千。
“當歸,去把香換一下。”披上衣裳,嬌.媚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吩咐。
當歸愕住,連忙止住笑快步跑到香爐那一看,不由得倒抽涼氣。
天!這是……
唉!她就說嘛,她家小姐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地乖乖就範。
看來,那位公子必死無疑了!
當歸迅速將燃香換好,然後,回去替主子梳頭。
“小姐,以您的本事,咱們明明還有別的地方可去,爲何還要在這裡……賣笑?”
銅鏡裡的美人兒勾出一抹妖.媚又詭秘的笑弧,“我喜歡。”
※
懷瑾回到嫣兒所在的地方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正是那個她‘委託’照顧嫣兒的男人。
她掃了眼全場,沒有嫣兒的身影,只有看戲的人們。
上前,拎起那人,“我要你照看的人呢?”
“宰相府二少和一個貴公子看中了您的媳婦,兩幫人馬大打出手,最後她被那位貴公子帶走了。”男人疼得齜牙咧嘴,今日真是不該來妓.院的。
懷瑾面色驚變,丟開他,將印鑑和一張銀票一併丟下,飛身下樓。
然而,才落地,門外,倏地涌.入大批官兵,將整個醉紅樓塞滿。
頓時,醉紅樓內靜如死灰,在還沒弄清這些官兵爲何而來時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就怕一不小心當了出頭鳥。
懷瑾可沒閒工夫管他們來幹嘛,瞄準位置打算溜,然而,後腳跟才擡起,門口就傳來一個清潤如水的嗓音。
“朝廷捉拿逃犯,誰此時若是試圖逃走,視爲同黨!”
能清冷又清潤的嗓音,不是祈天澈那廝又是誰!
不得已,懷瑾只能暫時放棄溜走,縮回人羣裡他看不到的地方。
該死的!他什麼時候不捉逃犯偏偏今天捉,還是在這十萬火急的時候捉。
一定不能被他認出來,且不說她帶嫣兒來青.樓的事,她把嫣兒弄丟了纔是大事!
如果嫣兒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她想,這次,她可以如願以償看到他發飆的樣子了。
他穿了一襲銀白色的綢緞錦袍,花紋袖邊……她發現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永遠都是一成不變的清冷氣質,誰說是衣服襯托了人的氣質?在他這裡,明明是他襯出了衣服的高貴。
他負手走進來,步伐永遠是那般優雅從容,俊逸絕倫的臉面無表情,深如古潭的黑眸沉靜無波,緊抿的薄脣自發出一股威嚴。
如此,清貴、高雅,不由得讓人懷疑自己身處之地到底還是不是妓.院。
尤其,當他往堂上一坐,端起手下人隨帶隨煮的茶喝,如此旁若無人,令人移不開眼。
茶,抿了一口,放下,淡淡擡眸,沉靜的眸光一一掃過樓上樓下所有人,尊貴的薄脣終於再度開啓,“看看你們身邊誰最可疑,推出來有賞。”
聞言,全場躁動,紛紛看自己周圍是否有可疑人物。
懷瑾也跟着左看右看,對,就趁現在可以偷偷溜出去。
轉身要行動,但是衣袍被壓住,她拽了拽,還是拽不開,不得不回頭去提醒某個沒知覺的人,然而,這一看,她嚇到了!
居然是劈風!
偷瞄外面的男人一眼,嗯,還在優雅的喝茶,應該是還沒發現劈風鑽進來找她了。
劈風的鼻子很靈,不能怪它能找到她。
懷瑾連忙蹲下.身賄賂,“劈風乖,你先出去,不許告訴他我在這,我回去就帶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劈風看着她,似懂非懂,然後在她再三趕狗下,委屈地走了。
懷瑾鬆了口氣,正要站起,倏然,頭頂上一張張臉圍上來,眼睛全都盯着她。
不是吧
?她哪點看起來像逃犯了?
有人很好心地指了指她的鬍子,而她正氣呼呼的,正好,鬍子一角隨着她的呼氣在嘴邊晃盪。
她醒悟,已太遲!
一雙雙無情的手將她推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撲在某人腿上。
她趕忙將鬍子按回去,擡頭打招呼,“大人,小的是良民。”
“嗯,良民會來妓.院?”男人放下茶盞,俯首玩味地看着她。
“良民也有需求啊!”懷瑾對答如流。
“嗯,需求。”他若有所思的點頭。
“那……大人,若沒別的事我可否先回去了?回去晚了我媳婦會罰我跪算盤的。”快點答應,快點答應,不然晚了你家嫣兒真要跳長江了。
“跪算盤吶,挺不錯的主意。”男人又很贊同的點頭,倏地俯首,以一種詭異的目光盯着她,輕笑,“若將你那句話裡的媳婦換成丈夫,你覺得如何?”
聞言,懷瑾愕然擡頭,望進他精光未退的眼裡,頓時火冒三丈,“祈天澈,你特麼玩兒我!”
“我真的是來抓逃犯的,十二抓回來的那個匪首越獄逃了。”他很認真的口吻,然後,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不過,跪算盤我記下了。”
死狐狸!
他一定早就知道她在這裡,說不定他就是故意帶劈風來的!
這賬,改天再算,現在還有別的緊急事。
想着,她旋身就走,但是被人攔下了。
懷瑾回頭一笑,“祈天澈,難道你就沒發現少了個人嗎?”
聞言,祈天澈臉色有了變化,猛地站起,上前捏起她的皓腕,“你真的帶她來了這裡?”
“我帶她來見世面啊,不過,她被一個男人帶走了,我要去追你就來了,還耽擱了那麼多時間,恐怕……”
祈天澈捏她的手不由得用力,看着她,冷冷地說,“懷瑾,你難道不該在出事的時候最先站出來告訴我嗎?”
“我……”
“你,果然對什麼都很隨意!”說完,他鬆手,疾步而去。
懷瑾還愣在那裡,因爲他後面那句帶着失望的話。
她的確對什麼都很隨意,因爲無牽無掛了二十年,已經習慣了,恣意瀟灑的生活是她一直追求的。
算了!不想了,還是先去收拾自己闖的禍吧!
甩甩頭,懷瑾快步追上去……
※
“爺,您那話會不會說太重了?”李培盛擔心地看着那位姑奶奶拼命地在幾條街來回奔跑尋找。
“哼,不那樣說她永遠不會將人放在心上!”他痛恨她的隨意!
“嫣兒姑娘已經救下了,那人等着處置。”李培盛暗替那位姑奶奶捏了把冷汗。
他相信,小看爺絕對是她這輩子做的做錯的一件事。
“你說她這樣找,還得流多少汗才能找到?”不同於前面那抹上串下跳的白影,祈天澈是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找。
“爺的意思奴才懂了。”李培盛竊笑,帶人快步追上那抹白影,直達某間廢院。
“爺,找到了!”故意喊得很大聲。
話落,那抹纖細的白影立即飛來,一腳踹開院門衝進去。
懷瑾很擔心遲了,還好,還好沒有發生那種無可挽回的畫面。
王楚嫣安然無恙地蹲在地上抱膝,但還是受了驚嚇,瑟瑟發抖。她的身後站着兩個黑衣面具男。
一見到她來,兩個黑衣人對她抱拳,隨即飛身而去。
這一刻,懷瑾也是才知道面具男一直都有派人跟蹤她,可是,爲什麼她一點也察覺不出來呢?她自認爲自己的警惕性不錯。
雖然有些惱他這種行爲,不過,這一次,她反倒得謝謝他派人跟蹤,不然也不能這麼及時的救了嫣兒。
“嫣兒,對不起,沒事了。”她上前,輕輕抱住王楚嫣,有些生硬地安撫。
王楚嫣擡起頭看到她,緊咬的脣終於鬆開,然後,她看到隨後來到的男
人,所有的委屈悉數崩潰,起身,朝他飛撲過去。
“天澈哥哥……”
“乖,沒事了。”祈天澈柔聲安撫着,邊擡眸看向站在那裡的女人。
懷瑾拒絕跟他對視,殺氣騰騰地走向被綁在屋裡的男人,手腕上的鐲子寒光乍現。
然而,當看清男人的臉時,她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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