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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在這深宅大院的生活還是十分愜意的,作爲一個癡兒小姐她的任務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每天安安分分的別出什麼意外,美人爹爹就會非常的高興,雖然不能走出這個大宅子,但對於白羽姬來說卻沒什麼所謂,反正她的前世就是一宅女,只要糧食夠吃,一個月不出門都不成問題。.
實在覺得無聊了就到後花園裡走走,說是後花園其實像座小山,從這頭望不到那頭,奇形怪狀的假山,各色的奇珍異草是應有盡有,更誇張的是花園裡還有一個湖泊,湖泊的中間有個湖心島,有石橋和陸地連接着。第一次看到這後花園的時候白羽姬直覺得眼暈,心想真不愧是有錢的大戶人家,建個花園還這麼奢侈。
身爲癡兒小姐的另一個好處就是能聽到不少八卦消息,因爲那些下人們皆以爲她是聽不懂話的,所以談天的時候也不忌諱。也正因爲這樣才讓白羽姬瞭解到了不少有關這個家族的事。鳳凌洲的京城中有四大貴族,分別是白,姬,商,軒,其中以白家的勢力最大,她這一世的母親白清露早年卻是科考出身,是上一代白家家主唯一的女兒,無可厚非的繼承人,後來她更是迎娶了姬家嫡男爲正夫,強強聯手使得兩家的勢力越來越大。
而白清露還有個弟弟,十三歲的時候便嫁與了當時的東宮,如今的鳳帝。鳳凌洲有個規矩,假如鳳帝爲男,那麼他的正室便稱爲鳳後,鳳帝爲女,她的正夫就是鳳君。當今鳳帝的鳳君早年就過世了,而且沒有留下子嗣,鳳帝念舊所以鳳君的位置一直都空着。白清露的弟弟受封無憂君,如今是六宮之首,執掌後宮,距離鳳君僅僅一步之遙而已。
原來是國中權貴,還是外戚,難怪那些下人們一個個都頗爲自豪,可白羽姬卻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她對這些權利啊財富啊什麼的沒什麼興趣,只要吃飽喝足,不必爲過日子操心就行了。所以她依然無憂無慮的生活,這一日閒來無事她便纏着長清到後花園裡玩,做小孩時間長了,她也漸漸入了戲,此時春光正好,照得人暖洋洋的,她一會兒追追蝴蝶,一會兒捉捉螞蚱,玩得不亦樂乎,可是等一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身後一個人也沒有,長清早就不見了蹤影,而身邊的景色也非常的陌生。
白羽姬當下就傻了眼,她這個人吧其實生存能力很強,上一世父母突然去世後她就去了孤兒院,然後全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她自認爲還是挺聰明的,可只有一點,她是個完全的路癡,根本分不出東西南北,而這也是她不愛出門的原因之一。
就好比現在,她知道還在後花園裡,因爲身邊是五顏六色的花草,腳下是鵝卵石鋪的小路,只是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着都是一樣的她實在分不清來時的路是哪一條。深吸了一口氣白羽姬邁開步子往前走去,在上輩子她每次迷路的時候就會這樣做,並不是認爲往前走就能回去,而是隻有往前走才能碰到問路的人………
轉過了幾道樹叢,眼前出現了一個精緻的小亭子,隱藏在花草樹木之中,顯得安靜而雅緻,只是亭子裡此時躺着一個人。
她有些驚訝的將目光落在亭子中的人身上,那是一名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一身黑色的絲質長袍,上面繡着精美的金絲花邊,因爲睡姿不雅,隨意穿着的長袍在領口處微微敞開,露出下面精緻的鎖骨和白皙的皮膚。少年的臉孔非常美麗,雖然稚氣未脫但五官精緻至極,有一種近乎奢華的美感。更讓人驚訝的是,他的頭髮和眉毛都是金色的,如黃金一般燦爛。
白羽姬自從重生到這個世界以後所見到的人都是黑頭髮,黑眼睛,和她原本生活的地方沒什麼不同,所以看到眼前金髮的少年時,她的感覺只能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但是少年的面孔依然是東方人的樣子,白羽姬忽然有種看到cosplay的可笑感覺。
這邊白羽姬正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那邊金髮的少年聽到人走近的聲音已經悠悠轉醒,他睜開優美的眼瞼,露出一雙金色的眸子,煞那間如金光流轉。
少年一睜眼變看見有人正在大刺刺的看着自己,雖然那是個一身白衣,精雕玉琢般的小姑娘,他的眼中還是閃過了一抹不悅,身子依然懶洋洋的躺在亭子的石凳上,微眯着雙眼,朱脣輕啓吐出幾個字:“你是誰?”
他的樣子慵懶,眼神卻銳利中帶着一種任性,再加上他一頭的黃毛,白羽姬覺得這少年就像只被侵犯了領地的貓,下意識的就要退出亭子,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是白府的六小姐,而且還是白癡的六小姐,於是便仍是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他。這樣看着其實有些挑釁的意味,連白羽姬自己都覺得可笑,她一個從上輩子來二十多歲的人怎麼就和一個小孩子較上勁了。可是這個小孩的眼神卻讓他覺得非常不舒服,那是一種不屑與極度的傲慢,高高在上的,彷彿其他人都是螻蟻一般。
金髮少年見那穿白衣服的女孩動也不動,仍然瞪着一雙烏黑如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那女娃長得很漂亮,眼睛也很漂亮,一閃一閃的如水波流動,可少年還是沒來由的全身一哆嗦,總覺得那眼神有點嚇人。
鎮定了一下情緒,又輕輕咳嗽了一下,金髮少年再次板起了臉,指着白羽姬喝道:“你是哪裡來的丫頭,這麼不懂規矩!見到爺都不行禮嗎!”
白羽姬還是不動,依然“傻傻”的看着他,裝了這麼長時間的小孩和傻子她感覺自己的演技是直線上升,起碼美人爹爹和蘭苑的那些下僕們都對她絲毫沒有懷疑。
金髮的少爺也發覺出什麼不對勁了,但還是很生氣的樣子,他精緻的小臉板了起來,叉着腰大聲呵斥道:“你怎麼不回答!”說着便上來推了白羽姬一把。
這一推又快又急,而白羽姬也高估了她現在的這幅身體,竟然被他推着倒在了後面的一個花壇中。剛剛下過雨,花壇裡面很是泥濘,雖然沒有摔疼,但是一身雪白的衣服算是完蛋了,而那個臭小子見她摔倒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白羽姬卻沒脾氣了,她鬱悶的嘆了口氣,這算什麼,真是陰溝裡翻船了,擡眼瞥了那個囂張的金髮小子一眼,卻始終想不出這個小子是誰。她掙扎着從樹叢裡站起來,還順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誰知那個小子笑得更誇張了。
“哈哈哈哈~~~你看你的臉,哈哈哈哈~~~~”
這時白羽姬才察覺臉上溼乎乎,冰涼涼的一片,恐怕是剛纔抹臉的時候把泥巴也抹在臉上了。當下更加懊惱了,狠狠的暗自白了那個金髮小子一眼,怒火在心中暗暗燃燒。
見白羽姬依然是直直的望着自己,那金髮少年終於不再笑了,可臉上也出現一種輕蔑的神色,晃着腦袋說:“長得還不錯,沒想到是個傻子。”
白羽姬怒火中燒,恨不得上去扇他兩巴掌,然後再狠狠的把他打倒在地,可現實中她卻不能這麼做。這時她的袖子裡忽然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纔想起來早上在院子裡她發現了一條只有十幾釐米長的小菜花蛇,估計剛剛從卵裡孵出來,她順手塞進了袖子裡打算帶回去喂鳥。當下計上心來,暗自對着那金髮小子冷笑了幾聲,臭小子敢欺負我!?我要不狠狠的欺負回去上輩子那二十多年就算白活了!
於是她笑了,雖然一身的泥污可她的臉上卻還是笑得很甜美,好像非常高興的樣子。那金髮少年一下子迷惑了,眼前的小女孩明明笑得很燦爛,可爲什麼自己卻覺得背脊發涼呢?
“給你……好玩的東西……”白羽姬牙牙學語般的說,同時伸出了握着拳的左手。那金髮少年也下意思的伸出手來,可是立刻他就感覺手上落入了一個涼涼的東西,那東西一碰到他的皮膚就靈活了起來,一下子順着袖口鑽進了他的衣服裡,還在裡面亂竄。
那種冰涼滑動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金髮少年一下子慌了神,立刻扭動身體,想把衣服裡的東西弄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快,快點給我弄出來!”可是他那身衣服實在是繁複的狠,衣服裡的東西動得又快,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打起滾來,嚇得哇哇亂叫。
白羽姬在一旁看得幸災樂禍,她本來只是想嚇嚇他的,卻沒想到那小蛇竟然這麼配合,效果遠遠的超出她的想象,可隨即又有點臉紅,覺得自己這麼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子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等你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