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立大願,封明王(六千字)

二爺教的本事,好用。

只是這身本事越漲越高,同樣的一法,使出來自也不同。

這羣自叛軍裡鑽出來的人,身上的紅肚兜也分明邪得厲害,他們躲在叛軍之中,本也只是想借了叛軍遮掩,近那保糧大將軍的身,一氣將他給綁了。

只是沒想到這位保糧大將軍如此囂張,居然獨自出了城來,見着離他不遠,當然也要借了這個機會出手,憑着身上這件紅肚兜,也有把握在千軍萬馬之中,將這位保糧大將軍綁走。

城牆上面的徐大總管,一見到他們時,便已嚇了一跳,慌忙的向了胡麻叫道:“快,快救保糧大將軍吶……”

“這些孃兒門的妖人可不好對付,乃是湖州三頭蛟的人。”

“……”

“三頭蛟?”

倒是胡麻,在不動聲色吐出了那一口氣後,便不再在意,而那軍中,也只彷彿一陣火光晃動,與四下裡的灰塵混於一處,大地似乎晃了晃,倒看着沒有什麼變化一般。

徐大總管也是身上有本事的,卻根本看不明白鬍麻做了什麼,只是着急着道:“也是一方稱王稱霸的,兇的厲害。”

“早先見了咱們明州香火旺,就琢磨着要進來,只是被保糧大將軍給擋了,沒想到他們膽子如此之大,居然使邪法潛入到了軍中來,還想借着這場叛亂生變。”

胡麻並不擔心,只是詫異道:“孃兒門又是什麼鬼東西?名字倒是邪乎。”

“據說是降頭門裡的,可不邪乎?”

徐文生是個精明的,他過來提醒胡麻,自然是着急的,但見胡麻如此淡定,便知道他定然對場間局勢有了把握,倒又不着急了,只是低聲道:

“守歲猛,走鬼雜,把戲精,這降頭門裡的則是佔了一個邪字。”

“許多法門,到了軍中無用,因爲軍中煞氣重,鬼神之術被煞氣一衝,便沒了。”

“惟獨這降頭門裡的不同,總是能琢磨出一些古里古怪的玩意兒來。”

“你看他們這幾個大老爺們,身上卻穿着女人的紅肚兜,這就是他們的法寶,這些肚兜都是挑了教內女子平素裡穿上的,幾年都不換,就圖這陰氣,與每個月的血氣。”

“到了時候,便脫下來,由孃兒門的高人在上面畫符下降,穿在了身上,便刀槍不入,兇戾莫名……不過問題在於穿久了,就不爺們了。”

“所以他們這門裡有殺妻的傳統,修到了一定火候,便將老婆殺了,獻給門裡,或請兄弟們來分食。”

“這叫獻妻宴。”

“擺了這一桌,別人一見,也就知道,他這身本事已經到了火候,以後用不着老婆了。”

“……”

胡麻看着,點了點頭,目光也仍盯着戰場之中,道:“那這代價倒是不小。”

若論刀槍不入的本事,守歲與負靈門裡都有,只是守歲是身子骨強大,負靈是靠了身上背的東西,而這降頭門裡,卻似乎是靠了某些東西,來凝聚一身陰氣。

這種刀槍不入,邪氣到了,比守歲負靈還強些,但講究卻也多。

比如守歲的刀槍不入,那是功夫到了,怎麼也難傷。

負靈是請了東西下來,那東西越厲害,越難傷。

而降頭卻屬於,越混亂的情況下,越是難傷。

同樣的一個人,若處於驚慌迷亂之中,手裡拿刀拿槍,向了這穿着紅肚兜的人,怎麼砍,怎麼刺,都難傷其分毫。

自己越着急,對方越結實。

但若是冷靜下來,集中了精力,對準了對方捅這麼一下子,便有可能捅了進去。

另外,術法一般多講究平衡,既要法,又要養身,她們這卻帶着股子不管不顧的意味。

只要有用,怎麼都行。

當然話說回來,這天下本也不少這種邪門教派,與門道里的人接觸不多,甚至在江湖上也無甚響亮名頭,平時只是偷偷摸摸,鑽了十姓堂官的空子,做些心狠手辣的事情。

但也正因此,有時候偏偏能被他們琢磨出幾種歹毒的絕活來。

說白了十姓屁股都不太乾淨……除了咱胡家……但名聲在這裡,該要的臉得要,門下之人,便也不好行事狷狂,全無下限,隱約受了點限制。

倒是他們,關起門來,肆無忌憚,心毒之處,卻又遠比那些明面上的人厲害了。

胡麻如今本事不弱,但也無法一眼便看破他們所有的法,於是便也只能用了真陽箭這麼一手笨本事。

如今只見那羣穿着紅肚兜的,已然殺到了楊弓的身前,全顧不上頭頂傳來的那種烤炙之意是何來路,只顧着硬衝,連身後涌上來的兵馬都顧不上了。

眼見得便似真有可能將那保糧大將軍拿下,卻忽覺身邊聲音都彷彿變得模糊,身邊到處都是熱烘烘的風,宛若地下變成了火山。

低頭看去,便赫然看到,肚兜上的金色符文,這會子已經融化掉了,正一點點的滴落。

心間頓時大驚,有的急急唸咒,有的用力拍打,卻不料半點用處也沒有,四下裡炙熱的像是被塞進了火爐子裡,不僅紅肚兜上面的符文金字融化了,甚至還忽地一聲,一下子便着起了火來。

混亂的軍陣之間,一下子便出現了幾十個熊熊燃燒的火球,就連口中的慘叫聲都被火焰堵進了嗓子眼裡,那火苗甚越燒越旺,一下子竄起了數丈之高。

兩邊涌上來的兵馬,皆被這動靜嚇了一跳,紛紛讓開。

“哎喲……”

徐大總管也被這場間嚇得差點一跤坐倒,狐疑的看了胡麻一眼:“你……你怎麼做到的?是你做的吧?”

胡麻也只笑了笑,沒有辦法,自己這眼力,還沒到一眼破萬法的程度,看不透這歹毒法門的關竅,所以只能用笨法子。

從他們出手之時身上的氣息便瞧了出來,他們走的是陰邪路子,那問題解決起來,便顯得簡單了,一口真陽箭吐了過去,不傷人,卻將那一方地域變成了純陽銅爐。

這些穿了紅肚兜的傢伙,身上陰氣被化盡不說,餘下的元陽火氣也消不掉,自然而然,便肉身作柴,燒了起來。

不得不說,曾經的胡麻就很羨慕把戲門裡會吐火的本事,如今,自己也算是會了。

“嘿嘿,找死也不挑日子!”

而在這羣想拿下保糧大將軍的妖人突如其來被燒死,宛若神蹟之時,楊弓則在這熊熊烈火之後,眉目森然,手裡的金刀向前指來,影子倒像不停的壯大。

“把這些作亂的都給我拿下,斬下頭來示衆。”

“……”

那些叛變之人,原本還當自己可以趁勢逼宮,但見到了剛剛自己身後的兵馬都不聽調譴,又見到幾個還以爲是自己人的統領與副將,居然都主動去保糧大將軍護駕,便心知大勢已去。

眼前只見黑壓壓的兵馬涌了上來,身邊幾個想奪路的親兵,也都被亂刀砍死,卻是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任由衆人將自己拿下。

一個個的被五花大綁,由人押着,跟在楊弓的身後,再度入城。

他們心知無幸,這會子連求饒也省了,只有一個頭鐵的,梗着脖子向楊弓大罵:“原來是你故意設下圈套要坑我們來着,你就是想收了我們的兵馬。”

“但你也莫要如此得意,蛟王爺盯上了這塊地方,他老人家千年道行,誰敢不敬?”

“了不起我早走一步,黃泉路上去等你!”

“……”

“那老東西口氣不小!”

楊弓則是回頭看他一眼,笑道:“我也正要找人開刀的時候,不等他來,我便要去找他了,只是懶得讓你瞧見了。”

說着,已是懶得再說,向了脖子揮揮手,道:“囉嗦什麼,豆沙嘍!”

各個壓上了城頭,便在城外叛軍之前,一個個的砍了腦袋,然後懸在了城門樓上示衆。

城內外的叛軍,在趙柱等一幫子將領喝斥之下,紛紛丟了兵器,跪倒在地請罪。

胡麻自也看了出來,這場叛亂,恐怕原本便是楊弓之計,他如今盤子大了,各處來投的人多,有的自是可用,收下來便是猛將。

但有的卻桀驁不馴,只是爲了找人領糧,來養自己的兵馬,這等收來的兵馬,除非極個別的,都要重新打散了才能用,但這些人卻不可能同意。

所以楊弓本就是暗中設計,讓他們主動跳出來,領頭的殺了,剩下的先掛上個罪名,再來慢慢收伏。

這計策倒不顯得多麼光明正大,可胡麻也無意插口。

前世天書,落於此世,其中有大道理,但也要與這世界的情況相符,楊弓自有生存之道。

無字寶印的最後一個“昌”字,已經不是靠自己一個人的能力可以拿到的,需要通過這天下人的氣運才能拿到,所以,這場角逐之後,也要真的選出一位皇帝才行。

前世的道理,自己無法完全復刻在這人間,但“民心”二字,卻是最基礎也最珍貴之物,不可或缺。

這就決定了,自己要引出一位知民心,重民心,但又符合這個世界認知的:

皇帝。

他心裡是這麼想的,便也是這麼說的,夜裡楊弓大擺宴席,爲他接風,但胡麻卻也沒吃幾杯,反而等到酒過三巡,宴席散了,才與他坐在了院中,只取了一壺酒,在亭下閒坐。

對飲之時,便也坦然道:“你是我的兄弟,不是我的棋子,所以有些話,我還是覺得跟你說明白一點比較好。”

“你根基已壯,都夷最後的香火也沒了,到了你該出城的時候,憑了你如今的兵馬與帳下能人,雖然還不佔太大優勢,但也有了爭一爭天下的機會。”

“只可惜,這天下草頭王,真正出身草莽的卻不多,大多數都是各地方的貴人老爺,以及門道里的能人扶起來的。”

“你看似對上各路草頭王,實則便是對上了那些貴人老爺與門道里的能人異士,腦袋掛在了脖子上。”

“如此,你便也就有了兩個選擇。”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道:“一種,便是天高海闊,由你去闖。”

“憑着你如今手裡這家底,精兵良將,不難闖一番事業,便是將來真遇着了厲害的,得一場大敗,又或是遇着了明君,也可向對方投誠,效忠,換一個富貴前程。”

楊弓直接道:“另外一種呢?”

胡麻沉默了一下,道:“另外一種,便是我借你的戰陣,去斬草頭王,聚天命,滅邪法門道,鎮妖祟鬼神,我要煉我的壇,我的法。”

“你若願幫我,仍可以去走上這條爭皇帝的路,更是會得到我的幫助,只是,你也會因爲我,遇着一些更厲害的對手,更邪門的人物。”

“風險怕是大了十倍,艱難也會大了十倍。”

“而且,不會再有向其他人低頭效忠的機會,一條路走到頭,或是走到死。”

楊弓聽着,已然沉默了下來,睜大眼睛看着胡麻。

“另外……”

胡麻也看着他,慢慢道:“不僅我會幫你,還會有更多人願意幫你,但他們都是驕傲的性子,願意出手幫我們的原因,也是因爲心間最寶貴,最真誠的東西。”

“所以,作爲回饋,你不能忘記我傳你的天書內容,不能忘了初心,雖然我不求你煉出一支天兵,但有些原則,要永遠記得!”

“……”

一番話說至了此處,胡麻便停了下來,只是認真看着楊弓,等他做出自己的選擇來。

要與十姓鬥法,便需要有這麼一支大軍,胡麻固然可以不告訴楊弓,不讓他選擇,但卻還是覺得,直接說出來,坦坦蕩蕩的比較好。

而沉默中的楊弓,看着胡麻,卻忽然慢慢笑了起來。

他彷彿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忽然道:“兄弟,還記不記得當初明州鬧匪,我從山裡帶了人出來除匪?”

“那一次,是你救了我,送了我這把刀,其實在那時候,我就好像看到了一點東西,那是我的命,太過輕賤,本該那一次,便死在亂匪手中,沒人記得。”

“你改了我的命,才讓我有了今天,這已經是之前的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了,所以你若問我,敢不敢想做皇帝?”

“那我肯定不敢想,太大了呀。”

“但掏心窩子的講,若真有個皇帝位子擺在我眼前,拼了命也要去搶上一搶,就我這身世,哪怕我只是搶過皇帝,祖墳上也該冒上幾年的青煙了……”

“……”

笑着,轉頭看向了胡麻,道:“另外,其實我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有了千田想萬田,做了皇帝想成仙,人心裡有個洞,總也填不滿,再好的兄弟到了要分家產的時候,也得撕破了麪皮打架。”

“你不想有那一天,所以總是跟我講很多道理,我也怕有那一天,所以與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今天的楊弓,重兄弟大於皇帝,我也想去爭這個皇帝位子坐坐。”

“但我自知本事不夠,所以,我只能拿真心來換,所以我想在此立下大願:”

“我楊弓永不會忘了自己來處,永記得自己吃過的苦,永不會虧了百姓,也永遠記得自己當初爲何起兵。”

“我也準備殺出明州,會一會這天下英雄,所以我願請這天地神明庇佑,請這各路異人相助,若真有一日,我祖墳上燒了這高香,但我倒不知足,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麼,兄弟你便過來,割了我這腦袋!”

“……”

說着這話,他居然笑的很開心,平素他熱情,但對胡麻也總有些相敬之意,如今居然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就是我請求你來做的事情。”

“天地鬼神爲鑑,你殺我,不算負了兄弟情義。”

“……”

望着他那雙清醒到沒有一絲醉意的眼睛,胡麻忽然意識到,這泥腿子出身的少年,其實成長的一點也不比自己慢啊……

他過了許久,輕輕點頭,端起了酒碗,慢慢飲了下去。

也於此一刻,忽然遠遠的城牆之外,火光涌蕩,照亮了一方夜空,那是城外作亂的兵馬,已經收改完備,諸位將領便點起了火盆,向了城裡的保糧軍帳遞信。

同樣也在此時,遠遠的夜空之中,紅色燈籠自夜色深處浮現了出來。

二鍋頭騎在馬上,手裡挑着燈籠,背後是黑壓壓的保糧軍,當他們緩緩自夜色之中現身,便好像這一方天地,也因此而生出了幾分沉凝。

畢竟心裡着急,二鍋頭也加緊了趕路,終在此時,帶着保糧軍,回到了這座明州府城之前來。

“兄弟,你兵足糧廣,名聲廣遠,這一次,保糧軍又給你帶回來了足夠的血食,能保證了你有這奪天下的底氣。”

胡麻笑着向楊弓點了點頭,道:“現在,你該封王拜將,兵出明州了。”

楊弓也看着他,慢慢點了點頭,明州保糧軍,早已準備穩妥,他本來也是在等胡麻回來,與他商量此事,見着胡麻主動說了出來,便知道時候到了。

沉吟良久,才道:“我的命是你改的,那麼,也請你賜我一個王號吧!”

胡麻笑了笑,道:“何必如此麻煩?”

“你既生在明州,受苦在明州,起兵也在明州,那便以地爲號,取一個明王字號,如何?”

“……”

楊弓大笑:“聽你的,那我便做明州王,領保糧軍!”

“不過,你既然決定幫我,那我其實也有問題要請教的,這段時日,我琢磨你傳我的天書內容。”

“想着這天書裡面講到的軍與民,糧與兵,城裡的貴人與山裡的泥腿子,總覺得學會了很多,心裡有底氣,但也是越想,越覺得心裡生出了更多的問題來……”

“……你以後有時間了,多來給我講講?”

“……”

“啊?”

胡麻這一聽,倒是有些尷尬了,這些道理也是自己從別處聽來的啊。

冷不丁教一些給楊弓,那倒是沒有問題,但這傢伙一直都在實踐,經歷,對於其中的很多想法,恐怕又比自己高深了,這會子再讓自己跟他講,那恐怕就難免會有些露怯了……

還是得努力找個文科博士過來指點他才行……

連飲三碗,二人起身,楊弓率衆,便要出城去見兵,而胡麻也轉身,進入了夜色之中,使開量天靴,回到了青石鎮子。

李娃子一直在這裡守着莊子,還未睡下,聽見動靜,便忙忙迎了出來,見着胡麻大喜,就要燒飯給他吃。

胡麻笑着擺手,說已吃過,只是將這莊子的大門,打開一扇,閉了一扇,然後便又讓人取來了香案,在這香爐上燒了一柱香。

不多時,四下裡的夜色浮動,一道道身影皆來到了莊前,自莊外向了胡麻躬身行禮,但進入了莊子裡來的,則只有一位老農,與三五位江湖人打扮的身影。

他們立在了院子左側。

再過半晌,外面騎了快馬,又施法趕路的老算盤,氣喘吁吁的趕到,身邊還跟着此前路上遇着的那個算命先生。

雖然人數少了點,但他們二人也代表大羅法教,立在了院子右側。

胡麻也不矯情,不重這些表面上的功夫,只是起了身,認真向他們道:“保糧大將軍即將拜將封王,兵出明州,討伐各路草頭王,看看最終誰纔是真龍,誰能奪了天命。”

“而我們,也要借這個機會,與十姓見見真章了。”

“……”

衆人聽着,也是自有振奮之色,不食牛一衆妖人,忙活了一輩子的造反,如今終於見到大事可成,已不由得激動了起來,附掌大笑。

倒是不食牛大師兄,也擡頭向了胡麻看來:“教主已經定了要扶持這位皇帝種子?”

“不錯。”

胡麻點頭,看向了香爐裡的香,明明如今夜風呼嘯,吹得荒草齊飛,但這香卻燒得筆直向上,便知道山君也已經來到了莊子裡,同樣也在聽着自己說話。

他語氣堅定,道:“便是他了。”

“我也知道,你們都會覺得他命數差些,底子也不夠厚,做其中一顆種子可以,要押大寶在他身上則不太夠。”

“但我倒覺得,咱們這再造天地,重塑乾坤的目標,倒正要這等乾淨人兒纔好,我們自有天書相助,又有神明庇佑,怕什麼命數不夠?”

“封王,祭天,斬草頭王,集天下法,立即兵出明州,先去拿湖州那條號稱千年道行的老蛟來祭旗!”

衆人聞言,盡皆興奮。

就連不食師大師兄小黑子也略有些期待:“教主如此自信,是否那第三卷天書……”

胡麻笑道:“三卷天書,一卷通幽,一卷窺天,通幽者洞察人心幽微,窺天者見天地運轉,而今我要讓你們看到的,正是天書第三卷。”

“召喚神兵下凡,蕩天下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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