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註定

男人眸色一沉,嘆息一般的說:“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因爲我而失態。”

裴容卿微微一震,定了定神道:“五殿下與本宮感情甚篤,離開了本宮身邊只怕一時半會還不習慣,本宮少不得要留下來稍加安撫。”

厲擎天朗聲一笑:“如此甚好。”說罷側了側身體,微笑着看向裴容卿,示意她先行。

“娘娘,時候不早了。”邵梓孺略帶焦急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已經將五殿下送到,娘娘就不便多留,而且,您還約了裴大人議事。”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你回去告訴裴大人,改日再議吧,今日本宮沒空。”

不待他再次出聲阻止,裴容卿已經走進了內殿。不明所以的厲一鳴被侍從帶到了偏殿,很快,內殿只剩他們二人。

關門聲在空曠的殿中響起的時候,裴容卿覺得自己的雙手顫的厲害。

身後,男人滾燙的身軀覆上來,將她嬌小的身體牢牢的圈在懷裡。

“卿卿,真的是你,幸好是你……”沙啞的嗓音伴着沉重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響起,“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這個懷抱如此的熟悉,喚着她名字的那種感覺也一如既往,纏綿而寵溺,讓她恍惚間覺得在這個異世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她還是她,而韓岑依然是那個韓岑,他寵着她,愛着她,而她全身心的信任着他。

靜默了很久,她才低低的笑出聲:“見到我又如何?你要再次毒死我嗎?”

他狠狠一震,呼吸變得紊亂:“卿卿,別……”

裴容卿堅定的推開他,轉身,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心裡忽然一酸。

“你一定非常的恨我,恨我這樣踐踏你的感情,恨我始終把你放在從屬的地位,恨我從來不曾愛過你。”她淺笑着,撫上他的臉,“這樣說來,你的確是應該恨我的,因爲我只是在利用你對我的愛,我一直欠你一聲對不起。”

“不!”他慌亂的抓住她的雙手,眼底的神色哀慼而痛苦,“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本來以爲我可以做到,可是我受不了……”他低低的呢喃,將她的手靠緊自己的臉,“我受不了明明離你那麼近,可是你依然不願多看我一眼,你對你的工作賦予了十二萬分的熱忱,卻從來不願在我的身上花心思,三年,我幾乎每天都在等你。”

“韓岑,你何苦如此。”她輕輕一嘆。

“我以爲我沒有想過放棄嗎?我做不到。”他苦笑一聲,“求不得卻放不下,卿卿,你永遠不知道這有多麼痛苦,所以我纔會選擇解脫……”

她抽回自己的手,神色逐漸變得清冷:“解脫?所以你要毒死我。”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身上的暴戾之氣退的乾乾淨淨,“我只能慶幸,你還活着。”

“是的,我還活着。”裴容卿擡起眼睛看他,“我們都還活着,可是一切都變了,我們不再是夫妻,而且,我們站在對立的立場上。”

他忽然溫柔的笑了,輕輕搖頭說:“不會,只要我願意,我們永遠不會對立。卿卿,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完成。”

“韓岑!”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手心亦微微出汗,“你還沒放棄嗎?”

“放棄?”他似乎很不可思議,“卿卿,如果我能放棄,還需要等到現在嗎?就算你不愛我,就算你不能原諒我,我對你的心意,從來都不曾變過。”

一個人愛到了極致和絕望,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從前的韓岑會因爲絕望而毒死她,現在的厲擎天也依然會,無論他話說的多麼動聽,她都無法再信任他。

他看到她眼中的戒備,心中狠狠一痛。

“卿卿,我不會再做那樣的傻事。”他的目光變得悵然,“剛開始的時候,我四處探聽你的下落,可是都一無所獲,那個時候我才明白,相比較得不到你,活在一個沒有你的世界才最可怕。”

“不要說了。”裴容卿逐漸鎮定下來,眼神冷靜的可怕,“你應該明白的,我們之間再無可能。而且,你現在是一國的皇帝,你要對自己的國民負責,所以,不要再對我費任何心思。”

他神色大慟,一把抱住她:“卿卿,我不允許你跟我劃清界限!你不愛我沒關係,可是不要拒絕我!我身爲皇帝,能做到很多你做不到的事,我知道你的處境有多爲難,不要爲了跟我賭氣就逞強!”

“韓岑,”她輕吐一口氣,靠在他的肩膀上,“如果你不是害我落到這個境地的人,我會很高興有你在我身邊,可是現在我沒辦法相信你。你想做什麼,我管不到,可是至少別打着爲我的旗號。到此爲止吧,不要讓我後悔我三年前所做的決定。”

他忽然低低的笑了,將抵着她的額頭,親暱道:“卿卿,我現在這副模樣,你還習慣嗎?”

她蹙眉看着他,疑惑於他爲什麼忽然這麼問。這張臉雖然也很耐看,但的確和從前的他相差很大,但是他的動作和神態無一例外都在說明,他就是韓岑。

“你要儘早習慣纔是,不過還好,你和從前幾乎一樣,只是更年輕了。”他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鬢髮,“不知道你十六歲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個模樣,那個時候我還沒遇到你。”

她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只是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他就將她放倒在一旁的長榻上!

“卿卿,我至今記得我第一次擁有你的那種感覺,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幾乎擁有了全世界。”他扣緊她的雙手,強勢的覆在她的身體上,笑容溫暖一如從前,“你看,我是皇帝,而你是皇后,多麼完美,我們命中註定應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