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響大到蘇錦也察覺到了,她忙拉了拉皇后,想引起她的注意,皇后抱着賀明峰,聽見蘇錦的提醒,連忙噤聲不語,唯恐被人發現給衆人帶來危險。
衆人凝聲屏息的盯着密室的入口,突然密室的門被哐噹一聲猛地推開,那石門轟動一聲應聲倒地,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但很快他又向後一退,讓出一個矮小的身影先一步走了進去。
“娘子果然沒猜錯!皇后當真還藏在長樂宮!”那女子尖細的嗓音得意的一亮,震得師喬煌和蘇錦大失驚色。
那女子快步走近,燭光映照出她的臉龐,蘇錦和師喬煌猜測不錯,此人正是惠妃身邊的女官杜鵑。
杜鵑瞧着聚在一起的四人,瞧了眼面對牆壁跪坐的一動不動的賀明峰,輕蔑的冷笑一聲,“娘子就猜到你會去找皇后,可惜她也猜到你是個廢物,定然下不去手,少不得,得娘子親自動手了。”
此時的賀明峰依舊如同一尊雕塑一般,被她恥笑也無任何反應,恍若失去了魂魄,杜鵑對他的異狀感到奇怪,不禁又凝眸瞧了他一眼,而後撇嘴冷笑一聲,再沒搭理他。
師喬煌撐起身體擋在衆人身前,警惕的看着杜鵑身後的那名高個男子。
杜鵑不算什麼,她雖身體疼痛,但是對付她這個毫無武功的人還是綽綽有餘。
關鍵在於她身後的這名男子,武功深不可測,更何況兩人身後還跟了不少侍衛。
眼前的情況比對付賀明峰一人時要艱難許多,賀明峰好歹是良善之人,即使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尚還有轉圜之地,到底沒有真的下了死手。
可是面對惠妃的心腹,情況則完全不相同,惠妃是一定會致皇后於死地的,一旦被他們抓住,自己與皇后、蘇錦定然是死路一條。
杜鵑冷哼了一聲,也不多廢話,指着皇后道,“惠妃娘子有命!殺了皇后一干人等!”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她身後傳來侍衛響亮的領命聲,杜鵑讓開身子,四名帶刀侍衛上前便要捉拿皇后。
師喬煌硬撐着朝那四名侍衛各擊一掌,打得他們後退數步險些摔倒,杜鵑雙眉一豎,怒斥四人道,“廢物!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嗎?!都給我上!”
皇后心驚的瞧着師喬煌吃力的應對,擔憂不已,“喬煌,小心啊!”
可惜師喬煌只有一人,又身受重傷,即使那名武功高強之人沒有出手,她獨立也撐不了許久,不消片刻,便耗盡了力氣,被一名侍衛一推,頓時跌倒在地,身體不由向後滾了一下,很快被蘇錦和皇后扶起,師喬煌身體疼痛不已,掙扎了幾次卻再也無法撐起身體。
“喬煌!喬煌你沒事吧!”皇后和蘇錦焦急難耐的抱着師喬煌,心疼非常的喊道。
一直未有動靜的賀明峰,眼神突然恢復了清明,在其他人始料未及之下,他忽的起身將那幾個欲上前捉拿皇后的侍衛統統踢翻在地,他使出的強勁內力甚至連帶着讓侍衛身後的杜鵑和其他人統統摔成了一片,只有那名一直雙手插在胸口的蒙面黑衣男子紋絲不動。
賀明峰狠厲的雙眸瞧了眼倒地不起的杜鵑,又瞧了眼她身後的侍衛,最後視線定焦在那名神秘人身上,冷冷道,“都滾出去。”
杜鵑被他的內力帶到震的無法起身,驚慌失措的掙扎着向後移動,生恐他下一刻就對她一掌斃命。
擠不進密室的一些侍衛瞧着前面被打傷在地不斷叫哼的同僚,不由震驚於二皇子的武功如此之高強,各個還沒開戰便先慌了手腳,站在門口躊躇不敢進去。
另有些對江士郎忠心耿耿的不顧生死,上前邁了幾步做出戒備的姿勢隨時準備與賀明峰一戰。
那神秘人一雙幽黑的眼裡露出譏笑,賀明峰冷眼瞧着他,此人周身氣息陌生,並不像惠妃身邊的人。
那神秘人先一步朝賀明峰出手,賀明峰反應極快的接了招,那神秘人武功路數奇特,賀明峰暗道不妙,他清楚的發現,自己的武功竟敵不過此人!
他慌忙邊應對,邊朝那人試探道,“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賀明峰這些年一直與惠妃合作,他對惠妃既有年少時由於端昭容而產生的信任,又有因惠妃跋扈的性格產生的疑慮。
而且,他不願賀明成登基爲帝,禍害江山社稷,遂又在她身邊安插了人手,因對惠妃如此的瞭解,所以他篤定眼前的神秘人不是惠妃的手下,他此時的出現只讓他隱隱有些不安。
那神秘人輕鬆應戰,招招試試似乎並不欲致賀明峰於死地,呵呵一笑道,“目的?很簡單,殺了皇后。”
賀明峰不解道,“爲什麼?”
那神秘人再次呵呵一笑,“爲了我的主人心裡痛快。”
他說罷瞧了眼因他的話而分神的賀明峰,手利落的朝賀明峰肩膀處的穴位一擊,賀明峰暗道不好,身子一痛,一隻手控制不住的垂了下來,沒有一絲力氣。
那神秘人趁次機會朝他猛踢一腳,直接將他踢倒在地,賀明峰被他定住了穴道,渾身軟麻無力,尤其右手已經毫無知覺,想撐卻撐不起來,皇后忙上前抱住賀明峰,緊張道,“峰兒!峰兒你還好嗎?!”
那神秘人哼着冷笑,一步一步緩緩朝皇后移去,眼中竟是嗜血的喜意。
師喬煌擡眸瞧着他的雙眼時而是殺意時而是掙扎,微微蹙起雙眉,暗忖道,這人的神態不正常,似乎被人控制住了。
那神秘人嘴邊嘿嘿的慘笑着,緩步上前,一雙複雜的雙眼緊緊的盯着皇后。
賀明峰掙扎着身體擋在皇后和師喬煌的身前,如墨的眸子裡浮現出濃濃的警惕,狠狠的盯着神秘人,似乎只要神秘人敢再上前一步就要撲過去與他決一死戰。
密室之中的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皇后抱着賀明峰瞧着來人腦中只覺一片空白,今晚對於她似乎已是凶多吉少。
師喬煌要撐起身,一動又覺得血氣上涌,一陣暈眩險些讓她昏迷過去,她奮力地睜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神秘人,努力思考着對策。
神秘人緩緩走到衆人身前,冷冷的笑着伸出手,那雙手上纏着黑色的布條,雖瞧不見皮膚卻讓人覺得寬大有力,似乎一下就能捏死如今似螞蟻般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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