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你沒做錯什麼。”到底是愛過的人,鬱軒宇晦澀的開口安慰道,垂在身側的手想要伸手,終是喪氣的垂下去。
錯了,現在,一切都錯了,自從方柔闖進了他的心裡後,一切都,錯了。
胡曉晴自己拿出手帕擦了下眼淚,深呼吸幾次,倒是平復了情緒,她嚥下心中的委屈,扯起一抹笑容望着他,更讓她增添了幾分柔弱的美感,半是期待半是忐忑地問道,“那皇上今晚可會來臣妾這裡?”
鬱軒宇嘴脣微張,心下糾結,卻還是伸手揉了下胡曉晴的頭,說道,“嗯,朕晚上和晴兒一起吃飯。”
一起吃飯,但卻沒說會在她那裡留宿。
心細如她,自然知曉鬱軒宇話中的意思,她垂下眼眸,想要忽略心下那隱隱作痛的感覺,卻沒想到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他們兩個人,終是變了。
夜晚,月上眉梢,方柔正躲在房間裡,愉快的在……嗦着麪條,此時離晚飯過後,纔不過一個時辰。
所以當鬱軒宇走進她的房間,看到某人搖頭晃腦的在吃東西的時候,不由得生出疑問,“你沒吃飯?”
方柔正忘我的在吃着東西,驀地房門被推開,那個惹人討厭的鬱軒宇走了進來,她來不及吞嚥,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噎着了。
“咳咳咳!”方柔咳出了眼淚,用手指着鬱軒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人屬幽靈的?!走路沒聲音的嗎?
鬱軒宇眉頭緊鎖的走到她的身邊,“吃這麼着急幹嘛,又沒人和你搶。”嘴上嫌棄責備,但手上的動作卻無比輕柔,只見他右手輕輕的拍着方柔的背,給她順氣,左手拿着面前的茶杯遞給她,慢慢地喂她喝下去。
方柔就着他的手把一杯水都喝下去了,絲毫沒有察覺到兩個人此時的距離很近和不妥。
她聽到鬱軒宇問她的問題,臉頰上佈滿了可疑的粉色,順了氣後,偏頭大聲吼道,“你管我吃沒吃飯呀!問題那麼多……”
鬱軒宇低頭望着這人可疑的反應,眉頭一挑,視線在那碗麪條上駐足,心下了然,她身爲皇后,吃食肯定不會這麼簡陋,就算是她自己一個人,那也是四菜一湯的規格,而如今在桌子上的那碗麪條,十有八九是這丫頭晚飯後加餐的。
“小饞貓。” 鬱軒宇被氣笑了,自然而然的颳了下她的鼻子,舉止說不出的親暱和寵溺。
哪曾想到這個動作,竟然讓方柔像是看怪物一樣看他,她惡寒的後傾着身體,“你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這人今晚怎麼怪怪的?方柔心想。
“那你說說,朕是受了什麼刺激了?”鬱軒宇放下杯子,一手撐在方柔坐的椅子上,一手放在桌子上,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圈住了方柔,不讓她躲開。
他的臉在方柔面前逐漸放大,帶着侵略的氣息,惹得她連連後傾,“你受的刺激,我怎麼知道。”
方柔用手捂住嘴,以免距離太近等下造成了一些彼此不想發生的意外,卻沒曾想到,顧此失彼,某人翻車了。
“哎!”她後傾的幅度太大,已經超過了她的身體可以承受的角度,結局當然是……
只見鬱軒宇此時眼眸一黯,長臂一伸,倒是穩穩的接住了方柔,沒有讓她在繼續的往後退了。
“看來最近伙食不錯,你倒是重了不少。”鬱軒宇感受到扶着她的手的重量,眼裡閃過一絲調戲,靜靜地等待某人發作。
??!這是在說她胖!她聽出來了!
“我纔不胖呢!姐這叫脂肪都長在該長的地方懂嗎!”方柔瞬間怒火中燒,推開鬱軒宇,爲自己反駁。
這人是直男,肯定是直男!一句好話都不會說!
“是嗎?”鬱軒宇被推開,卻沒有生氣,反倒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上身的某個地方,眉頭緊皺,單手拖着下巴。
長在該長的地方嗎?
還真沒看出來,鬱軒宇輕笑一聲。
方柔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望着眼前這個明目張膽的看着自己的某皇,隨後迅速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胸脯,“你眼睛往哪裡看呢!不許看!”
無恥,太無恥了!她氣得不停在跺腳,恨不得把桌上那沒吃完的麪條朝他潑過去。
方柔現在所在的這幅身體,面容本就好看,這一生氣,臉就紅彤彤的,更增添了幾分可愛的感覺,看起來毫無氣勢可言。
面對她這般模樣,鬱軒宇也只得無可奈何的搖頭一笑,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好像也只有自己寵着這條路了,但嘴巴還是不饒人的說道,“放心吧,看上誰也不會看上你。”
“最好是啦。”方柔瞪着他,如果眼神是刀,恐怕他的身上已經全都是刀孔了。
不過,“你真沒事兒?”方柔狐疑的望着他,她怎麼覺得,今晚他心事重重的樣子。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沒有錯,鬱軒宇這貨昨天果然是有問題。
至於他心情低落的原因,也是因爲他心裡的白月光的事兒,總的概括那就是因爲鬱軒宇爲了胡貴妃的哥哥和太后大吵了衣架,而且還是不歡而散那種。
別問她爲什麼會知道,因爲她一去到太后的院子裡,其中之一的當事人就開始向她傾訴了。
方柔坐在太后身邊,自覺的當起了她的情緒垃圾桶。
“他之前爲了那個女人和哀家吵了多少次,哀家都沒放在心上,但這次的事情可是關係到朝中事務啊。”太后憤憤不平,想起胡曉晴就來氣,“真不知道那人給了什麼迷魂藥給皇上吃。”
心中鬱結難解,太后單手捏着眉心,和鬱軒宇大吵一架後,她昨晚就根本沒閤眼。
方柔悄咪咪的看了她一眼,斟酌着詞語開口說道,“說不定皇上有他自己的考量呢,母后您就放寬心吧,可別爲了和皇上置氣而氣壞了身子。”
她避重就輕的說道,其實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是太后對胡貴妃的偏見太深,以至於別人在她面前吹下風,她就相信了。
太后嘆氣,說道,“柔兒,你不知道,這幾天來哀家這裡的,可都是朝中的重臣,都是爲先帝立下過汗馬功勞的,若她的兄長真的無事,又爲何會有如此多的忠臣進諫?”
後宮不得干政,這道理那些臣子沒理由不懂,但現在他們爲了這事兒不惜進諫到她這邊,可知事情的嚴重性了。
她半躺在榻坐上,蔓延憂慮,連連嘆氣,這孩子,就沒一會兒是讓她省心的。
方柔沒說話,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但心下了然,牽扯到朝中的事情果然沒這麼簡單。
但這也不是她能插手的事情了。
只是眼看這兩母子因爲這些事情而置氣不快,她好像也看不下去,罷了罷了,反正自己也不會在這裡久待,就當下和事佬吧。
就在方柔心下決定這幾天找鬱軒宇好好聊聊,開導開導他的時候,太后這廂的話鋒一轉,倒是讓她有些猝不及防了。
“快別說這事兒了,咱聊點女兒家的事兒,柔兒快和母后好好說說,最近是不是和皇上有進展了?”想到這事兒,她就喜笑顏開,院裡的嬤嬤聽到最近皇上都不去護甲那丫頭那裡了,一到晚上就去皇后的院裡,宮裡的人都在傳聞,皇后重得寵愛云云。
“哪,哪有什麼進展,母后可別聽別人瞎說。”方柔結巴了。
但心裡卻排腹道,兩人就躺在同一張牀上睡覺而已,真是單純的不能夠在單純了。
但方柔的解釋太后顯然沒有聽進去,甚至還以爲她是因爲重得寵愛,一時間欣喜的都不知所措了。
這孩子肯定是害羞了,太后這樣想着,整個人就笑得更加和藹了,看得方柔心慌慌。
她拉着方柔的手不肯放,一直走到牀邊的櫃子前,“皇兒現在肯接近你,這可是好事兒,在母后這裡不用害羞。”太后打開櫃子,幾番找尋,終於找出了一本書,而後遞給方柔,帶着幾分隱晦的笑意說道,“母后也一把年紀了,也只能夠幫你到這裡了。”
唔,母后說這話怎麼意思怪怪的?方柔眉頭微蹙,接過那本書,拿到眼前一看,視線在書名嘴角不自覺的抽搐,“牀上七十二技???”
這麼露骨的書名,即使不翻開看,都知道那裡面是寫什麼的,方柔此時感覺到滾滾天雷就盤旋在自己的頭頂,恨不得隨時給她來一發。
太后娘娘,您確定沒給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