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貴妃躍起,快步走到房門,踏出庭院恍惚大喊:“來人!救火!來人啊——”聲音響亮實不似病者,庭院衆侍女見此芹貴妃快步跑出,聲音如此洪亮,都十分驚訝。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芹貴妃怒斥道:“你們爲何木訥在此?還不快快救火去?!”
一貼身侍女走到芹貴妃身旁道:“娘娘我們僅僅是生火而已,宮中並無火災啊。”
芹貴妃滿腔怒火道:“無緣無故在庭院中生什麼火?誰允許你們如此的?放肆!豈有此理,全部人都必須受罰!”
此時芹貴妃後面傳來了淡淡的笑聲,芹貴妃轉身見路花花正捂嘴偷笑。
芹貴妃生氣道:“你笑何事?”
路花花道:“笑你羅!難道你不覺得冷麼?你全身上下都溼得如同落湯雞一般了。”
芹貴妃看身上全是貼住自己身體的絲綢,非常難受。絲絲長髮已被水沾溼得一坨一坨,彷彿是塗了芝麻糊一般。
芹貴妃尷尬地用雙手擋住胸前,對奴婢們道:“你們全部都要受罰!豈有此理!”
路花花淡淡道:“可能首先要接受懲罰的不是他們哦!”
“那是誰?”芹貴妃面目表情堅硬,視路花花如怪異之物。
路花花並沒有說話,用下巴向庭院門口指了指。
芹貴妃順着其目光看過去,只見門口處站着的是北燁玄和彥落。他們身後還帶着數十隨從。
芹貴妃道:“爲何如此勞師動衆?還真以爲是起火了麼?都怪你們玩什麼烤番薯?!”說着,芹貴妃一腳把庭院中間的碳爐子踢翻。
番薯和炭灰散落一地,混爲一體。黑不溜秋的讓庭院顯得格外暗淡。
芹貴妃見太子一步步走近,便道:“你要懲罰就懲罰你們吧!就是這些狗奴才讓此處變成烏煙瘴氣,還讓臣妾受驚!”芹貴妃踏步向前,伸出手牽住太子的手臂。
但北燁玄並不領情,手微微一擡,閃開芹貴妃的手,如此道:“如今芹貴妃身體尚好?!本太子本來想探望芹貴妃的病情,聽說芹貴妃的病太醫都未能治癒,特意命下人做了各種食療,至此發現原來貴妃跟侍女在庭院玩起烤番薯?!真是有雅緻!”
“不!太子,誤會了……”
芹貴妃剛開口辯解,便聽見彥落上前抓住芹貴妃的手腕,輕輕地把脈,芹貴妃生氣,但是太子應允的事情,自己不得多言,彥落轉身對太子道:“恭喜太子,芹貴妃脈搏正常,並無怪異之象,痊癒了。”
芹貴妃道:“臣妾……”
北燁玄道:“原來
貴妃已經痊癒,既然這樣,我就不多逗留了。返回!”
數十人浩浩蕩蕩轉身離開東宮。
芹貴妃頓一腳,額頭上汗水跟原來的水融爲一體。
路花花道:“既然芹貴妃身體安康,妹妹我就告退了。”路花花對芬花打了一個眼色,便告辭了。
路上小徑間,芬花跟隨路花花後面,道:“如此揭穿芹貴妃,是否有點太狠了。”
路花花笑道:“這已經對她不薄了,若是我,早就已經給她一個欺君之罪。欺騙太子,這完全是死罪。但是太子無意挑起兩個家族紛爭,畢竟現在芹貴妃身份敏感,所以太子就當偶遇碰上就罷了。”
芬花道:“可憐的是她的侍女們,如今必是收到芹貴妃的毒打和責罵了。”
路花花哈哈大笑,道:“既然是芹貴妃全部的侍女,如果全部受罰,她芹貴妃豈不是沒有侍女服侍她羅?這一點芹貴妃應該知道,得罪全部的侍女,豈不是跟自己過去不去?!”
芬花點頭,道:“娘娘英明!”
路花花嘴角微微一翹。
突然面前出現一個公公,向着路花花低頭趕過來。芬花喊道:“來着何人?”
公公止步,拱手鞠躬道:“奴才小賈子,特奉太子之名請路姑娘到金宮殿。”
路花花眉頭一皺,道:“不知道太子請我,所爲何事呢?”
小賈子道:“奴才一無所知啊,不過聽說太子特意讓御膳房做了幾個特色點心。”
“點心?”路花花口中重複道,眼珠滾動,不知太子如何宴請。
但腳步卻已經瞧着金宮殿上走去。
只見殿上中間果然端放着三個小碟子,上面放着幾塊象棋一般大小的點心。北燁玄一隻手放背後,一手拿着金玉筷子正站在桌子旁邊,品嚐佳餚。他見路花花進來,便開心道:“花花,來來!嘗一下這個,真的非常不錯。”
小賈子遞上金玉筷子,路花花接過。用筷子在點心上面遊走一番,不知道先要嚐嚐那一款。最後路花花夾了一塊卷,此卷樣子顯得金黃,但是中間確實碧綠,路花花感覺此物香甜爽口,入口即化,絕對是點心中的佳品。
她問道:“不知道此點心如何稱呼呢?”
北燁玄道:“此乃花花捲。”
“花花捲?”路花花重複一遍之後,頓時發現原來這個卷還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臉上泛起紅暈。
北燁玄道:“一天我在靜心齋歇涼,忽聞銅鑼聲,便得知是當差的在賣芸豆卷。覺得此物非常好。但是卻感覺缺少一點點綴。
口感雖好,但缺少芬芳,故想到花花你,便使用了玫瑰茉莉花瓣融入在芸豆卷中,成了現在的花花捲!如何?”
路花花尷尬地笑一笑,道:“此捲來歷的確特別,但用我的名字,總是覺得怪怪的,何不還是用回芸豆卷呢?”
北燁玄笑容收斂了一半,道:“既然花花覺得芸豆卷合適,那就還是芸豆卷吧!”
北燁玄說完後,拿起另外一碟子小點心放於路花花面前,他道:“此點心爲我所創,花花必定要細細品嚐啊。”
只見碟中爲一塊簡潔的燒餅,但是其中散發着桂花香。路花花用前牙輕輕一咬,便感覺到一種芬芳的桂花融化在口中,久久不能散去。
燒餅的油膩恰恰與花瓣融合,被花瓣所吸收,相映成趣。路花花稱讚道:“這個挺好的。”
北燁玄興奮地跳起來,道:“此爲花花燒餅,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吃燒餅,然後天上飄下花瓣,宮中的桂花正在盛開,香氣宜人。所以起牀之後,我便命御廚做出這個小早膳。”
“可惜……”路花花黯淡神傷,看着桌上的食物道。
北燁玄連忙問道:“可惜什麼呢?”
“可惜上面都沒有魚?如果能夠在這個燒餅裡面夾上魚,在這個花捲裡面弄上魚乾,這就完美了!”路花花一邊說一邊口沫四散,“真是越說就越餓啊!”
北燁玄嘆了一口氣,他認爲就算路花花說什麼要求,他都能夠去滿足她,但是唯獨是這個!自己在九幽國居然就那麼缺乏路花花喜歡的魚。
北燁玄頓一頓腳,道:“彥落!”
“臣在!”
“你馬上想一下如何把澤城的漁產品引入九幽國!這纔是花花喜歡的!”北燁玄語氣中略帶生氣,當然他氣得自己國家和自己。
彥落道:“長途跋涉,魚非能經受此番顛簸!”
“我現在就是讓你去想辦法!如果沒有想到辦法,你就不要用膳!!無論是怎麼把魚運過來也好,在國內養殖也好,你都必須想到一個方法!命你在你還沒有餓死之前完成!”
“臣……”
還沒聽彥落說完,北燁玄便笑着對路花花道:“這些糕點已經做出來了,你就慢用吧!”
“不,我想帶回去!可以嗎?”
北燁玄喜出望外,道:“當然可以。”
路花花走出金宮殿之後,對着芬花說道:“去看看御前護衛安遊在何處,把這些糕點全部送過去!”
“安遊將軍?”芬花疑惑地看着路花花,但是此時她已經快步向前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