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膽還來不及問就被福芸熙拉着跑回了巷子,他們來到張富貴的家,發現院子裡空空的,酒和板車都沒了,就連桌上的菜和盤子也都消失。
福芸熙咬了咬牙,走進屋裡,一股異味撲面而來,她捂着口鼻走進去,發現牀上有個人蓋着棉被,上前掀開一看她差點吐了。牀上躺着一具死屍,都已經腐爛生蛆了,他的眼眶深陷,一看就知道沒了眼球,這人才是真正的張富貴。
二人尋了一圈,沒找到有用的線索,福芸熙鬱悶的帶着鐵膽離開院子。
鐵膽在路上問道:“你是怎麼發現被騙了?”
福芸熙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眼睛雖然是瞎的卻不是那種被挖掉眼球的傷,他的眼眶焦黑,應該是用燒紅的鐵棍戳進去弄瞎的。你在看死去的張富貴,他有眼皮,眼眶深陷,這纔是被挖了眼球的傷勢。
還有,那假的張富貴根本就沒有鬍鬚,他的皮膚很白,即便是颳了鬍子也應該有些痕跡纔是,所以我懷疑他根本就是那個莊子裡的老爺,因爲天閹的人不長鬍子。
至於真的張富貴是不是他殺的就不得而知了,我總覺得咱們被人擺了一道,而那個人不但給我們鋪了路還送了一個大禮。
鐵膽不信,說道:“是你想的太複雜了,也許事實就是這樣呢?”
福芸熙看着他問道:“那屋裡的死屍如何解釋?”
“那個……”鐵膽沒詞兒反駁了。
二人剛到城西,就聽一個人喊道:“在那,快抓住他們。”
四個捕快一擁而上,手裡的大鐵鏈子甩起來就往福芸熙他倆頭上套。習武之人的本能反應那是非常迅捷的,二人一閃避開了鐵鏈。
一個捕快說道:“頭,他們會家子。”
捕頭說道:“不行,老爺讓帶回去的,咱拼了命也得帶。”說着又招呼另幾個捕快撲了上來。
福芸熙看出他們功夫底子不高,也不想硬拼,便說道:“停,有話好說,老爺爲何要抓我二人?”
捕快是個機靈的主,他眼珠子一轉說道:“方纔有人告狀,說你倆殺了瞎老頭,我們幾個奉命帶你們去衙門問話。”
福芸熙心想:“那瞎老頭已經死了怕有十日了,自己才幾天啊,不如就跟他們去解釋一下。”
“幾位大哥,我們跟你去衙門,清者自清,老爺會有定奪的。”福芸熙說道。
那捕快聞言甚是開心,收起了鐵鏈,說道:“小兄弟明事理兒,請。”他自知不是對手,既然對方肯乖乖跟着走,他何樂而不爲呢!
到了衙門,縣太爺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本官查了你們入城的日期,仵作也驗了瞎老頭的死亡日期,雖說你們與他的死無關,但畢竟被牽扯進來了。
聽本官一句話,那城西的宅子你們還是別住了,你看你剛買下來就出了事,這住久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呢。”
這縣官還不錯,竟然勸他們離開。
福芸熙說道:“老爺您放心,在下的師父是半仙,有他在絕對把城西變成寶地,到時候整個鳳凰城就會像真鳳凰一樣一飛沖天。將來皇上見您功不可沒,那加官進爵是指日可待。”
縣官被福芸熙這樣一虛乎心就動了,仔細想想,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都可以試試,如果是真的,那麼自己肯定會被上頭青睞有加。即便是假的他也不損失什麼,何不拼一把呢?
“既然小兄弟有辦法,那本官就不多說了,如果有本官能幫得上忙的,小兄弟儘管開口。”縣官改了稱呼,有着套近乎之嫌。
福芸熙微微一笑:“多謝老爺,告辭。”
捕頭見縣官都對他們客氣,於是親自送二人出門,滿臉堆笑的說道:“小兄弟,多有得罪,請見諒啊。”
福芸熙笑道:“捕頭大哥,小弟有個不情之請。”
捕頭一聽她有求於自己,頓時來了精神,說道:“你說,只要我成漢能做到的決不推辭。”
福芸熙笑道:“我們是來尋親的,他皮膚白淨,中等身材,年約六十。對了,他是個天閹,沒有鬍子的,雙眼聽說已經瞎了……”
成捕頭驚訝的打斷她:“你說的這個人我見過,不就是今日來告狀的人嗎?他是個乞丐,每日都生活在城南的乞丐窩裡。不過今日他的穿着很乾淨,臉也洗了,第一眼還真沒看出來。”
福芸熙趕緊問道:“那成大哥可知道他的來歷?”
成捕頭說道:“他也挺可憐的,聽說是老婆偷漢想殺他,結果沒敢下死手就弄瞎了他的眼睛,然後他老婆跟人跑了,他也落魄了。”
福芸熙心想:“那這人肯定就是那個莊子的原主人了。”
成捕頭送他們出門後壓低聲音說道:“那老瞎子腦子有問題,你們不用可憐他。”
二人道了謝離開衙門,鐵膽說道:“要不要去找找看?”
福芸熙說道:“還是先回去吧,至於宅子的秘密以後再說吧。”
鐵膽點點頭,二人悠哉的往城西走。到了莊子門口,就看見轉角處有人探頭探腦的,鐵膽一個縱身飛過去一把拎住他的衣領。
“咦?是你!”鐵膽詫異的叫了一聲。
福芸熙跑過去看清那個人,冷笑道:“居然是你,得來全不費工夫,帶進去。”
原來這個探頭探腦的人就是那個老瞎子,他面色蒼白,渾身酒氣,一聽說要把他帶進去頓時跪地求饒:“求求你們,我說實話,我不要進去。”
鐵膽纔沒那麼心軟,如拎小雞一樣把他提進了門。
廳裡沒有人,都不知道幹嘛去了,鐵膽把老瞎子往地上一扔,嚇唬道:“你若是再敢騙我,我就把你扔進後院。你不是說那裡死了不少女人,一定鬧鬼吧!”
老瞎子嚇得渾身直哆嗦,他用手在地面上摸來摸去,臉上的驚懼被哀傷取代。“好,我說,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個術士引起的,三十年前我本住鄰城,後來聽一個術士說此地有寶,我便來了,誰知卻成了我這一家人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