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那宮女出來,呼吸爲之一暢,與那奢靡飄滿的酒香的地方相較,無異於天堂。出了慶祥宮,兩人沿着小道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一座荷花池邊。假山邊,正有一女子伏靠在山石上嚶嚶哭泣。
那宮女小聲道:“王妃,公主正傷心,您快過去勸勸她吧。”
步驚豔不解,上次見趙湘似乎都過得很幸福的樣子,轉眼又在爲什麼事傷心?難道······她已經知道了大廈將要對趙國開戰的事?
她慢慢走過去,輕喚道:“公主······”
趙湘蘭聞聲擡頭,一見是她,頓時張開雙臂撲進她懷裡,“姐姐,我好怕······”
步驚豔拍着她的背,柔聲道:“怕什麼呢?一切都有皇上,再不擠,你告訴我他也行啊,沒什麼可怕的。”
“我不敢和皇上說,姐姐,你最有辦法,快幫我想在、個主意吧。”趙湘蘭抽泣着擡起頭,步驚豔抽出絲絹爲她擦着眼淚。這丫頭現在一身淺藍色的宮裝,魅力依舊,天真依舊。可惜的是,她又怎能把她看成專爲她救苦救亂的活菩薩呢?
上次在雄南山救她,是因爲不得已,這次若是因爲她家國的事,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去插手甚至改變鳳炫的想法?
趙湘蘭把眼淚擦乾,殷切地望着她,“姐姐,昨天我們的使者進了宮,偷偷告訴我,說在我國的北部邊境,大夏的二十萬南軍已經拉開戰線,大有悄然圍困我們趙國之勢,我父皇一夜之間急得老了十來歲,如果現在大廈對我們開戰,雪域國必趁虛而入,兩線夾擊下,我們必定國破家亡。”
步驚豔深深嘆了口氣,事情果然在朝她預料的方向發展,鳳炫的意思很明顯,趙國的徒弟肥沃,衣食富足,城高牆固若攻克下來,那就是一座金山,沒有人願意放棄不座金山而不動容的。眼下他已有了去趙國之心,誰要去阻止他都不行。除非,趙國願意自動稱臣!
想到這裡,便緩聲勸道:“這些都是男人們的事情,你身處深宮,想得再多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我知道,可是我父兄現在正爲此事犯愁,作爲趙國和親來的公主,此時不能爲他們分憂,叫我如何心安?姐姐向來聰穎,心思靈敏,難道就不能幫我想個辦法麼?”
步驚豔搖搖頭,“我作爲一個外人,又能給你想什麼辦法?其實有一件事你應該清楚,皇上準備對趙國開戰,只是遲早的事情,而他開戰的原因,很顯然,是想將趙國的版圖變成大廈的。我跟你一樣,都不喜歡看到太過慘死的戰爭,更不願意一些無辜的百姓被戰火波及。如果你真想你父兄和子民都安然無恙的話,除非你能勸動你父兄能和平投降,皇上並不是一個嗜殺之人,相信皇上會款待他們。”
“不可能,我不能讓我的父兄活的沒有尊嚴······”趙湘蘭的淚再一次洶涌而出,搖着頭,像是不能承受這個結論般。
步驚豔看着她,“你認爲尊嚴重要,還是他們的性命重要?還有你們趙國成千上萬的子民重不重要?當你的父兄爲他們的尊嚴而戰的時候,可有想到過將有雪域國的鐵蹄會在你們國境內橫衝直撞,當他們爲他們的尊嚴羞愧的時候,可有想到已經有無數個家庭破碎不堪?有些事情會後悔莫及的。如果你父兄真愛他的子民,就應該要拋棄那可愛的尊嚴,真心爲他的子民付出一切。”
她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既然你讓我給你想辦法,我只能相出這樣一個法子,其實你要想想,如果你的父兄赴死抵抗,那麼趙國就只有全敗一塗,到時候將是血灑整個趙國的每一寸土地,無人可以倖免,你可希望如此?”
趙湘蘭怔住,好半響,才艱難的搖頭,“我不想我的父皇死,更不希望那些無辜的子民屍橫遍野·······”
她說完兩句,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步驚豔默不作聲的陪着她,她真的希望人間少一些殺戮,多一些溫情。
過了一會,步驚豔嘆聲道:“你也不必哭得太傷心,這也只有我的一個想法而已,如果你不願聽,便當沒聽過,如果認爲有道理,就親自對皇上說去······”
趙湘蘭毅然擡起頭來,淚眼朦朧,“其實爲了整個趙國和我父兄的安全,我也知道只有這個法子可行,不過這件事能不能麻煩姐姐幫我在皇上面前去說,若他答應寬待我們大廈的子民和我父兄,我會馬上寫信回去勸說他們。”
她滿眼期待地望着步驚豔,步驚豔不由苦笑,涉及到這些軍政國事的委託,對於她一個沒有任何官職的女子來說,絕非一件好差事,可是她不能推卻,既然是她出的主意,就該把事情做得完美。
送走趙湘蘭,步驚豔一身沉重地轉身往回走,趙國當初請求與大廈和親,本就是一條不歸路。在整個蒼和大陸,誰有不是虛窺着別人肥沃的國土?天下沒有無故掉下來的餡餅,當他們選擇這條路時,應該早已預料到這一天,不同的是,不到最後不死心罷了。
“她剛纔和你說了什麼?”
步驚豔一沒留神,差點撞上一人。剎住步子擡頭,竟是一身黃袍的鳳炫。此時他面色藏在陰影裡,竟與她印象中的清朗掛不上勾來。
她微微一笑,“皇上此時應該在大殿里君臣同樂,怎麼還有心情聽我們談話呢?”
鳳炫自樹蔭下走出來,俊挺的臉上已掛滿笑意,“難道朕還偷偷跟着你們不成?朕乃君子也,豈能做那偷雞摸狗之輩?”
“那就是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步驚豔倒會自己找臺階下,微一皺眉,覺得應該趁這個機會將趙湘蘭所託的事說出來。“公主剛纔與我提到的,想必皇上應該也猜到了。”
“哦?”鳳炫挑了挑眉,迅速向四下看了一眼,然後打了個手勢,一些宮女太監頓時遠離百步開外。他看定步驚豔,有些試探地,似笑非笑道:“既然她向你提了,以她的性格,應該是在向你求助吧?之勢不知道你是怎麼回答她?”
自趙湘蘭被步驚豔救過後,她時常都會在鳳炫面前誇讚,說步驚豔如何心地善良,如何機智過人,如何不危艱險等等,在她的心目中,似乎步驚豔就是一個正義與力量的化身,可以救人於危難之中。這次她找她,不用猜都知道與那件事有關。同時他亦希望能聽到眼前女子的獨道見解。
“我還能怎麼回答她?”步驚豔咬着下脣,然後挪眼看他,低聲道:“這些國家大事,本與我無關,但是怪只怪,我一時口快,向她提了個極爲荒唐的建議。”
鳳炫仍笑,“什麼建議”
步驚豔輕道:“讓趙國歸降,皇上納趙國爲潘池,立趙國皇帝爲潘王。”
鳳炫眸光連閃,擡眸看定她,“願聞其詳。”
“以皇上現有的兵力和趙國現有的現況,若要攻下趙國,應該不是太難的事。只是反站在大夏的國度來看,皇上此去征戰,必會有很大的弊端,第一分散了兵力,現在西北部不穩,東突亦在蠢蠢欲動,就連欲於大夏結親的離越,說不定在這個可趁之機會於我們開戰。第二就是現在國內局勢並不是欣欣向榮,一團和氣,如果不把內戰穩定,如何敢把政權伸向更遠的地方?第三,就算是收復了趙國這一個新政權,可是想過收復之後種種安排?”
不等他回答,步驚豔經自往下說,“不用多說,皇上肯定是要殺光皇族再把持朝政,然後再派軍去駐守。但是爲什麼不用這個更好不用勞民傷財的辦法,免得鬧得民怨載道?”
鳳炫皺眉深思,似乎在仔細分析她話中的可行度。
步驚豔繼續道:“若能和平解決趙國,沒有燒殺擄掠,只願過點平靜日子的百姓誰又會去注意誰在當皇帝?這樣一來,既能讓他們的子民無法對大夏生出憎恨之心,又能增加大夏的財政收入,而且還可以免了兩國鬥得魚死網破被雪域國分成一杯羹的後患。皇上覺得這個法子究竟可不可取?”
總算已經說完要表達的意思,步驚豔雖然沒抱太大希望鳳炫會答應,但也禁不住心中緊張,定定看着他的表情變化。
鳳炫眼神灼然閃亮她看了她很久很久,忽然展眉笑了,悠悠道:“你的這個提議,朕覺的很好。只要他們願意臣服於朕,朕願意給他們一個安寧的天下。不過,要讓他們做好心裡準備,既然是歸降於朕,朕會封他們爲王,在沒有異心的前提下,朕依然讓他們代朕管理整個趙國,賦與他們一定權利,但是朕到時不僅僅是讓他們每年貢上一些金銀糧米,會派大批侓屬於大夏的軍隊過去駐紮。”
“如果皇上認爲這個建議可以直接實行,這些條件就屬於你們共同相商的事,沒必要對我說。”步驚豔調開頭,這些事情聽得越多,對她越沒好處。
“誰說沒有必要?”鳳炫笑得有些陰冷,“知道嗎?對於整個大夏皇朝,儘管朕日夜操勞,費盡心神,仍覺得無法掌握。就知一棵根部已腐朽的大樹,無論朕怎樣卻辛勤的澆灌,也不能讓它立即起死回生,只是希望用手慢慢的去捂,能在來年春天的時候看到它重新長出新根,把它扶成一棵大樹。”
步驚豔詫異道:“皇上不是做得很成功嗎?”
鳳炫微搖了下頭,不願再多談這件事,看定她,“聽了你這個建議,朕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也是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不要說請求,只要我能幫得到,一定幫。”
“日後,若朕出了什麼意外,希望你能幫朕把鳳陵歌照顧好,而趙國,將是朕留給他的唯一一塊能生存的地方。”
步驚豔一驚,“皇上怎麼能如此不吉利的話?”
“朕只注重事實,很多事情並不因爲說了吉利的話,就會真的很吉利。這件事情你到底能不能答應朕?”
步驚豔沉默半響,終於點頭,“好,若有一日皇上除了什麼意外,步驚豔一定把鳳陵歌照顧好,趙國,也將是他日後生存的地方。”
鳳炫疲乏地揉着太陽穴,又道:“那日你讓朕幫你離開京都,朕可以幫你想好出路。”
步驚豔未料到他真把她的話放到了心裡。
鳳炫呼出一口氣,艱難的轉過身子一雙帶愁的眸子一片黯然:“你爹在整個京都都可以說出是樹大根深,幾乎沒有什麼事情能逃過他的眼睛,如果你要出京都,朕也不能太擺明了去與他作對。那日朕見離越太子沐長鳳對你似乎較有好感,所以朕私下裡探過他的口風,他願意在他回去的時候把你和鳳九帶出京城,你爹就算手再長,也不可能對他怎麼樣只要你們離開了京都範圍,外面就有人來接應你們,會把你們帶到趙國去,我一切都已安排好。在哪裡,希望你能待鳳九好好的,他自小也很可憐,想來也活不過兩年,他要什麼,你便滿足他,也多讓着他點。”
步驚豔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已鳳炫的這種口氣,就如在交代後事般,她有種極爲不詳的感覺。深吸了口氣,道:“謝皇上爲我的事費了一番心,只要能出的京都,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不過皇上儘管放心,不論您說的事情會不會發生,只要是我步驚豔應承下來,就一定會辦到,若沒能辦到的話,那就表明我已死!”
他的話說得極慢,卻是不容置疑的鏗鏘有力。
今晚我們說的話,除了天知地知,這世上再無第三個人知道,朕相信你能做到。”鳳炫轉身欲離去,走了兩部又頓住,“還有,今晚你把鳳九給看住,別讓他在壽宴胡鬧,特別是別讓他又出手打離越太子。”
說完,修長的身影便隱在了夜色彙總,直到消失。
步驚豔又站了一會,才慢慢離去,此時,她的心情沒有輕鬆一點,反而更加凝重。
大殿裡依然人頭涌涌歌舞伴隨,她正要向最裡段走去,後面卻有人叫道“秦王妃,請留步。”
柳芥急急的走到她面前,像那文士般深深的一輯,“那日與秦王妃一別,柳某便日日想念,萬不料到此時再能與王妃相見,真是喜煞我也。”
他幾句話,頓時讓他周圍的幾個工資吹起口哨起鬨,“原來秦王妃是一個如花似玉般的人兒,難怪柳兄茶飯不思,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就是啊,反正秦王也活不了兩年,等他一死,柳兄趕緊把她收回去吧,哈哈。。。。。。"
步驚豔強掩住新中的怒意,對住柳蕎渙然一笑,挑眉道:“你待怎樣?”
衆人頓時被她的豔光四射的笑臉迷的七葷八素,瞪大了眼,直吞口水。柳蕎更是受寵若驚,那日他是見識過,她連離越太子都敢打,一點都不買賬,現在她竟然對他會和顏悅色,頓時昏昏陶陶地一把抓住她柔纖潤滑地手,掩着一張臉邪笑道:“自然是。。。。。。呃。。。。。。如果你覺得那傻子不能滿足你,不如我們今晚宴席散後再好好一聚?”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在夜深無人時與她悄悄去偷情。旁邊幾個公子聽他說的如此大膽,亦是擠眉弄眼笑的級下流。只是他們的笑聲還沒放開就覺得眼前一花,步驚豔已經一拳打在柳蕎下頜上,然後當胸一腳,柳蕎慘叫着“蹬蹬蹬”往大殿裡倒退去,撞在正在舞動的舞姬身上,驚的舞姬高聲尖叫,亂了舞步。
聽到異響,整座大殿之中的賓客無不爭相翹首觀望,一見那情景,以爲是禁衛軍統領柳蕎在調戲舞姬,場上頓時一片譁然。
“好你個賤人,給你臉竟然不要臉。”被步驚豔如此捉弄,柳蕎自是不甘心,他狼狽地從舞姬身上爬起來,大吼着就朝步驚豔撲去,場上又是一陣驚呼,就在這時,卻有一隻手從後面將柳蕎拉住,一個清越的聲音朗聲道:柳公子,在大庭廣衆之下,請注意你們大廈國的形象。”
柳蕎豎眉回頭,怒聲道:“你又算哪根蔥?老子不教訓下這臭婆娘才叫有辱大廈的形象。”
沈拓此時一身儒雅的黑色大袍,面目去清俊無匹,薄涼的嘴角掛着溫和的笑意,“不好意思,在下不算哪根蔥,只是天臨國的祭司而已,如果柳公子一定要在這裡惹我的師侄,少的不地本人要向大廈皇上,難道大廈的律法裡包含了可以隨意讓人侮辱一個王妃的麼?”
天臨國的祭司?
在座的人都是肅然望過來,聽說天臨國的祭司代表着亞拉拉伸的使者,負責維持整個天臨國的社會的良好秩序,其行使的權利和只能甚至高於天臨王,因爲其本身就是一個神秘力量的綜合體。祭司除了有超乎醫者的醫療能力外,同事還能使用一些神聖的破邪法術,如果一個祭司已達到最高級別,幾乎就成了不死之身,而且天下無敵。
柳蕎因爲柳家有太后撐腰,並不懼怕皇上怎麼責怪他,但是眼前這個身着黑袍神秘德無以復加的人,纔是他驚震的源頭。他身上不由一陣發慌,生恐沈拓在他身上使了什麼不可知的法術,忙連連退避,柳從山這時適時的打個哈哈,將柳蕎掩在身後,“祭司大人不必見怪,犬子不知秦王妃竟是您的師侄,有所冒犯,但莫見怪。”
“好說,好說。”沈拓微笑應對,也不欲繼續追究,轉開臉,擡目深深凝望楞楞站在那裡的女子,“還站在那裡幹什麼?走吧。”
步驚豔扯了一下嘴角,勉強笑道:“謝謝你。”
與沈拓走在一起的韓雅暄走上前來,淡淡一笑,提醒到:“既然你們已經相認,王妃應該要稱小師叔。”
步驚豔心裡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算澀,看了亦是眼色微深的沈拓一眼,小師叔這個稱呼在嘴邊轉了兩圈,卻仍是叫不出口。只是向他們點了點頭,便向大殿的最裡端走去。這幾日明知他住在王府,她卻故意忙得不可開交,就連他到霜冷宛來,她要麼說在睡覺,要麼說在爲鳳舅熬藥,亦是避不見面。可是這又能怎樣,總避免不了要見的。
殿上又開始鼓樂喧天,歌舞大戚,樂師們齊奏迎賓曲,編鐘齊鳴,樂曲悠揚。小插曲並不影響人們的心情,又各自開始談笑風深。
而坐於人羣裡面的步守城自見到沈拓後,已是臉色鉅變,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在心裡瀰漫,天臨國的祭司來了,而且已經找上步驚豔,他的計劃還能實行麼?
。。。。。。
此時此刻,正殿第二閣內,卻因爲一個的加入,將要變成那個另一副熱鬧的場面。
鳳珍長公主幾日前就被皇上賜婚與離越太子,自然目前便可以太子妃之稱自居。可惜的是,那個風流無賴的沫長風對她並不感冒,這一決定應該是大夏皇帝與離越皇后的私下約定,在此被擡上臺面上,卻不呢個得到太子傾力支持。
鳳珍其實是一個面容較能的女孩,一身淺粉色彩衣,顯得高貴而秀氣。她此時與一干皇族子弟坐與一起,卻沒有心思與他們說話,只是在坐下交着手帕,看着對面沫長風與柳氏兩女說笑。
而步芳則坐在哪裡悠閒的看着這一卻。
步驚豔回到正殿的時候,鳳九正安靜的悶聲坐在哪裡,一臉不快。
她怔了怔,也不看旁人,慢慢走過去坐在他身邊,過了一會,才道:“不高興?怎麼了?”
風九沒說話,把臉掉向一邊。
步驚豔不知他又哪根筋不對,喝了兩口茶,突然一腳踢在他小腿上,“說話啊,傻子。”心理本來就不爽,此時真的希望鳳九能與他說上幾句貼心的話。
只是他一下猛的,把桌子都掀動了,桌上的杯盤一起晃盪,衆位個紅字小姐頓時驚疑的望向他們。
鳳九拉長着一張俊臉,惡狠狠的回頭瞪着她:“情話說完了?要不要把這裡騰出來讓你們說個夠?”
“你....”步驚豔對他的話一陣失望,忽然恨不得把他蠻不講理的臭臉抓亂,知道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不宜與他鬥氣,皇上也鄭重的交代過不能讓他在這裡鬧事,猛吸了口氣,“你不要胡說八道!”
說完就要站起來坐到另一邊去,免得言語重了,他等下真找人麻煩去。
鳳九卻誤會了,一把扯住她頭髮,冷笑,“去哪裡?坐到他旁邊去?”
步驚豔對他不分場合的質問有些怒不可和,說不準別人都以爲她已經紅杏出牆了。反手把他壓回椅子裡,儘量用最柔婉的聲音小聲道:“啊九,不要胡鬧,現在很多人在看。”
步芳這時在旁邊嬌聲道:“哎喲,我們的泰王爺在吃醋,可真是個醋罈子,在王府的時候兩人就甜甜這樣打打鬧鬧,現在到了宮宴上,可別讓人看笑話啊。”
她這一番話雖然聲音說的不高,但對一直注意這邊的人來誰已經聽的極爲清楚了。沫長風一身繡着大團牡丹花的墨綠袍子,揚眉勾脣,正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目光時不時打這一閣飄過。此時見到這邊的動靜嗎,忽然對坐在他旁邊的柳氏女壞笑着:“絲絲甜甜,看到沒有,對面坐着的可是我將來的太子妃,你們既然想跟着我,現在何不過去向她敬杯酒,拉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