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能來參加這個拍賣會的,都是珠寶界的頂級大亨,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競爭關係,所以,拍賣會特別安排了這一環節,就是爲了給這些人一個平臺,展現肌肉。
這些人不管誰解出翡翠,對拍賣會都是一種宣傳,有利無害,衆人自然也樂得捧場。
第一塊被推上解石臺的,正是之前拍賣會上第一塊被拍出的黑烏沙皮半賭毛料。
拍賣會之所以沒有一上來就選擇那些標王,主要是因爲,那幾塊天價毛料都是全賭毛料,很可能有賭垮的危險,而這塊半賭毛料,不管翡翠品質如何,那是一定會出綠的,作爲開門紅,顯然穩妥一些。
眼見解石即將開始,衆人皆是興致高昂,紛紛圍上前去。
此刻,李承堂卻是跟衆人背道而馳,準備先去找某皇后。
只是,他剛剛離了人羣,就見顧皇后華豔絕倫的身影由遠及近。
“顧小姐,我正要去找你呢。”
李承堂當下迎了上去,眸光掠過某皇后身後推車裡的毛料,笑意撩人道,“看來,你收穫不小啊。”
顧丹陽慵懶的勾了勾脣角,“都是散料區淘來的,比不得拍賣區的精品,想必李大少纔是真正的收穫頗豐吧。”
“我也就是湊個熱鬧,不過運氣還不錯,拿下了幾塊。”
李承堂謙虛了一句,隨即邀請道,“裡面已經開始解石了,要不要進去看看?”
顧丹陽眸光流轉,似是想到了什麼,饒有興致道,“好啊。”
因爲有李大少開路,看到的人還是很給面子的讓出了位置,所以,李承堂和顧丹陽很快擠到了最內層,正好站到了張翠山和張一凡身邊。
張翠山和馬志剛等人一心都在盯着場中的解石,沒有注意到二人,張一凡不經意間側目之下,發現顧皇后居然出現在自己身邊,驀地一陣激動。
只是,還不等他開口搭訕,就聽場中爆發出了一陣驚歎!
“出綠了!果然出綠了!”
“水頭不錯,是玻璃種!”
“這顏色……是蔥心綠!”
……
顧丹陽朝着場中看去,就見那塊半賭毛料被開的界面,已然是被人完全磨掉了若隱若現的白霧,露出了一個剔透晶瑩的界面,色澤宛若鮮嫩的水蔥,淺淡可人。
要知道,綠色翡翠,一般顏色愈正愈濃愈豔爲佳,這種顏色瞧着漂亮,其價值卻比估計差了不少。
好在這塊翡翠個頭不小,勉強算是沒有誇,但要說賺,估計也不會賺上多少就是了。
這個結果讓拍賣行多少有點面上無光,好在這個時候,第二塊翡翠也快解出來了。
這塊翡翠是本次賭石拍賣會其中的一塊標王,是一塊白巖沙皮兒的毛料,表皮溫潤細膩,松花朵朵,白霧隱現,整塊毛料橫亙莽紋,從表象看,簡直就是無可挑剔!
顯然,開門紅的第一炮沒有打響,拍賣行就請出了這塊標王。
眼見衆人瞪大了眼睛,皆是聚精會神的盯着臺子中央,顧丹陽眸光流轉,脣角的笑意流瀉了幾絲邪魅:這些人估計要失望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那塊被給予了厚望的毛料,很快被開出了一個界面,入目的是一片絲絲縷縷的淡藍,宛若寫意山水,質地通透如冰。
“這是……冰種飄花!”說出這句話的人,語氣絕不是興奮,而是沉重。
原因無它,若是三五百萬的毛料,解出個冰種飄花,還能算是漲了,但現在這塊可是標王,足足拍出了一億六千萬的價格,這種價格解出冰種飄花,根本就是垮了!
而且是大垮!
這讓這塊毛料的持有者,還有拍賣行的工作人員皆是臉色發苦。
好在這塊毛料解到後半段冰種發生了質變,有一部分已經變成了玻璃種,再加上罕有的零星飄花,倒是挽回了不少價值。
總的來說,賠的不算太多,毛料的持有者見此,臉色倒是緩和了許多。
相反地,拍賣行的工作人員,心情卻是緩和不下來,連續兩賭,一平一垮,現在這情況,根本不是開門紅,而是開門黑啊!
眼見圍觀的一衆珠寶大亨,連連蹙眉,議論紛紛,熱情度降低了不少,拍賣行負責人一咬牙一跺腳,決定改變策略,賭一把大的!
他們跟毛料持有者商議了之後,直接改變了順序,將那塊巨大無比的老橡皮種毛料,放到了第三位。
原因無他,這塊毛料雖然表象不算絕頂,但也堪稱出衆,不少專家鑑定之後,都斷言能夠出綠,而且它塊頭大,夠吸睛,成交價又不算太高,如果真的賭漲,極有可能是大漲。
所以,拍賣行決定破釜沉舟了!
眼見拍賣行的工作人員,將這塊巨無霸毛料推上來,顧丹陽眸光流轉,瞬間摸清了這些人的心思。
不得不說,這些人運氣還真不錯,也算是慧眼識珠,選了這塊老橡皮種的毛料。
可惜的是,有的時候,世間事就是這麼巧妙,巧妙到讓人無語凝噎!
照理說,這塊老橡皮種的毛料這麼巨大,如果裡面有翡翠,從中間一刀下去,那是絕逼能見綠的,就算看不到,估計也能切出白霧,看出端倪之類的。
但是,隨着解石機一刀落下,被分開的斷面兒什麼都沒有,只有黃白黃白的岩石。
“啊!”
這讓圍觀衆人不由發出了失望的輕嘆,拍賣行的那幾名負責人,腦門上的汗珠兒刷的下來了。
莫非這塊也是大垮?這點兒也太背了吧!
好在這塊老橡皮種毛料的持有人,也就是那個方頭大耳的珠寶大亨,是個識貨的,沒有輕言放棄,頗爲彪悍的開口道,“我親自來!”
解石師傅聞言,趕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讓出了位置。
這名方頭大耳的珠寶大亨,直接摞胳膊挽袖子的在解石機前站定,別看他整個人膀大腰圓,倒也不是虛胖,下刀精準,很有力量,咔嚓咔擦幾下子,就將桌面上的老橡皮種毛料又來了兩刀,足足分成了四瓣。
但讓人遺憾的是,這一分爲四的毛料,所露出來的界面兒,除了白花花的石料,什麼都沒有!
張翠山見此,搖頭晃腦的瞪眼道,“看這意思,王胖子這回要栽啊!”
馬志剛笑了笑,“八千萬對他來說倒沒什麼,栽的是賭石拍賣會的那些人,如果照這個水準看,他們這批毛料的價格明顯定高了,這對他們的聲譽,可是個不小的打擊。”
張翠山聞言,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道,“我管拍賣會呢,我就喜歡看這個王胖子吃癟!”
馬志剛:“……”
將二人的對話盡收耳底,顧丹陽墨色瀲灩的眸光灼灼生輝,在場中被分開的石料上流連:她的推演不可能有錯,橫財所指的方向,就是這塊毛料。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塊毛料裡翡翠的佈局,恐怕很是刁鑽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某皇后脣角的弧度上揚了幾分,她說不定還有機會……
此刻,在看臺周圍觀看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連續兩次大垮,讓衆人對拍賣會這次毛料的質量,頗有微詞。
於是乎,已然是有不少人選擇佔了臺子,自己解石。
張翠山和馬志剛也失去了圍觀的興致,當下衝着某皇后邀請道,“顧皇后,李大少,我跟老馬要過去解石了,你們要一起過來瞧瞧不?”
顧丹陽慵懶側目,“不了,我想在這兒再看會兒。”
李承堂笑了笑,“我跟顧小姐一起,一會兒再過去。”
張翠山聞言,撇了撇嘴道,“這個王胖子都解垮了,有什麼好看的,顧皇后,你還是去看我老馬解石吧,我拍下的那兩塊料子,可是相當不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志剛不客氣的打斷了。
“行了,別吹了,人家顧小姐有自己的考量,別忘了,人家解出過的翡翠,可是比你牛多了。”馬志剛調侃了張翠山一句,轉身衝着二人笑道,“顧小姐,李大少,那我們先過去,順便給你們先佔個臺子。”
李承堂含笑點頭,“那就麻煩二位了。”
顧丹陽:“有勞。”
話說,張翠山和馬志剛雖然離開了,張翠山的侄子張一凡卻留在了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做記者的直覺,他總覺得有某皇后在的地方,就有新聞,最重要的是,難得能看到自己的偶像,張一凡真心覺得多在她身邊站會兒也是好的。
當然,要是能給顧皇后拍幾張照片就更好了,可惜他沒帶相機……
就在張一凡各種胡思亂想的時候,張翠山口中的王胖子,也就是那個方頭大耳的珠寶大亨,在連續將三大塊毛料切成一塊一塊之後,已然是累的渾身脫力,臉上也露出了失望之色,再也沒有繼續的興致了。
“侍者。”就在王胖子叫來侍者,想要將廢料處理掉的時候,一個繞着風情月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這位先生,你不繼續了嗎?”
王胖子擡眸,就見一個華豔絕倫的女子,朝自己走了過來,他登時看的一呆。
不過,某胖子畢竟是有妻有女的人了,算是大亨圈裡跟張翠山不相上下的好男人之一,驚豔過後,很快回過神來。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個女子似的。
“繼續?”王胖子嘆了口氣,苦笑道,“沒有繼續的必要了,剩下的這些都是廢料,不會出綠了。”
顧丹陽勾了勾脣角,隨意道,“既然這樣的話,剩下的這些廢料我要了,100萬如何?”
王胖子沒想到眼前這個美得不似真人的女子居然會買這堆廢料,精明的眼珠子不由轉了轉,“100萬?這位小姐,你應該知道,這塊料子可是8000萬拿下來的。”
顧丹陽似笑非笑的攤了攤手,“那又如何,你都說了它是廢料,我出這個價已經很公道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毛料這種東西就是這樣,一旦被解過,價值就會急劇下跌,更何況這塊料子已經被解得七零八落,王胖子心裡很清楚,某皇后這個價,着實不低了。
不過,出於商人的謹慎,王胖子還是忍不住反駁,“那我就想請問一下了,這位小姐既然知道是廢料,爲什麼還要買呢?”
顧丹陽玩味的勾了勾脣角,回答的相當耿直,“我就是想撿個便宜,如你所說,畢竟是八千萬的毛料,說不定剩的這塊和小石料裡面,都是翡翠呢。”
剩的這塊和小石料裡,都是翡翠?!
感情這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啊!
王胖子登時覺得自己的謹慎有些多餘了,這塊料子都被解成這個樣子了,難道還有什麼希望不成?
而且,他總是隱隱覺得面前這個女子有些眼熟,看這位通身的貴氣,說不定是哪家的小姐想撿個樂子玩鬧呢!
思及此,王胖子當下點頭同意道,“那我就祝這位小姐好運了,成交。”
說來,某大少畢竟身份有些敏感,爲了不打擾某皇后談生意,直到交易結束,王胖子離開了看臺,李承堂這才走上前來,眉頭微蹙道,“爲什麼要買這塊廢料呢,莫非……顧小姐看出了什麼?”
顧丹陽嫣然輕笑,“剛剛我已經說了,這是八千萬的毛料,就算它只剩下四分之一,也未嘗不可一堵,要是按價值來算,這麼一塊也要兩千萬,我現在用一百萬就把它拿下了,還附了一堆小贈品,這筆買賣還是挺划算的,不是嗎?”
這賬還能這麼算?
李承堂摸了摸鼻子,嘴角抽了抽,“……是挺划算。”
顧丹陽笑了笑,“走吧,去解石。”
“好。”
此刻,張翠山和馬志剛那邊已經圍了不少人。
張翠山已經堵垮了一塊,倒是馬志剛,解出了一個大漲,現在張翠山正在準備切第二塊。
不過,他還沒動刀,就見顧丹陽和李承堂走了進來,這讓他不由停下了動作。
“顧小姐,李大少,你們終於回來了,我正要解第二塊。”
顧丹陽慵懶輕笑,“那正好,我這裡也有一塊毛料,正好跟張先生一塊解。”
張翠山一聽,登時來了興致,“顧皇后也想解石?快點,把料子搬上來,給我開開眼!”
顧皇后朝着侍者吩咐了一句,讓他將那塊剩餘的毛料,搬上了解石臺,“就是這塊。”
張翠山見此,皺了皺眉,稍顯疑惑,“這塊毛料……我咋瞧着這麼眼熟呢?”
“這塊毛料是……之前王彪的那塊老橡皮種毛料?”
馬志剛卻是一眼認了出來,不確定的開口道,“顧小姐,你不會是……把他剩下的廢料買下來了吧?”
顧丹陽實話實說的承認下來,“沒錯。”
張翠山一聽這話,登時炸了,“我靠!王胖子這廝心腸太壞了,居然連這種廢料也賣,太坑人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王胖子從人羣裡鑽了出來,不滿的喝道,“張大瞎,你怎麼說話呢,怎麼叫我坑人啊,是這位小姐主動買剩下的毛料,我才賣給她的,我咋就心腸不好了!”
張翠山聞言一愣,想想也是,要是某皇后不想買,某人也賣不出去。
不過,爲了氣人,他還是側目問道,“顧皇后,這是真的嗎?”
顧丹陽饒有興致的在二人身上猶疑,慵懶的笑了笑,“是真的,是我覺得這塊料子不妨一堵,這纔出價購買下來的。”
“顧皇后……皇后……”
這個時候,王胖子終於注意到了張翠山對於某皇后的稱呼,喃喃低語了兩聲,驀地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你是蘇婉月!”
顧丹陽笑意嫣然,“我飾演過蘇婉月。”
“我知道我知道!你好像叫……顧丹陽,我老婆和閨女很喜歡你演的電視劇,難怪我會覺得你眼熟了!”王胖子雙眼大亮道。
說來,王胖子常年出差,混跡在緬甸等地,沒什麼時間關注娛樂圈,他之所以覺得某皇后眼熟,就是因爲自家媳婦閨女看電視的時候,他曾經在電視上喵過一眼。
那時候,顧丹陽穿着古裝,又化着妝,跟現在稍有不同,王胖子這纔會覺得眼熟,而沒有認出來。
張翠山眼見王胖子居然跟他說出了一樣的臺詞,心下不爽,當下開啓了嘲諷模式,對王胖子明朝暗諷,順便將某皇后的豐功偉績宣傳了一遍。
這讓圍觀的衆人皆是有些恍然。
說來,能來參加這個拍賣會的,跟王胖子的情況都差不多,這些人成日東奔西跑,哪有功夫去關心什麼娛樂新聞啊,不過從自家兒子閨女或者媳婦那裡,他們或多或少聽說過這個名字。
最重要的是,顧丹陽還曾經解出過極品紫眼睛,這在尚都珠寶圈,也算是一個佳話。
因爲張翠山和王胖子鬧出了這麼一出,圍攏在他們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顧皇后,有些人驚異於她的美貌,有些人是想看解石,還有一些將顧皇后奉爲女神的公子哥兒,發現顧丹陽之後,竟是巴巴的過來索要簽名,將李大少都擠到了一邊。
這時,解石終於開始了!
眼見那名解石師居然想一刀切,從中間分開,顧丹陽不容置疑的吐出了幾個字,“用砂輪。”
解石師和圍觀衆人皆是嘴角抽了抽。
用砂輪?
就這種廢料還用砂輪?
不管衆人如何驚訝,解石師還是要滿足顧客要求滴,於是乎,他只能換了砂輪,沿着表皮擦了下去。
許是因爲知道了某皇后之前解出過紫眼睛,王胖子的心裡竟是有些忐忑起來,他應該……不會錯過了什麼吧?
下一秒,就聽解石師驚訝出聲:“咦?居然出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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