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雪鴿信來

月華如洗,清澈透明,照亮世間。

零微殘憶擡頭望月,不知在想什麼。夜已深,洛臻早就已經因勞累而熟睡了,只有她,還有她身後兩年來如影般跟隨她的星魄沒有睡。

其實,特別的又何嘗只有靈蔓一人?這個男人不是更特殊嗎?

邪教曾經的護法,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皆懼。兩年前,在武林盟主司徒清遠的帶領下,邪教覆滅,她救了這個重傷昏倒在路邊的男人。在知道他的身份後,零微殘憶想改變他,讓他做個仁善之人,幸福快樂。

零微殘憶要將星魄留下,可星魄卻不肯,認爲她只是個小丫頭,沒資格讓他跟隨。十招,只是十招,他明白了,自己不是零微殘憶的對手。零微殘憶認定的事向來難以改變,星魄留下了,做了她所謂的侍衛。零微殘憶讓易容術第一的洛臻給他改頭換面,取名星魄。

零微殘憶說,她並不是要星魄一輩子都待在她的身邊,只要他能給她一個讓她放他走的理由,她就讓他走。開始的一個月,星魄想了許多理由,卻都沒有通過。漸漸的,他不再排斥,反而習慣。兩年過去,巧瑜長大了,星魄也變了。他變得對零微殘憶惟命是從,變得割捨不下,變得有些不像他了。

一隻繫着畫有芍藥小木牌的雪鴿飛來了,落在零微殘憶肩上,拉回了她的思緒。

取出信箋,展開一看,零微殘憶眉頭微皺。“醫治北冥昊羽,可否?”這是甘露問她的,也是她自己問自己的。

救?可他是王爺。不救?可見死不救是她一向最鄙夷的。

零微殘憶嘆了口氣。王爺又如何?他也只是個人罷了。爲什麼,她這麼排斥朝廷?在詩儀與朝中才子交往後,她會生氣?可爲什麼巧瑜的事,她並沒有反對,反而希望她真能成爲北冥昊宸的妃子?她不明白自己的奇怪行爲,也沒有人會明白。

“北冥昊羽,希望,你不會讓我後悔。”零微殘憶摘下腳邊一朵黃色小野花,將它夾在信箋中卷好,又把信箋放回了竹筒中,拍了拍雪鴿,示意它可以走了。而雪鴿也似是聽懂了般,翩翩而去。

身後的星魄一直看着她的舉動,靜立一旁。玉樹臨然,寒星爲魄,他是滿天星,沒有香氣,沒人欣賞,只是陪襯,卻也不可或缺。而他,也一直認真地扮演着這一角色。

“已經四更天了!”星魄出言提醒道。語氣平靜,雖不溫和,卻也不似與洛臻說話時那般沒有感情。

零微殘憶笑了笑,想走,卻見又一隻雪鴿飛來,是雪蓮!

這回,零微殘憶並未直接取下。

“星魄,你說,這次會不會又是問我武林大會參加與否?”

零微殘憶難得地露出天真一笑,可星魄卻並不爲之欣喜,因爲,她是爲了雪蓮,而非他這個滿天星。

得不到迴應,零微殘憶也不氣,她已經習慣了星魄對有關那人之事表現出來的冷淡。展開信箋,第一句果然是那句,可後面的話卻讓她笑不出來了,反是眉頭深皺。

星魄見了有些奇,是送來了什麼不好的消息嗎?

風吹着零微殘憶手中信箋,只見那上面寫着:今年武林大會是否依舊不參加?另,本屆文狀元書無涯乃馬蹄蓮使詩儀所扮,目的是爲了查清當年顧譽清告發路易叛國一事,是否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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