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兒算是被零微殘憶給雷到了。半響後,才愣愣地吐出一句:“我想,他會被你氣得吐血。”
第二天一早,零微殘憶剛吃完早飯,就見無憂拎着北冥昊宸那件衣服來向她交差了。
零微殘憶小心地看着冷着張臉似在生氣的無憂,臉上全是討好的訕笑,“無憂,辛苦你了!真對不起,你身體不舒服,我還給你添麻煩。”
“知道是麻煩,還找我?”
“正因爲是不好解決的麻煩,我才找你嘛。”零微殘憶可憐兮兮地道。
無憂苦笑,可又能怪她嗎?在她無計可施時,能第一時間想到他,找他解決,這正是他一直都期盼的,哪怕,是這回這個讓她氣得無語凝噎的麻煩。
把桌上的衣服往零微殘憶身前推了推,“喏,你看看吧!”
零微殘憶訕笑着拿過衣服,細看了看那原來破了的地方,卻見無憂爲了隱藏住那道狹長的裂口而在那用銀線繡了幾團雲紋,與衣服上原來的花紋倒也相配,可那針腳卻是參差不齊,飄渺的雲紋被繡得有些不堪入目。
零微殘憶不禁皺眉,“無憂,你這針線手藝,怎麼退步了?”好像比小時候你幫我補衣服時的手藝還要差。
無憂無語凝噎,沉着臉沒好氣道:“我就從沒有好過!”一把奪過衣服,“不滿意就別看了,反正也不是你穿。”
零微殘憶訕訕地笑了。也是,無憂要拿針,也是用來作暗器的,要麼就是用來縫合自己的傷口的。無憂雖有一雙巧手,可對這女紅,他也是愛莫能助,望洋興嘆了。不過他的針線活雖粗糙,可至少還是能看的,和她相比還是好多了。想到這,零微殘憶更是慚愧了。
無憂倒了杯茶喝,“你可真成,連縫衣服都找我,你真當我是無所不能的全才呀?要補衣服,你找巧瑜,不就完了?“
“不行,我要的就是繡得難看的,找她,那還不弄巧成拙了。”
“那你自己繡不就結了?”你繡的,比誰的都要難看。
“你覺得我繡,我敢拿出去見人嗎?”零微殘憶哭喪着臉道。
無憂不禁笑了,“你呀,叫你不努力練習女工!”
這時,楚兒端來了碗藥。
“鈺,來,嚐嚐吧!”楚兒一臉期待地笑着,好似他端給無憂的不是藥,而是什麼好吃的。
無憂嘴角微微抽動。他快讓這兩個人給氣死了。看了眼眼前這碗黑乎乎的藥湯,心中雖不情願,可還是伸手接過,不皺一下眉地喝光了。
看着手裡空的只剩一點藥渣的藥碗,楚兒微微一笑,仰着頭問:“鈺,你問都不問一下是什麼藥,就這麼一口氣給喝了,就不怕我給你的是毒藥嗎?”
無憂一愣,看着楚兒,淡淡地道:“你會給我下毒?”
楚兒笑了笑,是,他不會給無憂下毒,但他會給無憂下安神散,讓無憂昏沉沉地睡上兩天兩夜。
楚兒放下藥碗,瞥到那衣服上的雲紋,愣了下,伸手拿過細看,衝零微殘憶和無憂道:“你們兩個還真是半斤對八兩,不就是個針線活嘛,愣把你們這怪才和全才都給難倒了。”眼中有些不屑。
零微殘憶被氣到了,“有本事,你這個天才給我們示個範,教教我們。”
“呃,”楚兒面上一僵,雙珠微轉,又笑道,“君子不動針線,事閨閣之事!再說了,我只是個五歲的孩子,萬一我繡得比你們好,你們臉上不就更難看了嗎?”
“歪理!”白了眼楚兒,零微殘憶便伸着懶腰起身,“好了,我出去轉轉,這件衣服就交給你們處理了,我回來的時候,可不想再看到它。”說完想離開,卻讓楚兒攔住了。
“要走可以,先把這藥吃了吧。”取出一顆白色的藥丸,“運動加藥補,雙管齊下,才能見效快。”零微殘憶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卻也只好吃下。而後,便飛快地跑了出去,唯恐楚兒再來煩她。
“希兒!”無憂叫了聲,卻沒有迴應。
“不用擔心,有星魄暗中跟着呢。”沒有星魄,她就是想一個人出水榭也難。想到這水榭四周環水,沒有橋也沒有船,只能用輕功出入,楚兒不由一笑。“我們現在,還是解決一下這件衣服的問題吧。”看了眼手中的衣服,“表姐還真行,她拉不下臉去還給北冥昊宸,怕他笑話,竟丟給我們,自己卻溜了。”
“你攬來的活,你解決!”無憂突然覺得有些困了,不禁用手捏了捏眉心,“我負責補,你負責還,突然有些困,就不陪你了。”心中雖有些疑惑,他分明剛起,怎麼會又這麼困,可還是什麼也沒說,便打開機關,往密室去了。
楚兒看了看手中衣服,不由得逞地笑了。“好哇,衣服我還,至於說些什麼,就由我了。”想到自己計劃好的一切,眼中閃過一道奸詐。
綠樹森森,清流淌淌。
“真是個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的好日子!”零微殘憶坐在河邊,擼起褲管,任白晃晃的腳丫在水中穿梭晃動。“雖然,現在是秋天。”不禁笑了。
放眼四周的美景,一陣心曠神怡。其實天下美景,都比不上離山,只是離山的風景十年如一日,沒有任何變化,遠不及其他地方的季節變化之美、地域差異之美。雖然她一直嚮往平靜無趣的日子,可她放着離山不住,卻滿世界地跑,可見,在她寧靜淡泊的身體裡,還有一顆不安分、有些野的心,一個,與這個身體有些矛盾的靈魂。
閉着眼仰着臉,享受着這清新舒暢的好空氣。正陶醉着,卻聽到耳邊有什麼聲音,她感覺到,有個人來了,正站在她十步以外的地方。來了卻不說話,不是寡言冷漠的星魄,因爲她已經聽到了刀鳴之聲,那個讓她熟悉而又害怕的刀鳴之聲。
睜開眼,側頭看去,果見巫雲揚正饒有趣味地看着她,背後的雲集已經很躁動了。
“怎麼?來了卻不殺我,在看什麼?”再面對巫雲揚和雲集,零微殘憶已經不再害怕了,不是因爲有星魄在暗處,而是當一個人面對已知的危險時,不會再像未知時那般惶惶不安了。
巫雲揚的目光從零微殘憶的身上移到了那露在外面的白皙雙腿。“你長了雙很美的腿!”
零微殘憶愣住,不明白巫雲揚爲什麼突然誇她的腿好看,雖然,看向自己的腿,白皙修長,小腳也小巧玲瓏得很,如金蓮如玉藕,確實很漂亮,可是,“謝謝誇獎,可我的腿長什麼模樣,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難不成,你看着喜歡,想在把我殺了以後,再把我的腿給砍下來?看了看巫雲揚,看着也不像是這麼兇殘變態的人呀。
巫雲揚有些驚訝零微殘憶的反應。“你不知道,女子的腳是不能隨便給男人看的,一旦看了,就要嫁給他嗎?”
零微殘憶愣了下,沒想到巫雲揚說的是這個。“你還挺迂腐嘛!”
要這麼說,星魄看過她的腳,給她上過藥;北冥昊宸撞見她洗澡,又吻過她,那她豈不是要嫁給他們兩個人?哦,不對,還有楚銘那個傢伙,他還抱過她,親過她的臉,牽過她的手,和她談了那麼場半真半假的戀愛,那她到底要嫁給誰?
“這麼說,你喜歡上了我,想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