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可惜了!”小果果嘆息一聲,滿臉遺憾。
古枚笛面沉如水,盯着那片黑暗的樹蔭半晌沒有做聲,她皺着柳眉,好像在思考什麼。
嗚哇——嗚哇——島估宏劃。
時間已至午夜,正是月盤最亮最圓的時候。
只見那些殭屍就跟瘋了似的,仰頭望着月亮,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震四野,在這新北醫院的上空久久縈繞。
那些殭屍大張着嘴巴,一團接一團(豬—豬—島)小說的屍氣噴薄而出,在空中匯聚成濃郁的綠霧,幾乎要遮掩蒼穹。
嗜血之後的殭屍變得狂躁兇猛,他們的身體在進一步發生着變化,體表綠毛瘋長,就像穿上一件綠色蓑衣,獠牙刺破脣角,如同彎彎的銀鉤,十根手指的指甲迅速變長,變得堅硬而鋒利,烏黑髮亮。而面上的肌膚也在迅速乾裂脫水,變成橘子皮那樣的形態。
古枚笛柳眉一挑,輕輕一聲驚呼:“天吶!這是殭屍拜月!”
“殭屍拜月?!”我驀然一怔。
古枚笛說:“在月圓之夜,殭屍的攻擊力和戰鬥力能比平常高出一倍!俗語說,月圓殭屍夜,無事不過墳!意思就是說月圓之夜的殭屍非常兇殘,沒事最好不要途徑有殭屍出沒的地方!”
小果果撇嘴道:“可是我們現在根本就是來到殭屍巢穴了嘛!”
古枚笛目光炯炯:“我想我知道那個戴鴨舌帽的混蛋是什麼人了!”
“真的嗎?”我濃眉一揚:“他是什麼人?”
古枚笛轉頭看着我:“你覺得今晚的場景是不是有些眼熟?”
眼熟?!
我想了想,猛地一拍腦門:“跟我們在塞北堡的景象很相似,當時也是月圓之夜,羣屍出動!”
說到這裡,我又想起了當時在枯井壁上看見的那條詭異人影,莫非也是這個混蛋嗎?
古枚笛吸了口寒氣,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我們遇上九黎族的高手了!”
“九黎族?!”我猛然一驚,怎麼又是九黎族的人?
我憤憤地罵道:“九黎族人真是作惡多端,喪心病狂……”
話一出口我就覺得不妥,尷尬地看了古枚笛一眼:“不好意思,我……我沒有說你的意思……”
古枚笛倒沒有在意:“沒什麼的,你說得也是大實話!再說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九黎族人了!”
“主人,這混蛋到底是誰?”小果果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瞳孔裡怒火升騰。
古枚笛收起龍神弓,環抱着臂膀,反問道:“九黎族裡面哪個族擅長養屍呢?”
小果果微微一驚,脫口道:“狗族!”
古枚笛點點頭:“能夠發動如此可怕的屍變災難,同時能夠驅使這麼多的殭屍作戰,此人必定是狗族裡的超一流高手,吳思霖!”
之前古枚笛在介紹九黎族的時候,也曾提起過吳思霖這個名字。
古枚笛說:“殭屍術其實是一種古老的秘術,在上古時期又稱爲‘起屍術’或者‘復活術’。據傳這種秘術是蚩尤發明的,當時蚩尤與黃帝交戰的時候,屍橫遍野,蚩尤使用了殭屍術,驅使那些戰死的士兵‘死而復活’,繼續爲其作戰,這些士兵青面獠牙,嗜血如命,沒有意識,不知疼痛和疲倦,非常可怕,殺得黃帝前鋒陣營連連敗退。後來黃帝發動火攻,火燒三百里,才把這支可怕的殭屍部隊盡數消滅,挽回頹勢。殭屍術在古老的歲月中被族人流傳下來,狗族得其精髓,成爲這一族的獨門絕技!”
說到這裡,古枚笛順帶給我提了一下關於吳思霖的故事:“其實吳思霖這個人的面容,誰都沒有真正看見過,據說看見他面容的人,全都死了。
可能是母體裡面攜帶屍毒的緣故,吳思霖一出生就是半人半僵,傳聞他是一半人臉,一半殭屍臉。
生下來不哭也不鬧,狗族地盤竟還神奇地乾旱了整整兩三個月。兩三個月之後,吳思霖才嚎了第一嗓子,這一嗓子過後,天空中才下起了暴雨,乾旱的大地才重新得到雨露滋潤。因此,吳思霖也被狗族當成神明一樣供奉起來。
不過吳思霖自小就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他最喜歡的就是死人,經常一個人坐在亂墳崗子上修煉他的殭屍術。
九歲那年,他殺了一個迷路的外來人,只因爲那人無意中看見他的面容。後來他將此人煉製成殭屍,還當成寵物一樣成天牽在身後。
自十歲以後,吳思霖的殭屍術日進千里,不僅用死屍進行修煉,甚至用活人進行修煉,能夠“復活”死屍,也能將活人變成殭屍,並且還能操縱這些殭屍,成爲九黎族年輕一代非常厲害的陰狠角色,就是巫妖也要讓他三分,被人們稱爲‘人草師’!”
我日!
我倒吸了一口寒氣,萬萬沒有想到我們今日碰上的竟是九黎族一等一的高手。
之前的塞北堡,還有黃皮子嶺,莫不成都是吳思霖的“傑作”嗎?
如今他竟然明目張膽來到醫院太平間養屍,還發動這一場喪心病狂的災難,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他究竟有着怎樣的陰謀?
“所有人聽着,現在開始清場,各自待在原地不要出來!”醫院外面再次傳來軍方通告。
緊接着,大門開啓,一輛裝甲車就像一個鋼鐵怪物,轟隆隆駛入花園廣場。
在裝甲車後面,跟着二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穿着厚厚的白色防化服,戴着防毒面罩,手中提着火焰噴射器,分成兩隊緊跟在裝甲車後面。
裝甲車一馬當先,在前面開路。
鋼鐵車頭將一個又一個殭屍撞翻在地上,發出嘭嘭嘭的沉悶撞擊聲。我親眼看見一個殭屍被裝甲車攔腰撞成兩截,上半截血淋淋的身子高高飛了起來,在空中旋轉了好幾圈。身子下面還掛着密密麻麻的腸子,從空中稀里嘩啦落下來,飛灑的滿地都是。還有一個變成殭屍的小男孩,才半人高,直接被碾壓到車輪下面。即使是站在八樓之上,彷彿也能聽見車輪壓過身體傳來的骨骼爆裂聲,啪啪啪,啪啪啪,就跟爆豆子的聲音差不多“甲車開過去,地上只留下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看上去像個血肉饃饃。
裝甲車上面一片污濁,有飛灑的血跡,有噴濺的腦漿,還有各種碎肉和內臟,墨綠色的裝甲車在一片血霧之中,彷彿變成了一輛血色戰車。
呼!呼!呼!
那二十名生化戰士端着火焰噴射器,以裝甲車作爲掩護,不斷地朝着四周的殭屍噴射火焰。火龍一條接一條地飛竄出去,照亮漆黑的夜空,光芒奪目。但這絕對不是一場美妙的焰火表演,而是一場極度噁心的大屠殺。那些殭屍的身上燃燒着熊熊烈焰,就像一顆顆大火球,在廣場上到處亂竄,滾來滾去,不斷髮出淒厲的慘叫聲,有些殭屍當場就被燒成了一堆冒煙的焦炭。
在這裡,所有的殭屍都將被消滅,因爲他們的靈魂已經死了,只是嗜血的走肉行屍,所以不管老人、孩子、青年、醫生、護士、還是門衛、保安,只要變成了殭屍,都是屠戮的對象。
軍方的大清場也確實收到了效果,很快就將醫院門口的屍羣清理乾淨了。
無論是外面待命的士兵,還是受困在醫院裡的人們,此時都暗自鬆了口氣,心中暗生欣喜,以爲局面就此得到了控制。
然而,他們太天真了,事情的發展遠遠不是這麼簡單。
他們小看了月圓之夜殭屍的可怕攻擊力,更小看了藏在黑暗中的養屍人,那個半人半僵的怪物,吳思霖!
死寂的廣場中,突然傳來哐噹噹的銅鈴聲響,就像夜風拂動風鈴的聲音,有些清脆,還有些悅耳,但卻像錘子敲擊在我們的心頭,一下又一下,當聽到這個鈴聲的時候,我們的臉色唰地就變了。
古枚笛輕咬着嘴脣:“引屍鈴!”
不用多說,這必定是潛伏在黑暗中的吳思霖開始反擊了。
哐當!哐當!哐哐噹噹!
鈴聲帶着某種節奏和音律,在這死寂的廣場上飄蕩,夜風一吹,又將這鈴聲擴散開去,飄蕩到醫院的每個角落。此時此刻,整座新北醫院,彷彿都被這詭異的鈴聲全方位籠罩!
聽到引屍鈴的召喚,所有殭屍就像着魔了一樣,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如同涌動的潮水,前仆後繼地朝着裝甲車圍攏過去。不僅是廣場上的那些殭屍,就連在醫院大樓裡徘徊晃盪的那些殭屍,也彷彿得到某種指令似的,一個接一個從醫院大樓裡衝了出來,全都朝着裝甲車撲了過去。
站在樓上往下面觀望,此刻的場景異常可怖,卻又異吵觀。
數百個殭屍密密麻麻將花園廣場圍了個水泄不通,眨眼的工夫,那二十名生化戰士跟裝甲車都被屍羣團團包圍在垓心,根本就衝不出去了。
局面瞬間逆轉,無論是外面的人還是裡面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而最可怕的是,天上的月亮,在這個時辰竟然得到了最圓的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