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頭，我的牙怎麼了？
回屋取了鏡子，在燭光下面一照，我看見自己此時的模樣，瞬間嚇傻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鏡中的自己，臉白的像石灰粉，還掛着黑眼圈，最恐怖的是我的牙齒，兩顆獠牙居然露出來了一大半。
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上，那透着油光的暗黑色指甲，怪不得二狗子會害怕，我現在這副模樣，像極了一具殭屍。
或者，就是一具殭屍。心情很是低落，我伸手到鼻間探了探，並沒有氣息。
難道，我已經死了，而且變成了一具殭屍？
二狗子看出了我意志消沉，他轉身朝屋裡走，嘴裡說道：“柱子，你別怕，沒事的，我馬上找東西幫你把牙磨平。”
我低着頭，聽見屋內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擡頭看，二狗子手裡拿了一把刀，急急忙忙走了出來。
“柱子，把嘴張開，我幫你把牙磨平。”
“嗯。”
我坐在凳子上，張開嘴之後，二狗子手裡拿着刀，說道：“待會兒我就先把你露在外面的獠牙截斷，然後再磨牙。”
點點頭，二狗子開始了他的操作。一手抓住我的牙齒，另一手拿刀在上面來回割。
就這樣割了好一陣，二狗子臉上掛着疑惑的表情說道：“咦，怎麼回事兒，居然沒有任何的痕跡。柱子，你的牙怎麼這麼硬？”
搖搖頭，我尷尬笑笑，剛想從凳子上站起來，被二狗子伸手按住了肩頭。
“你先別起，寶箱裡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我去把它拿出來試試。”
二狗子說完再次走回了屋子，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來。我看的仔細，這把匕首就是那晚在破廟裡二狗子掏出來的那把。
“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
“嗯。”
這次，鋒利的匕首在獠牙上來回割了割，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刀身已經嵌入了牙齒當中。
“哈哈，我就知道這把匕首鋒利無比。”
二狗子興奮說着，很快幫我將兩顆外露的獠牙全部截斷。弄完之後，他意猶未盡，笑着看了看我手上的暗黑色指甲，說道：“要不一起剪了吧，看上去挺嚇人。”
得到我的同意之後，二狗子換了把剪刀，剛要剪我的指甲，院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
身着素白衣裳的錢無涯出現在大門口，藉着月光，我看見在他白淨的臉上，仍舊掛着一絲詭異的邪笑。
“你這樣做，並不能改變他的本性。”
二狗子放下剪刀，陰沉着臉，往前走了兩步說道：“你什麼意思？”
錢無涯絲毫不懼怕二狗子，他不緊不慢，一步一步走進院子裡，臉上仍舊掛着那副表情，和二狗子對視。
他邪笑說道：“沒什麼意思。”
我看錢無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趕緊從凳上站了起來，隨即有些口吃說道：“你，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控制住自己嗎？”
錢無涯看了我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濃，他說道：“有，不過，你肯定不敢去做。”
二狗子扭頭看向我，說道：“柱子，你不要聽他的，這個人就是個瘋子。你忘了，上次在破廟的時候，他還想殺了王
春芳呢！”
看着錢無涯，我把二狗子說的話，完全當做了耳邊風，因爲我實在是太想讓自己變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真的嗎，是什麼辦法？”
“柱子，你……”
“殺人喝血。”
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我隨隨便便殺人，那跟惡魔有什麼區別，搖了搖頭，不行，我絕對不能幹這樣的事情。
二狗子拉了我一把，吼道：“柱子，你別被他說的話帶着走，這人就是個瘋子。”
抿嘴點點頭，正要說話，耳邊又傳來了錢無涯的聲音。
“陳二狗，你貪得無厭偷吃蛇丹，日後必定會變成巨蟒，被大王村的村民殺害。”
二狗子猛地一怔，看向錢無涯顫聲說道：“你說的是真？”
“你覺得呢？”
“哈哈哈。”
錢無涯說完，大聲狂笑着走出了院門。我看向二狗子，他仍舊皺着眉頭，心有餘悸。
二狗子喘了兩口粗氣，扭頭看向我，問道：“大半夜的，他怎麼會來？”
對啊，錢無涯來幹什麼？
搖了搖頭，再看向大門口時，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這個錢無涯，一直神神秘秘，說話、做事也像個瘋子一樣。
突然想起那天在村口，智普和尚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他說天底下只有錢家才能煉製出鬼母丹。
錢無涯？
錢東山？
二十年前的黃河水災，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跟白廟村，跟我們趙家，又有什麼關係？
陣陣河風吹來，我回過了神，側身一看，二狗子已經坐回到了桌邊。
心裡想着事情，我跟着坐了回去。腦子裡很亂，不知道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本以爲二狗子會說話，結果整整一夜，他都一直坐在那裡，嘴裡沒有吐出來半個字。
我跟二狗子就這樣靜靜的坐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東方天明，太陽升上半空。
“砰！”
二狗子一巴掌拍在桌上，霍然站起。雙眼目視前方，也不看我，徑直走了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我趕緊跟出來，走到院子裡喊道：“二狗子，你要去哪兒？”
二狗子猛地停下，轉過身看了我一會兒，方纔說道：“去找李元青，讓他幫忙解決我們兩身上的事情。”
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去哪兒找他，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二狗子被我說愣，低着頭自言自語說道：“對啊，我根本就不知道李元青在哪兒。去他家看看，說不定已經回來了。”
說完，二狗子急忙朝門口走，我跟在後面喊了聲，“二狗子！”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西裝的陌生男人出現在門口，仔細看，正是那天被二狗子叫去牛家村找人的那個西裝男。
聽見腳步聲，二狗子擡頭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怒目圓睜的西裝男掐住了脖子，往後猛推。
西裝男大聲吼叫：“你害的我好慘啊！”
嚇了嚇，我心裡一時慌了。西裝男表情兇惡，掐住二狗子不僅不肯鬆手，還推着他來到院子裡，來到了我的面前。
“放……放……開！”
我看二狗子掙扎的厲害，心裡一
急，繞到西裝男身後，抓住他的西服往後猛的一拉。
“咔擦！”
西裝直接被我從扯下一塊布料來，西裝男的後背一時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能看見裡面白色的皮膚，很是滑稽。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內，局勢發生了逆轉，具體是怎樣也沒看見，等我探出頭時，二狗子正抓着西裝男的手腕，慢慢往下放。
“啊，疼！疼！”
西裝男咬着牙，惡狠狠喊了兩聲。
“哼！”
二狗子猛地鬆開西裝男的手，西裝男往後倒退了兩步，我看他憋紅了臉，揉着手腕喘了喘粗氣。
“好小子，有兩下啊，你給我等着。”
西裝男說着，滿臉憤怒的走出了院子。看了二狗子一眼，我拍着胸口鬆了口氣。
“臭小子，我今天弄死你！”
氣還沒順，擡頭就看見西裝男手裡拿了一塊石頭，從大門外面走了進來。
嚇了嚇，心裡暗想：這人不會是腦袋出毛病了吧，大早上的他到底想幹什麼？
看見西裝男手裡拿着石頭，二狗子也有些心虛，往後退了兩步。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要是上去勸阻，他很可能就直接拿石頭朝我身上砸。
心裡很慌亂，一怕他傷了二狗子，二怕他傷了二狗子之後，緊接着又朝我動手。
“你是誰，跑到我們大王村來想幹什麼？”
一道聲音從大門口傳來，擡頭看，來人正是村長陳水龍。此刻，他正陰沉着臉，看着西裝男的後背。
西裝男猛地回頭，皺眉問道：“你是誰，我的事，你也要管？”
“哼！”
陳水龍瞪大了眼睛看着西裝男，臉色又陰沉了幾分，看來他對別人不尊重自己的行爲，很不高興。
只聽他說道：“我是誰，我就是大王村的村長陳水龍，你跑到我們村子裡來想幹什麼，欺負人啊？你要是想欺負人，我現在馬上出去喊一聲，保證你出不去！”
“哼。”
西裝男丟下石頭，拍了拍手轉身朝外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分別看了看我和二狗子，眼神裡滿是怨毒。
注意到我和二狗子的眼神不對，陳水龍回頭看向大門口，可是他只看到了西裝男的背影。
“呸，狗東西，跑到大王村來欺負人！”
陳水龍啐了一口，罵了兩句，走到二狗子面前責問道：“剛纔那個是誰，你怎麼讓他跑到家裡來了？”
二狗子看了我一眼，苦着臉說道：“二叔，那個人我也不認識，瘋子吧，大早上就跑到我家來了。”
陳水龍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以後小心點，遇到這樣的人，第一時間通知我，你爸走的時候，我可是向他保證過，不會讓你出事。”
我看氣氛和解了，就走了過去。二狗子問道：“二叔，大早上，你到我家來幹什麼？”
陳水龍一拍腦門兒，說道：“你看看我，差點兒就把正事給忘了，我是過來借點兒糯米。”
二狗子皺眉問道：“糯米，要糯米幹什麼？”
陳水龍小聲說道：“哎呀，你不知道，今早餘勇來跟我說，他們在你孫大伯家的後院兒裡發現了一具溼漉漉的棺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