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霓裳剛端起茶,眼角就瞄到一個疾步的男子,鈴霓裳覺得甚是奇怪,這個男子不是在西鳳國嗎?爲何來了南朝國,眸子一片深幽,陷入沉思。
“王妃,這人不是修元嗎?”坐在鈴霓裳對面的冷情開了口,似乎也覺得這個修元不該出現在南朝國。
鈴霓裳並沒有及時回答冷情,而是看着修元直到他走進了信棧,才淡淡說道,“或許他也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後面還有大魚。”
鈴霓裳看見修元時,心都已經冷卻,前一世裡背叛的感覺再一次出現,緊緊的揪住她的心,也在暗中祈禱不要是她所想。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個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向信棧而去,鈴霓裳的心微微落下半分,還好不是那個人,這人卻是東島國的太子子唯,他怎麼會出現在南朝國,而修元與子唯之間又有什麼目的,子唯這麼擠兌她,難道是爲了替夕文公主報仇?
看似合乎情理,但是鈴霓裳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在茶樓裡坐了一整天,鈴霓裳只看見修元與子唯走進了信棧,其餘並無他人。
雖然事情並不是按照鈴霓裳所想那般圓滿,但是總算的得到了一些眉目。
翌日,鈴霓裳正在客棧裡休息,準備明日到北漠國,鈴霓裳的肚子一天一天見長,快五個月就有些大了,行走也有些受阻,此事就交給明秋水爲她處理,安心養胎。
沒想到,上午的時候,意外來了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而是醉逍遙,他提着一個包袱,自從在逍遙山莊冷情覺得醉逍遙有異動後,便對他充滿防備,醉逍遙走進鈴霓裳的房間,冷情也寸步不離。
三人站立在房間裡,鈴霓裳負手站立在窗前,醉逍遙站在身後,今日的他依舊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衫,頭上的玉簪換成了錦帶,有種歸隱田居的姿態,沉默了片刻,還是醉逍遙最先開了口。
“霓裳,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江郎才盡,如今的我已經對你沒有任何作用,就連你給我的本錢也沒有掙回來,屬下十分羞愧,今日特意將所有的財物,與逍遙山莊這座宅子換來的銀子一併還給你。”
醉逍遙說完,卻並沒有得到鈴霓裳的回答,鈴霓裳的眸光依舊透過窗戶看向某一處,一會之後才緩緩轉過身,淡淡的掃了醉逍遙一眼,“你考慮清楚了?”
醉逍遙再次看了看鈴霓裳那張清麗的臉,點了點頭,“是的,屬下向去尋找失去的記憶。”
“放下吧,”鈴霓裳並沒有多做挽留,醉逍遙將東西放在桌上便離去了。
“王妃,你就這樣放他走了?”冷情擔憂的說道。
“不然怎樣?”鈴霓裳將包袱打開,將裡面的賬本與銀票全點了點,還好,至少還有東山再起的本錢,就是這段時間虧得太多,許多店面都是入不敷出,但是她就不信能夠壓倒她。
鈴霓裳原本打算的明日回北漠肯定是不行了,她首先要將京城裡所有鋪面的掌櫃及夥計叫來,剪短的
說了幾句話,讓冷情去大聽這些人裡面是否有難於充數之人,鈴霓裳花了三天,將可造之材流了下來,剩下的全都給了一筆費用遣散了。
而且,她將所有的鋪面都關門,上面寫着鋪面精修,三月後開業,鈴霓裳再一次進宮見了衛無忌一面,便駕着馬車前往北漠。
因爲鈴霓裳懷胎五月,根本就不能單車勞頓,所以馬車的速度也不是很快,明秋水得知鈴霓裳就要回北漠,心情也格外高興,準備着近兩日將手中的事情處理完畢,然後就去接鈴霓裳。
然而,第二天,明秋水正在御書房處理朝政,此時伺候明景帝的公公急急的跑到了明秋水的書房外,他走進書房便立刻跪在地上,說道,“啓稟二皇子,皇上他……不行了。”
明秋水聽到這裡,手中握着的御筆有片刻的停滯,一滴黑黑的濃墨滴在紙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
明秋水來到明景帝的寢宮,前幾日還是精神爍爍的他,今日就像風燭殘年一般,呼吸甚微,明景帝看見牀前站立的男子,虛弱的身體勉強的動了下,臉上掛着一抹微笑,此時的明景帝的笑,不再是一個帝王的霸氣笑容,而是看着自己最喜歡的兒子,露出慈愛的笑容。
過了片刻,才聽見明景帝虛弱而又嚮往的聲音,“秋水,我就要去見你的娘了,我等了幾十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北漠國就交給你了。”
“你還是另尋他人,我對江山不敢興趣,”明秋水此時還是心理一番牴觸,一想到他的娘,他就十分厭倦宮中生活,他對帝王業沒有興趣。
“秋水,咳咳咳——”明景帝因爲呼吸不順,立刻咳嗽起來,原本沒有多少力氣,經過一陣大力咳嗽之後,更是呼吸也變得細微起來,但是想到明秋水,明景帝又勉力支撐。
“我知道你喜歡鈴霓裳,她也是西鳳國的女皇,難道你就覺得自己比她弱,再說鈴霓裳是女皇,你又拿什麼與她相匹配?”
“霓裳不是那麼膚淺的人,我就算是一無所有,她也不會嫌棄我,”明秋水一句話堵得明景帝差點氣結。
“好,就算鈴霓裳不嫌棄你,那麼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皇位讓給其他人,你還有沒有活路,他會放過你,放過你與鈴霓裳嗎?匹夫無罪,懷璧有罪,你不會不懂吧?”
明景帝說道這裡,看着明秋水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明景帝知道明秋水正在沉思,便沒有繼續說下去,等待明秋水自己想通。
許久之後,纔看見明秋水緩緩的點下了頭,明景帝臉上一笑,可是就是這樣一笑,耗光了他最後的力氣,離開了人世。
瞬間,北漠就吹響了帝王離世的長嘯聲,同時,北漠皇宮裡全是一片素搞,而明秋水也穿上了一身白衣,明秋水在北漠國的名望,讓他順利登基,成了下一代北漠君上,代號順。
鈴霓裳也在回北漠的路上得知了明景帝薨逝的消息,她想此時的明秋水肯定十分難過,想要快點回到他的身邊,便
命冷情駕車快些,可是山路崎嶇,以前鈴霓裳還不覺得累,如今懷有身孕,經過了兩天的奔波,居然落了紅,這讓鈴霓裳也不敢不顧身體繼續向前趕。
鈴霓裳在南朝國的邊境上休息了一晚,爲自己配了些藥,喝了藥之後,又休息了半天,才準備出發,如今鈴霓裳更爲小心,就連以往帶在身邊的藥也沒有放了,她擔心這些藥對腹中的孩子不好,加之馬上就到北漠邊界了,這幾天也沒有什麼異動,便放下了戒心,想必過了這小鎮就安全了。
冷情知道鈴霓裳的身體也變得格外的小心,兩國邊境是最混亂之地,只要過了邊界,就要好得多,他駕着馬車向前行駛,身邊的青幽幽的草地,漸漸的變成一片荒蕪之地,這樣一覽無遺的地方,如果有刺客,也會被立即發現,一般的刺客也不會循跡着這樣的地方行事纔是。
冷情按着常理想着,但是他卻忘記了鈴霓裳的身份,不但是西鳳國的女皇,還是北漠國的皇后,這樣重要的身份,能讓某些人不顧性命,本是過了這片荒地就是北漠,就不用那麼擔心了。
冷情駕着馬車,終於看見了那塊象徵着兩國界限的石碑時,總算鬆了一口氣,馬鞭也揚得溫柔幾分,“主子,我們馬上就過界了。”
“恩,”鈴霓裳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似乎也鬆了一口氣,一路上太安靜了,安靜得令鈴霓裳有些不敢相信,此時,不知爲何,她的心猛然一跳,接着便怎麼也控制不住,一股慌亂從她的心底升起,嘴不經過大腦便說道,“冷情,快駕馬疾馳。”
鈴霓裳聲音才落下,冷情還剛回過神,就聽見了身後一羣吆喝的聲音,冷情猛然一回頭,看見一大羣人穿着黑衣服,一面畫着骷髏的旌旗順風起帆,正向他們的馬車疾馳而來,轉瞬就跑了馬車的不遠處,冷情暗叫道,不好,他們遇到了劫匪。
然而,他們真是劫匪嗎?恐怕也只有那些人才知道,馬車裡的鈴霓裳也聽見了身後滾滾的馬蹄聲,便大聲對冷情說道,“冷情,等會如果有什麼事,不要顧忌,先離去,告訴明秋水,讓他來救我。”
冷情聽見鈴霓裳所言,頓時便升起一股擔憂,不覺說道,“冷情一定會傾盡所有保護主子,主子坐穩了。”
鈴霓裳一手撫摸着肚子,一手緊緊抓住坐塌,心中對肚子的孩子的孩子說道,“孩子,你們要小心,孃親有危險了,我們要齊力同心。”
冷情駕着馬車飛馳,但是馬車比馬匹還是有一定的差距,冷情駕着馬車跑了一段路程,身後的幾匹馬就抄在馬車前面,有些人直接用着馬鞭甩向馬車,阻止馬車前進,冷情一邊與那些人打鬥,一邊駕馬,可是敵方人太多,冷情根本就顧忌不過來,有些人甚至跳上了馬車上。
冷情爲了不讓那些人抓住鈴霓裳,使勁對着馬兒一陣狂抽,然後才飛向一邊的敵人,馬兒吃痛,衝出了馬羣,直往前面奔跑,很快就甩掉了身後的敵人,鈴霓裳坐在馬車裡一翻劇烈的顛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