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卓是孝子,危急關頭也先惦念母親,瀲灩明白身後的婦人對他來說多重要,韓朔自然更是明白。所以現在,人家來抓軟肋了。
真是卑鄙無恥不擇手段,連老人家也要爲難!瀲灩心裡將韓朔從頭罵到了腳,臉上卻掛上了笑容,對那些家丁道:“幾位這是做什麼啊?小女子急着帶夫人去看病呢,不用去韓府做客了。”
咬重了“韓府”兩個字,瀲灩的聲音很大,卻又婉轉動聽,引得街上幾個人都瞧過來。
家丁們步子一頓,爲首的一個人臉色難看起來:“不懂就休要胡言!我們是畢卓畢將軍新府上的家丁,特地來接老夫人的!”
騙鬼呢。瀲灩翻了個白眼,笑容更加燦爛:“啊呀呀,奴婢可是奉旨從宮裡出來接老夫人治病的。新府上的人奴婢可是見過,幾位眼生得很吶!莫不是韓太傅不小心讓你們穿錯了衣裳?”
眼見着面前的人一口一個“韓太傅”,爲首的人臉色變了幾變,立刻揮手示意身後的人上前抓人。這邊動靜已經是不小,擺攤的小販都瞧過來了。再拖延,保不齊那伶牙俐齒的丫頭又要說出什麼來。
“救命啊!當朝韓太傅強搶老夫人啦!”瀲灩嚇得扭頭就跑,邊跑還邊扯着嗓子哭:“落到韓太傅手裡,哪裡還有命在!”
揹着個人,又是女子,瀲灩沒跑幾步就被堵住了。焦急地擡頭看了看街上,果真是因爲人太少,就算好多人瞧見,也沒有肯站出來幫忙的。
不過她喊那幾聲,很多人都該是聽見了,但願這些人能碎嘴一些,將這事傳出去,韓朔總能有些顧忌。
身上的力氣消失殆盡,瀲灩嘆了口氣,無力地將背上的老夫人放下來,束手就擒。
抵抗不過的時候,聰明人是不會硬來的。
不過她既然給畢卓說了會護老夫人周全,就一定會做到。這會兒跟着被一起拉走,瀲灩盤算了一番,笑着提醒道:“老夫人需要人背,還昏睡着呢。”
爲首的人臉色一直不好,估計是惱她喊的那聲。不過看着她穿着宮女的裝束,即使沒認出是誰,也沒敢隨意殺了去。
幾個家丁七手八腳地將她們半拖半拉地帶去了新府,那是皇帝賜給畢卓的,暫時還沒有人住。要冒充家丁,這一套戲可是做全了。
“看好了人,等另一邊的消息。若是沒能殺了畢卓,咱們再聽主子的命令行動。”
“是。”
瀲灩被推到了一間屋子的地上,老夫人也被放上了牀。幾個家丁在屋裡守着,另外幾個站在門外。這看守之嚴,簡直插翅難飛。
苦笑了幾聲,她揉揉膝蓋給自己找了個凳子坐。瞟了屋裡兩個家丁幾眼,沉默了。
這樣的情形,該當如何?
外面的日頭漸高,也一直沒有消息傳來。估計另一批人是沒能抓住畢卓的。瀲灩鬆了口氣,接着又擔心起她與老夫人的處境來。
新的將軍府很大,這裡只是一處不起眼的柴房。若是他們想用老夫人作餌誘殺畢卓,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韓朔可能沒有料到,她也參合了進來,並且現在,大有被先殺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