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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爲天地間罩上一層墨色。http:///
無星無月,懸崖底沒有任何的蟲叫蛙鳴。有的只是宛如死寂一般的沉寂。
這樣的夜,無疑爲她們潛進暗夜閣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來白老頭這裡之前,她並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裡留到現在。與其說她是白老頭的剋星,不如說白老頭父子都是她的剋星。要不然,爲何自己每次見到他們都沒有好事呢?
想是這樣想,可是,鳳臨還是不得不和白老頭一起進入那個密道。
這個密道鳳臨已經來過一次,走起來也比上次更加得心應手。白老頭仍是走在前面。他的手中點燃一根蠟燭。蠟燭的光芒很微弱,也只能看見十步以內的距離。
進入密道後,白老頭便一言不發。踩在石板上的腳步沉甸甸的,大概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該說的,她曾經都說過了。其他的,就只能留他自己慢慢想通。或許這一次,就是一個機會。
從白老頭的步伐可以看出他現在很急,鳳臨不得不加快腳步跟上他。
沒過一會兒,鳳臨兩人就來到密道的盡頭。白老頭猛地頓住腳步,回身後來。燭光下他的臉,看上去一陣黑一陣白的,加上他那異常嚴肅的表情,若是換了常人,恐怕會被他嚇個不輕。
他翻動了兩下嘴脣,像是想說什麼。可是最後,他將剛纔要說的話再次嚥了下去,只剩下一句:“丫頭,交給你了。”
鳳臨點了點頭,眼神在踏出密道的那一刻開始變了。那是屬於臨王特有的眼神,冰冷而堅韌,有着能將萬物踩在腳下的傲氣。
和上一次的努力避開曲挽離不同。這一次,她的目的就是找到他,並且從他口中套出她想要知道的話。
簌簌的竹葉聲,在一瞬間灌入鳳臨的耳朵裡。一股淡淡的涼意隨之而來,讓鳳臨的靈臺頓時一片空明。
鳳臨返身對還在密道里沒有上來的白老頭使了一個眼色,就飛快的向那留有燈光的閣樓奔去。
等鳳臨走出一段距離,白老頭才滅了蠟燭,從那密道里上來。他的眼神很銳利,像黑夜裡的鷹泛着不明意味的光芒。他又頓了一會兒,才施展輕功不近不遠的跟着鳳臨。
鳳臨曾在曲挽離的閣樓上住過幾日,一路過去當真是輕車熟路。
閣樓下仍是守着兩人,鳳臨沿着上次的路線,再次攀上了閣樓的第二層。
輕紗縹緲間,鳳臨藏身於支撐閣樓的其中一根柱子後面。她小弧度的撩開薄紗,放眼看去。然後她無語了,要不要這麼巧,兩次來都遇到曲挽離入浴?
雖然想是這樣想,可鳳臨的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浴池中央,赤身裸、體的傾城美人。
等白老頭跟着鳳臨開到閣樓上時,他見着的就是鳳臨趴在柱子後面,目不轉睛的盯着閣樓裡,也不進去。待白老頭不明所以的透過薄紗往裡面一看,才發現這是一個很大的浴池,而浴池裡那背對自己的男子便是他們這次要找的曲挽離。
白老頭的臉那是一陣紅一陣綠,別提多鬱悶了。就算他離家多年,但這曲挽離始終是他的義子。男人的身體有多重要,又豈能被女子看見。那樣,他將來該如何嫁人?
這樣一想,白老頭片刻也不遲疑。隨手捻了一枚探進閣樓的樹葉,便向樓裡擲去。他所用的內力不高,目的卻不是正在沐浴的曲挽離,而是躲在另一邊的鳳臨。
鳳臨本是看得專心致志。突然,只聽耳邊破風之聲突然傳來。她趕緊收回目光,便見一枚暗器向自己面門而來。以她目前的姿勢要想在不驚動曲挽離的情況下躲開是不可能的。
鳳臨知道定是那白老頭乾的好事,她足尖在檐上一踏,身體呈靜止般升騰起來。而後,她一腳踩在欄杆上,越了進去。
早在那枚葉子射出之時,曲挽離便察覺有人在暗處。鳳臨這一躲,就更加讓她無所遁形了。
浴池旁便是放置衣物的屏風,曲挽離行至浴池邊緣,一伸手將衣物扯了過來,裹在身上。他的另一隻手也沒有閒着,直接拿過銀色面具扣在臉上。這麼多的動作,在他做起來也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
由始至終,白老頭都只看到了曲挽離的背影,而不是他那摘下面具之後的臉。
接着,他手掌在水中一拍,整個人就接力飛了起來。雪白的寢衣在空中飛舞着,衣襬還滴着水,一雙緊實修長的腿,在寢衣之下若隱若現,惹人浮想聯翩。
站穩腳步之後,曲挽離開始怒視着這個出現在他閣樓裡的不速之客。
目之所及,鳳臨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撞進曲挽離的眼睛裡。
曲挽離也是氣樂了,他不去找這個女人的麻煩,她竟然還敢來。而且還,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他沐浴?曲挽離的話語滿帶嘲諷之意。“臨王莫不是偷看本閣主沐浴,還上癮了?”
鳳臨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曲挽離,面帶欣賞之色,並無半點欲、望。她老實的點點頭,調戲的話自然而然就脫口而出。“沒錯,曲閣主的確會讓人上癮。”
這句話彷彿沒有經過大腦,連鳳臨也分不清她是真的上癮了,還是隨口一說。
****的長髮耷拉在曲挽離肩頭,滴着的水將單薄的寢衣染透,緊緊貼在身上,那妙曼的身體在寢衣下隱約可見,真是讓人血脈噴張。對鳳臨的回答,曲挽離只是冷哼了一聲,作爲回答。
這個女人一直將他耍得團團轉,現在還敢出現在他面前。曲挽離從臺子上一掃,那柄軟劍就被他握在手裡。隔着小半個浴池,他用軟劍直指着鳳臨,大有動手之意。
就算看不到曲挽離的臉,也可以從他的氣息上分辨,現在的他很不高興,十分的不高興。只是,如今衣衫不整的他,對於鳳臨來說,根本不具備什麼威脅力。
她是這樣想的,但並不代表曲挽離也是這樣想的。等鳳臨回過神來,她就見眼前銀光一閃,軟劍的光芒與曲挽離臉上的銀色面具,交融在一起。